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清倌人(3 / 3)

她一方麵希望花茶得到認可及普及,一方麵又擔心得到認可的花茶很快就被人參透了製作方法。她一無資金,二無人力,三無大量的鮮花種植地,根本就沒有實力和別人競爭。再者,蘇晚自認沒有經商天賦,蘇軾在杭州又不過三年任期,因此自己開一個花茶鋪子的念頭都被否決。

元宵節那天,她帶著醉墨出去,為的就是要他留意酒樓的茶水,順便和裏麵的夥計及客人寒暄一二,多打探一下這方麵的消息。醉客居是高檔酒樓,每天的茶水供應必不可少,自然熟知杭州城裏各大茶行茶商。隨後,又囑咐他多出去走走,除了搜集這方麵消息外,還要他打聽了綠茶的製作流程。

此時,宋人飲用的茶葉,不管是製成茶餅的團茶,還是正在緩慢流行起來的散茶,莫不是清一色的綠茶,青茶和紅茶還沒有問世。

這些天,她除了日常要做的事務外,還要思索著花茶的買賣問題,要研究綠茶的製作過程,偶爾還要想想王閏之交給她的任務,閑暇下來時,人就有些神遊天外的樣子。

這日午後,蘇晚洗了頭發,坐到天井裏的太師椅上。慶喜拿了一把黃楊木的梳子,輕輕的為她打理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因發長難幹,早上梳頭又是一項大工程,所以蘇晚從不在早上洗發。漸漸的就形成了夏季晚上,冬季中午的洗發習慣。蘇晚闔著眼睛,眉尖微微蹙起。

“姑娘,您還記得元宵那日,我們在酒樓遇到蔡家小娘子的事麼?”慶喜一邊梳頭,一邊問。

蘇晚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那個蔡小娘子不過是知縣的女兒,卻見了誰都冷冷清清的,您知道這是為什麼麼?”慶喜小聲說道,卻不是問句。

“為什麼?”蘇晚調整了姿勢,將身體大部分的重量放到了椅背上,隨口問道。

“那日,我給她送了梅花後,她叫身邊的丫鬟送我。到了門口,我不過是隨口恭維了幾句,那丫鬟就什麼都跟我說了。”慶喜拿過掛在腰間的手巾,將蘇晚的頭發包起來,輕輕揉搓著,吸著裏麵的水份。“她說,她們小娘子和表少爺青梅竹馬,將來是要嫁給表少爺的,兩家的長輩早就默許了。等出了閣,就是她們家蔡夫人,也要敬著三分。我就問,你們表少爺是做什麼的,她忽然驚覺失言,卻是什麼都不肯說了。姑娘,您說好笑不好笑,這八字沒一撇的事呢,就值當炫耀。就是不知道那蔡家的表少爺是什麼人,您識得麼?”

蘇晚自然知道這個表少爺指誰,卻心中另有疑問,這常氏兄弟就算是常大人的親孫子,常大人已駕鶴西去,常言道人走茶涼,他們家還有多少權勢可言?況且,就算是他們再富貴,也有個道德敗壞的名聲在外。一個人若是連父母都不敬,甚至不認,還能指望他對自己的妻子情深意重,不離不棄麼?

難道,陷入感情漩渦的女子,都是如此盲目?

想到常敘那雙冷寂的眸子,蘇晚忽然覺有輕微的涼意,她一邊吩咐小丫鬟去拿織毯,一邊對慶喜搖搖頭,反問道:“你是怎麼恭維人家的?”

慶喜的臉上帶了三分得意:“我就是讚蔡小娘子氣質好,又說她們服侍這樣的主子是福氣……”慶喜忽然住了口,小心的看了蘇晚一眼,“姑娘,您別誤會,我就是隨口說說,心裏並不這麼想……”

“行了,我還沒說話,做什麼解釋?”蘇晚打斷她的話,讚了一句,“你倒是越來越鬼精了。”

慶喜得了誇獎,擦起頭發來,越發周到細致。

蘇晚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讚美誰都愛聽,自己能不能從這裏入手,得到蘇軾的字呢?

心裏想著,嘴裏不由說道:“這事你怎麼不早些說?”

慶喜收了手巾,重新拿起梳子給蘇晚梳理頭發,說道:“我是要早告訴姑娘來著,可回來卻發生了那樣的事,就給擱下了。今兒個看姑娘悶悶不樂,忽然記起這茬兒,想著說出來也好逗姑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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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捉完蟲,修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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