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南工委:原書記羅恩源(外省人,綦江套淮河委員會職員)委員周應培(南川人,小學教員)我到巴縣中心縣委時,羅恩源已找不到,不知下落;周應培調離綦南地區,組織由羅浩直接清理。當時,綦江境環惡劣,特務機構多,控製嚴密,黨組織和黨員的內部暴露(橫的關係打通得多)和外部暴露(社會上暴露)都比較嚴重,四五十個黨員,撤走了1/3,能接關係的隻有10多個人。南川環境稍好一點,經過清理後,由李治平負責,保留綦南工委名義,不再建立組織機構……
永榮隆工委:1941年上半年,書記周平,組織部長何迺淑(女師學生)宣傳部長何君輝(當地人)下屬永川有一個支部,三四個黨員,隆昌有少數黨員,工作重點在榮昌,有近百黨員,包括教師、學生和當時修築鐵路的工人。但本地的同誌已大部暴露,經過清理整頓,一部分同誌轉移出來,有的到了重慶。1941年夏天,周平到重慶找何迺淑,在日機轟炸時,以“漢奸”嫌疑被捕。當時,周平跳江浮水逃走,又被抓住,遭到毒打,關在土橋監獄。我們得信,立即撤走何迺淑。周平在監獄經受了嚴重考驗,沒有屈服。一個多月後,帶信出來,說明被捕原因,他隻承認是鄰水人,來重慶不懂躲警報的“規矩”,被當做“漢奸”,沒有證據。以後,通過鄰水黨組織作工作,請人取保釋放。1942年下年,經廖誌高批準,恢複周平關係,仍任永榮隆工委書記,恢複組織,建立聯係。
江津縣委:1939年原縣委書記王世煥被捕叛變,組織破壞。1941年初重建江津縣委,秦朝亨任書記,委員李培根。1941年底,李培根調走,增補沈瑛為委員。1943年初,又調周平去江津負責。本地黨員很少,大部是外地轉去的,如白沙中大先修班、川東師範學生,以及小學教師和個別工人、職員等,共有黨員20餘人。
璧山縣隻有個別黨員,沒有建立縣級領導機構。
中心縣委的直屬單位有:巴縣冷水場特支,書記溫凱廷,組織委員李文俊,宣傳委員餘國材。另外,巴縣長生橋、南岸黃桷埡、大渡口等地都有黨員,由中心縣委直接管理。
新開辟的工作地區有:貴州黔北組織,這是1941年,外地組織有所暴露,把溫凱廷、張真淑、李培根,戴克宇、石仲達、牟克波、周玉英等同誌先後分別轉移到南川合溪場,後來又到貴州的正安、綏陽、桐梓、仁懷等地,建立了“據點”,開辟了工作,但沒有成立正式的各級委員會,主要實行單線聯係。1944年,南方局辦訓練班,李治平、李培根、溫凱廷均調來學習,同時研究工作。當時,於江震與我商量,準備建立一個川黔邊區工委,叫我負責。因貴州地區反動控製嚴密……我建議派幹部去作工作,不必建立正式的組織機構,這個地區的工作由我負責聯係。時值日寇進攻獨山、都勻,南方局提出要積極準備在黔北地區發動群眾打遊擊。
長壽縣在1943年由巴縣中心縣委派王秉楠、文靜吾等同誌建立了縣特支,由王秉楠作書記。以後,調秦朝亨去作了副書記。
根據當時“轉地不轉黨”的原則,中心縣委原來所屬黨員,根據形勢的需要和社會職業的變化,人轉到哪裏,我們的管理範圍也就跟到那裏。如我們先後有三個黨員考入中大讀書,就在中大建立了一個屬巴縣中心縣委的平行支部。有兩個黨員考進川大;還有兩個原來在瀘州的工人黨員,西康人,轉到重慶,和我接上關係,以後回西康越西工作,他們的關係仍然留在巴縣中心縣委。
另外,還有四川省委交下來的幾個特殊關係。
一個是張友漁同誌在1946年冬交下的青年黨重慶市黨部的組織部長廖石城,指定由餘國材聯係,餘國材、王世芬並因此打入了青年黨。1948年初,根據錢瑛同誌關於根據需要可以發展特別黨員的指示,經川東臨委王璞、塗孝文和我研究,批準了廖石城入黨。
一個是打入特務機構的伍尚明,原是榮昌的黨員,1941年撤到重慶,仍由我聯係……他對舊社會各種江湖門檻很熟悉,入袍哥,當上五爺(因他姓伍,又是袍哥“五爺”,因此叫他“雙五哥”)並通過這種關係打入了軍統兩路口檢查站,當了少尉文書。後特務站長升了官,調到大竹縣,經我同意,伍尚明也跟著去了。
