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改革的基礎和環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2008年的數字,從97年到2008年這10年間院所的科研經費投入年均增長18%,也就意味著從90年代末人均科研經費大概六七萬到現在是二十七萬、二十八萬。過去說錢不夠花,現在到院所去,聽到最多的抱怨是錢花不完。但是從另外一個方麵也說明我們國家對研發、科研投入這塊確實明顯加大了支持力度。這代表了我們國家科研體製改革或者叫科技體製改革的一個很重要的方向,由過去單純的改革到現在改革和建設結合在一起,所以現在說科技體製改革隻是半句話,後麵半句話叫建設國家創新體係,一定要把建設國家創新體係放進去,這才是完整的話,是關於中國科技體製改革的一個完整的表述,隻說科技體製改革隻是半句話。所以,這個形勢完全不一樣了。
第二個形勢,現在雖然對中國的科技體製和科技產出存在截然相反的判斷,我認為是兩種極端的評價,一種是捧殺,一個是棒殺。前些年美國說要十年、二十年中國會超過美國,前一段時間說2012年就會超過美國,這是最激進的例子。我覺得這對中國科技的評價不是很客觀的。另外一個評價說中國的科技一塌糊塗,說又是腐敗,又是靠關係,搞項目,國外是80%的科技成果轉化率,中國隻有5%-15%,經常會有這樣的一些論調。國外的學者從經濟學的一種假設來說,首先國有企業沒有創新,國有經濟對科技資源的壟斷實際上對民間的創新活力是一種扼殺和壓製,所以中國是沒有希望的。這在美國也是一種判斷,屬於典型的棒殺式評價。這是第二個背景。
第三個背景,國內和國際的形勢。前些年國際競爭壓力很大,這也是近年來科技成果迅速增加的原因。十七大以來,民生和解決國內的問題、就業、物價等等,內憂已經不亞於外患了。國家創新體係建設,有企業為主體,市場配置資源的產學研結合的技術體係,以大學科研院所為主體的知識創新體係,有國防創新體係,有區域創新體係,有中介服務體係這五大體係,如果分別去調研,會發現五大體係的主體創新動力都很強,隻要有足夠的資源和好的體製就可以做。但事實上每一個子體係都存在非常突出的問題。就說產學研的事,我們發現在中國幾乎所有的大學,尤其是985年和211大學,他們在大學教育當中傳授的知識已經是世界上最前沿的知識,他們所做的研究活動、研發活動的領域,或者那些技術水平已經是世界最前沿的了。與此同時,我們產業部門的技術水平或者吸納能力,是不是能夠真正和高校裏麵的知識創新所形成的產品能夠對接。比如,我們到英特爾和微軟做調研,當時調研跨國公司研發的事,突然間我問你們產學結合有問題嗎?說沒有問題呀,要想做一個軟件或者什麼東西,馬上高校就給我們做出來,非常好,勞動力又很便宜,來的學生到我們這裏就業非常好。他們高校的知識和企業的技術水平之間的對接能力是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的。如果談到我們國家的民營產業部門的技術能力和高校之間的知識創新的水平,實際上存在一個非常明顯的鴻溝,這可能是我們產學研結合當中一個很現實的原因。
周大亞:我將主要從人的角度談一談關於科技改革的問題。到2005年底,我們國家科技人力資源總量是4200萬,去年底科技人員總量達到5800萬,僅四年每年要增長400萬科技人力資源:一個是具備資格的,大專以上的畢業生5400萬,再加上技師和高級技師,在工作崗位是300萬,加起來是5800萬,這是很大的資源。我們去年組織完成了一個關於科技人員和經濟發展相關性的研究報告,研究發現,科技人員在不同區域經濟發展中的相關性並不是很明顯,特別是相對於資本而言,很不明顯。我們也分區域,包括環渤海,長三角、珠三角,東部和西部相關性強一點,但中西部地區相關性很小,這裏麵可能有一個方法的問題,科技知識和整個區域可能分析產業的接口不一樣,我們準備做一個圍繞戰略新興產業的發展。戰略新興產業很多是從國家來講,財稅政策、法律政策,我們想從人的角度,比如人力資源,未來兩到三年或者七年這七個戰略新興產業人才的儲備情況是怎樣的,包括領軍的科學家、領軍的人才,包括每個戰略新興產業的高級技能人才儲備情況怎麼樣,現在我們中央有千人計劃,各個省也有千人計劃,但是引進人才的難度比較大。我們國家的科技人才怎麼樣,這可能要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