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是個以旅遊為主的縣,基本上沒有工業,華山旅遊用的禮品商品基本上都是從西安運過去的,所以除了專列和軍列,大多到華山會停下來卸一些旅遊物資。
我在車廂裏悄聲問小九,那箱子咋讓我覺得陰森森的呢?小九說我多慮了,可能是因為我知道那東西是從墓裏挖出來的,心裏不自在。我倒覺得小九說的不錯,放下心來。
又等了20多分鍾,車終於又開動了。
我們三個再次來到那個車廂頂,我負責趴在車頂上望風,大壯和小九下去了,沒多久咚咚的搬運聲從我身下的鐵皮中不斷傳上來。可是沒持續多長時間,小九就又從車廂裏爬上來,對我說有麻煩了。我嚇了一跳,以為出事了。小九又告訴我箱子已經看到了,可是因為車廂裏稠酒碼的比較滿,從箱子上搬下來稠酒沒地方放,又把車門給堵上了。所以上來和我商量怎麼辦?我們倆想了幾個法子,都是又費力又花時間。
我們正發著愁,突然聽到鐵道邊傳來一聲壇子破碎的聲音,接著就劈裏啪啦連續響了起來。
KAO!對呀!我們不敢在車廂裏把酒壇子打破,怕車廂底滲漏的酒在停車時被檢查的人發現。可不怕在外麵把壇子打破啊!咱把酒壇子往外麵扔不就妥了?!”小九麻利地躥了下去。
大壯和小九至少扔了50捆,得有一千多斤酒就這麼白白扔出去了。小九從車廂裏探出頭喊我下去,我拿著筒子下到了車廂,立馬感到裏麵空了許多。
大壯和小九坐在車廂空出來的地板上喘著粗氣,手裏都有一壇稠酒正喝著,看來他們是累的夠嗆。我進去後把車門帶上,折騰了那麼半天,還真是又渴又餓。我坐在他倆旁邊也打開一壇稠酒,這黃桂稠酒甜不嘰的,解渴還頂餓。
大壯把我的筒子要過去,說他要睡一會兒,等到地兒嘍喊醒他。就在地板上枕著筒子睡了。
我從在車頂下來時,貨車才剛過靈寶。我們要在快到洛陽前一站新安縣趕貨下車。還得有幾個小時。我和小九就喝著酒閑聊,聊來聊去就聊到了這口鐵箱子上。要說世上還有什麼比一個20啷當歲的小夥子好奇心更重的話,那就是有兩個20啷當歲的小夥子,還是兩個喝了點兒酒壯了膽的小夥子。
我倆放下酒壇子把鐵箱子挪到空地,打著手電觀察起來。這是一口軍用的鐵箱子,長和寬都大約80厘米,高1米左右,深綠色的油漆和涼涼的金屬手感顯得很結實。箱子的邊角都做了圓弧處理,多處的劃痕和磕碰並沒有讓箱子有任何變形,露出的金屬色沒有鏽跡,應該是純不鏽鋼的。這絕不是一口普通的軍用箱子,旁邊的小九也告訴我這口箱子挺特別,出於“趕大車”的本能,他已經前前後後把箱子探查了一遍。
“這個箱子用的是內鎖,隻有個鑰匙孔,而且整個箱子幾乎沒有接縫。”小九說。
“你能不能捅開?”我問小九。
小九點頭說試試,然後從放工具的雙肩背包裏取出兩個簽子,蹲在箱子前搗鼓起來。
半晌,小九才站起來,搖了搖頭說:“我弄不開!沒準兒鉗子那貨能捅開。”
他看來有些不甘,接著說“要不咱們看能不能用撬杆兒把它撬開?”
說完小九就從包裏取出撬杆兒在箱子上比劃起來,可這箱子嚴絲合縫,根本下不了家夥。小九泄了氣,把撬杆兒重重地往箱子上一扔。“當啷”一聲脆響之後,我覺得胸口突然一悶,腦袋也懵了一下。緩過神來,我發現小九也有些發呆,我們倆同時說了聲“邪門兒!”
剛想再說什麼,大壯的聲音傳過來嚇了我們一跳:“咋啦?到站了?”
大壯醒了。可大壯的醒讓我覺得這箱子更加地不對勁,平常大壯要是睡著了,我們該說說,該唱唱,根本不用特別注意。要想把他弄醒,非得猛推猛搡,有時還得捏住他的鼻子才行。可這回大壯還喝了不少稠酒,那撬杆兒碰鐵箱子的聲音就把他給驚醒了。
我喊了小九一聲,一起離開了箱子。車廂裏比較黑,加上剛醒,大壯沒有發現我們的神色不對。他問我現在到哪兒了。我告訴他馬上到三門峽了。
大壯一聽有些急,嚷起來:“才剛到三門峽就把我弄醒幹啥?!你兩個龜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