1945年回重慶,由南方局出錢在兩路口開個雜貨鋪,繼續在袍哥裏活動。日本投降後,江震要我提供一個可以搞兵運的人,我把“雙五哥”介紹給他。以後,他找了一些失業軍官活動,動員他們“此路不通,去找毛澤東”,因此暴露被捕。
他隻承認“在瀘州一個茶館裏吃茶,因發牢騷,被一個叫羅林的人介紹加入共產黨”,沒有暴露組織和出賣同誌,被關押在偽陸軍監獄,解放後在重慶“花紗布公司”工作。
還有一個經濟機構,是1946年由四川省委投資與群眾合股開的“裕中行”,設在觀音岩。我代表省委作股東,任總稽核,楊宗明作經理,黃紹輝、徐勳作副經理……王開智、樊竹屏作會計。都是我們的同誌。
當時,巴縣中心縣委設在重慶,但與重慶市委沒有關係。我原來與王璞、彭詠梧……駱安靖也不認識;隻是和劉國定偶爾在街上碰見,打個招呼,有時到南方局彙報工作,遇見過劉國定,互相也不通關係。
在這一時期,巴縣中心縣委的上級領導人是:1941年春,我初到巴縣中心縣委時……由廖誌高聯係;1941年8月,由王致中聯係;1941年11月,廖誌高介紹於江震(老江)聯係;1942年三四月,於江震要離開,廖誌高又介紹曾淳(孫國安)來聯係,有時廖誌高也直接聯係。這時,除過去在瀘州時就傳達過,知道廖誌高是川東特委書記外,其他同誌的職務都不知道。到1944年2月,曾淳找到我,在一個旅館裏談了一天,研究了巴縣中心縣委所屬幹部黨員的情況和如何使用的問題。他又說,他可能要離開,如果三個月後還不來(原來每半個月碰一次頭)叫我直接到辦事處去接頭。過了三個月,曾淳沒來,當時他的社會職業是在張家花園中華職業教育社作職員,我去也沒找到。我通過《新華日報》找到張黎群,由張黎群轉告於江震,約我到辦事處去住了三天。我詳細彙報了幾年來巴縣中心縣委的組織情況和工作情況。自從執行隱蔽方針以來,經過清理整頓,轉移黨員,開辟了新地區,開展了工作,組織保持比較完整,沒有遭受破壞。於江震很滿意,規定以後直接和他聯係。後來,又由許建業作我和南方局之間的交通。許建業原來在重慶市作工人工作,聯係了一批工人,有一些瀘州轉下來的關係。他的社會職業是和成銀行職員,和成銀行調他到閬中工作了一年,回重慶後,通過周平找到我,經於江震同意,恢複了關係,交給我領導,並作我的交通,與南方局聯係。
1946年5月,南方局遷南京,在重慶成立公開的四川省委。1946年“雙十節”,我到中山路原中共代表團駐地向吳老、江震彙報工作。於江震說他將要離開,以後由張友漁聯係;同時,介紹魏文穎(現在四川省黨校作副校長)來協助我工作,沒有明確職務。魏文穎當時在建川中學以教書為掩護。1947年1月,省委調他到川北去了。
1947年春節後,我到省委住了一晚,向張友漁彙報工作,並交給他幾個轉到外地的關係。張友漁說,南京通知叫作好事變準備。當時他還告訴我鄧照明的情況(沒有說名字)說秀山有個關係,敵人懷疑他們是“民盟”的,逮捕了,目前還沒有出問題。因為當時秀山來的信是由我們代轉的,他叫我們接到信立即送去,所以我知道了秀山的關係。至於鄧照明、劉兆豐的名字,是後來才知道的。
從省委回來,不幾天,在報上看到,省委和《新華日報》被敵人包圍,撤回延安……我們當時比較鎮靜,雖然不知道四川是否留下有人,但估計上海、南京一定會留人,一定會找我們聯係。我們作了兩方麵準備,一方麵把可能暴露的同誌撤離……如裕中電料行的經理楊宗明,因是個文化人,愛寫文章,就把他轉移到蜀都中學教書;另一方麵,把中心縣委下屬各個頭頭分別找來,向他們說明,我們已和上級斷了聯係,要他們按照過去的方針,積極認真地工作,不要亂找關係,避免出問題,等候上級來找我們。
四
