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上鐵路(2 / 2)

筒子這個東西是我們專門製作的。樣子就象釣魚人用的魚護(放魚用的兜子),也象舞龍的中間身子那部分。先用高強度的魚網線編織成長10米直徑1米多點的線筒子,內部每隔1米就縫上一個粗鋼絲製成的圓環。在兩端的圓環上裝著隱藏式掛鉤。平時把圓環合起來象個粗粗的呼啦圈。在從行駛貨車上向地麵送易碎和容易變形的東西時,將筒子的掛鉤掛在車廂上或車門上,筒子隨著車速和風力飄向後方,我們扔進筒子裏的東西順著筒子的斜度直接溜到地麵。用這個筒子我們連21寸的電視機都弄到過。那次總共搞到30台電視,隻有2台摔壞了。

包裏的工具除了飛虎爪特殊些,可以吊著人下去開封閉車廂的門。剩下的就是撬杠、鉗子、錘子之類的了。

我和大壯從西安火車站西邊的一個豁口進了鐵道,在換道岔邊上的草窩裏坐等那輛貨車和小九。八點四十左右,西邊的鐵道上駛來了一列貨車,我們看到中間的車廂上有用紅布包裹的手電光。躲過司機的視線,在列車減速的空檔閃上了貨車。

貨車駛進了西安站,這裏還要上一些郵件和包裹。我們在一個裝滿大棗的敞口車廂裏蜷著,20分鍾後列車開始緩緩啟動,駛出了西安火車站。

小九站在大棗包上向後指著挺遠的一節車廂告訴我們那就是運稠酒的車皮。隔著我們有七節車廂,可真有一段路要走。貨運列車一般把敞口的車廂放在中間,貴重物資放在車頭,其他封閉車廂或油罐等危險品車廂掛在車尾。這列貨車還好沒有油罐車廂,否則過起來可麻煩的很。

我們三個人裏小九最利索,他從我的雙肩背包裏拿走了飛虎爪和一把虎鉗和錘子,就猴子似的躥走了。我和大壯還沒有爬完路上的兩節敞口車廂,這家夥已經在封閉車廂頂上弓著腰飛奔跳躍了。

車速越來越快,除了風聲和鐵軌的轟鳴聲我什麼也聽不見。大壯挎著那個筒子跟在我身後。風的力量讓我根本站不起來,我們倆就跪爬在車廂上向前挪。

等我和大壯到了那節車廂時,小九已經把飛虎爪固定到車廂的另一端了。他告訴我們這節車廂因為不是什麼重要物資,沒有使用鉛封門,隻有一把大掛鎖。然後他讓大壯坐在車廂上拉住繩子把他吊到車門,取出錘子幾下把掛鎖砸開。他在下麵招呼我在上麵配合著一起手腳並用打開了車門。

小九扭身進了車廂,我也讓大壯用繩子把我順下去。我一進車廂就傻了眼,裏麵堆滿了成捆的稠酒壇子,根本看不到那個箱子。小九說昨天他看著那箱子放在進門的右手邊。上麵壓著幾捆稠酒,我們隻需要把右邊的稠酒先搬到左邊就可以了。

我和小九合計了一下,看來在華山站把箱子弄下去是來不及了,從西安到華山最多一個半小時,我們隻能先把酒壇子挪開,等到下一站洛陽前再把箱子搞下去。這樣鉗子和煙鬼也能過來幫把手。

說幹就幹,我和小九開始搬酒壇子。這一捆是六壇,每壇子裝有5斤稠酒,連壇子估計有7斤左右,都用麻繩捆著。一是防止壇子互相磕碰,也為了碼放整齊,可在行駛中的列車上搬這些壇子可太難了。

我們還不敢把這些壇子弄破,否則到華山站時,從車廂裏流出的稠酒非讓鐵路上檢查車廂人懷疑不可。

我們小小心心地先把腳下的壇子往左邊摞,沒搬幾捆我就覺得不對勁。我總覺得左邊的壇子深處有一陣陣寒氣透出來,我問小九有沒有這感覺。可小九說沒有。我又跟他確認了是不是真的見到他們把箱子放在右邊了?小九很肯定。

我們又去搬,可我還是覺得身後冷森森的。我停了下來,閉上眼睛。先麵對右邊,沒有異樣,但背後的汗毛卻好象立了起來。我忙扭過身來,撲麵的稠酒味道中也似帶著一股寒風。我肯定的對小九說“你肯定弄錯了,那箱子在這邊!”

我讓小九拿出手電從壇子縫隙照過去,裏麵還是壇子,什麼也看不到。我把手從壇子縫隙中伸進去,指尖碰到裏麵的酒壇也透著陰冷,就更加確認箱子在這邊。小九也試了一下,他也知道他錯了。

看來這車皮在掛車的時候掉了一個個!那箱子就從左邊變到右邊了。小九打開的是另一方向的門。我們剛才搬的酒壇子又得重來一遍。

我們懊惱地開始返工,終於把剛才摞上去的壇子有挪到了右邊。累得我倆手都酸了。這時大壯開始砸頂板,時間到了。

我先爬上車頂,又和小九一起把門關上,大壯遞給我一把掛鎖,讓小九再把車門鎖上。

我們三個人借著夜色從車頂走回第一個敞口貨車車廂,在角落裏把篷布擋在我們身上。

十幾分鍾後,華山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