窗外的景色在飛快地倒退,汽車在飛快地急馳著,烏雲密布的天空變得越來越陰沉,仿佛隨時都會落下傾盆大雨,狂亂的風肆虐著道路兩旁的柏樹,吹起一陣陣風沙,氣氛壓抑地令人窒息。
汽車靠窗的位置,一個青年男子半眯著眼睛,頭靠在座位的頭墊上,雙手交叉放在臂上,左手食指輕輕地打著節拍,定睛一看,這個人就是剛回國的方離。
"鄭厲、於泉、彭一正、鄧鋼"方離的口中輕輕念了這四個名字,這些人就是亨利口中說出來的真凶,而他們現在的所有身份他也全部知道了,他現在想的是怎麼去對付他們而又不會被抓到。這幾個人身手都不一般,都是曾經的雇傭兵出身。
他睜開眼來,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老夥計,這麼久了,終於可以動用你了,你也是寂寞了吧?"他的心裏默念道。
汽車漸漸消失在了公路的盡頭,吹起一片片落葉,象征著這個蕭瑟肅殺的秋天,帶給人的隻有冰冷和無情。
疾馳著汽車的馬路旁,沒有紅綠燈的街道永遠都是混亂著的,行人結成伴一堆堆地過馬路,招來開著車的司機一陣陣罵聲,過馬路的人仿佛沒聽見一般,毫不介意汙穢的罵聲,過馬路的隊伍依舊我行我素,樂此不疲。
方離站在道路的一旁,看著那幾棟矮小的樓房,繁華都市裏的貧民區,他大學畢業後就一直住在這個地方,已經有了四五個年頭了,如今一年多的時間不在,這裏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
"哎喲,這不是方離小子嗎,一年多沒看到你了,要不是你提前給我交了兩年房租交代了一聲,我都以為你失蹤了呢?"方離一踏進樓房下的鐵門,就聽見了一個大嗓門在嚷嚷,抬頭一看,一個五十多歲模樣的女人一屁股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擇菜。
"房東阿姨,好久不見啊,這不,有事去了,這兩天才把事情搞完,最近還好嗎,我那地方麻煩您這麼多天的照料了。"方離臉上堆著笑容,客氣地說道。房東一直以來挺照顧他的。
"家裏還不沒開鍋吧,不嫌棄的話今晚來我家對付一下吧,反正家裏隻有我跟你叔叔兩個人。"
"不用了,阿姨,我今晚還有事呢,就不用麻煩您了。"方離婉言謝絕,他不是特別習慣到別人家裏吃飯,況且他今晚還有事要做,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
"這樣啊,以後要是以後沒時間做飯,就來我家,就是多雙筷子的事。"
"誒,謝謝阿姨。"方離笑著答應了一聲,隨後跟房東道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房東也繼續處理手上的青菜,嘴裏還說著些什麼。
順著斑駁的水泥樓梯一步步上樓,樓梯旁的護欄油漆早已經脫落,露出一片片鐵鏽。到了三樓,站在一扇年久失修的木門前,門的右下方有著一個被老鼠啃出的小洞,還留著絲絲牙印,門上有著一把生了鏽的鐵鎖。
方離從木門的上方的一個小洞中摸索出一把鑰匙來打開了房門。他在臨走前曾拜托房東阿姨一個月幫他打掃一次衛生,所以房間倒不是很髒。
進門後,方離打開燈,轉身將門鎖上,走進了臥室。被子與床單整整齊齊地鋪著,他走到床前,把被子一把掀開,露出木製的床板來,繼而又把床板移開,露出下麵的一個小箱子。
方離把箱子提出來放在地上,黑色箱子上麵有一把小鎖,他從床頭櫃中拿出一把小鑰匙打開了鎖,裏麵還有個小盒子。
方離把這個小盒子捧在手心,輕柔地打開來,裏麵赫然是一把手槍,還有十幾發子彈,以及配在手槍上的消音器。可能因為許久未擦的緣故,上麵還有著一層灰塵。
"老夥計,好久不見,今晚你就可以飽飲鮮血了,你可別讓我失望啊,沒想到你們四個竟然都在這個城市,這樣也好,在這裏開始的就在這裏結束吧!"方離一邊擦著槍油一邊輕聲說著。
入夜,天已漸黑,遠處依稀傳來犬吠聲和機動車的轟鳴之音。夜,黑地令人向往,黑地令人沉醉,黑地充滿**,黑的讓人不可自拔。
方離站起身來,隨後換上一襲黑衣,把手槍藏於兜裏。拉開房門,下樓,騎上摩托車,油門一擰,伴隨著"轟"的一聲,揚塵而去。
一座普通的樓房內,方離輕輕地走著,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透過玻璃還看得清一個模糊的人影。
鄭厲的心情有些急燥,他們的線人申天豪昨天失去了聯係,今天打了一天的電話都沒有人接,他懷疑出了什麼事,未知的事情總是令人感到不舒服。他突然眼神一瞟,外麵似乎有個影子晃動了一下,隨即立馬警覺了起來
,因為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單獨居住在此。
"誰",鄭厲厲喝一聲。影子隨之消失,他拿起一塊浴巾圍在身上,拉著門把手猛然一拉,身體做出防禦的姿勢,應付可能出現的危險。
鄭厲警惕地往過道兩旁看了看,"嗯?沒有人,難道我看錯了?"他一步步朝著客廳走去,看起來十分放鬆,但緊繃著的身體證明他不曾放鬆過。
方離藏身於客廳牆角處,手中拿著手槍,配著消音器,槍已上膛。他突然衝出身去,槍口對著鄭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