1947年5月,劉國定在街上碰見我,說正要找我。他說,錢瑛同誌在上海,通過張文澄寫信,叫他去上海見了麵。他還說,他們是重慶市委的,還有王璞,也要找我。對他的這個說法,我是相信的。第二天,與王璞見了麵,互相交換了情況和對形勢的看法。他們進一步說明了到上海的情況:中央委托錢瑛管四川工作,錢瑛指定王璞負責清理川東的組織。錢瑛還交了幾個大頭的關係,說酉秀黔彭有個姓鄧的川大學生,“七大”代表,從延安回來,作過縣委書記,打過遊擊;川南有個組織,負責人的名字不記得了;下川東有個塗萬鵬,也是“七大”代表;還有我。前麵幾個人,王璞他們都不熟。我介紹了我所知道的情況;鄧的通訊關係在我這裏,對他本人不認識;川南瀘州中心縣委,1941年羅浩去後,1943年又遭破壞,由廖林生負責,獨立作戰搞了三年,日本投降後,廖林生通過榮昌組織(廖林生原在榮昌工作)找到了我,由我把廖帶到重慶,與南方局接上了關係,我可以找到他;下川東的組織,塗萬鵬到萬縣後,與省委間的交通是冉益智,我下麵有個黨員沈知作,可以通過沈帶信給塗萬鵬,我和塗在瀘州是認識的。
於是,通過黨員陳俊逸的關係,找到劉兆豐,又通過劉兆豐與鄧照明接上頭;同時,與川南組織接上關係,又把塗萬鵬找來重慶。1947年暑假,大約是8月間,大家先後都分別由我給王璞介紹碰了頭。王璞準備了一個提綱,估計了當時形勢,分析了川東地區的各種矛盾,提出了發展農村武裝鬥爭和城市工作的意見。大家討論同意。在這以前,駱安靖又到上海,向錢瑛請示彙報了回來。各地組織已經過清理,大部分接上了關係。9月,由王璞到上海,向錢瑛彙報,10月回來,傳達錢瑛指示:基本同意王璞的彙報提綱,指出工作重點在農村,城市支援農村,但城市工作、統一戰線都要加強;武裝鬥爭應多發展小型遊擊隊,如搞大規模的打旗號的武裝起義,一定要經過上級領導批準。還談到,中央擬派在解放區的一些四川的軍事幹部組成隊伍,從陝西、大巴山打回四川,以策應解放區戰場,要我們積極配合(當時,我們估計這支隊伍可能在1948年春進來,可能有在四川工作多年的於江震同誌參加。我們在農村要準備,在城市也要準備。以後,1949年7月我們在武漢時,錢瑛同誌說,中央已組織“川幹隊”,就是由於江震同誌負責。
但由於形勢的變化,他們沒有進入四川)王璞在彙報中,估計已掌握千把人槍……比較樂觀。錢瑛決定成立川東臨時工作委員會,王璞任書記,塗萬鵬任副書記……劉國定、彭詠梧和我任委員。鄧照明當時之所以沒有參加川東臨委,因他在黔江被捕出來,由王璞和我負責審查。本來在向錢瑛彙報時已提出,鄧照明在老解放區作過縣委書記,搞武裝打遊擊有經驗,應該參加臨委。錢瑛說,我們相信他……但應有個組織審查手續,你們趕快派人調查,現在先幹工作再說。王璞回來,即向鄧照明說明上級意圖,並要他作上川東一工委書記,到達縣大竹發動武裝鬥爭;同時,由宜昌特支陶敬之通過打進敵人軍隊(逮捕鄧照明的軍隊)的黨員明昭,查看了敵人的檔案,說明鄧照明、劉兆豐等在被捕期間沒有問題(1948年3月樊恒才從宜昌回渝向我口頭彙報的)準備1948年5月再到上海彙報時,把老鄧補進川東臨委,但未實現即開始遭到破壞。
當時川東臨委的分工和下屬組織情況是:成立上川東地委,王璞兼書記,駱安靖……曾霖任委員;成立下川東地委,塗萬鵬任書記,彭詠梧任副書記,楊虞裳(艾英)唐虛穀任委員,彭詠梧並立即到下川東,組織武裝起義。改組重慶市委,劉國定任書記(王璞在上海時曾向錢瑛彙報,認為劉國定在城市工作太久,生活不艱苦,經濟上不檢點,打算調他到農村,但他不願意。錢瑛說,那就暫時不忙動,以後再說)冉益智任副書記,負責學運;李維嘉任常委,負責宣傳、統戰……許建業任委員,負責工運。巴縣中心縣委撤銷,原巴縣中心縣委在重慶市內的關係,工人交許建業帶去,學生交周應培帶去,我隻保留少數上層關係和必要的交通聯絡人員。我分管的地區有:涪(陵)南(川)工委,由原綦南工委和涪陵……豐都黨組織合並組成,李治平任書記,劉渝明任委員;川南工委(以原瀘州中心縣委為基礎)廖林生為書記,李培根為副書記;榮昌工委(以原永榮隆工委為基礎)書記周平,委員何君輝、桂永安;黔北組織,包括綏陽的溫凱廷、桐梓的餘時亮,1948年3月又派張立等10餘人到黔北,原打算建立一個黔北工委,正在籌備中,重慶市委遭破壞,怕受牽連暴露,沒有成立,仍然分別開展工作。根據錢瑛指示,決定撤銷原巴縣中心縣委管理的裕中電料行,黃紹輝、徐勳另做生意。隨即,塗文素去萬縣,王開智調上海。川東臨委成立後,我準備到川南工作……瀘州不能去了,可以在江津、合江一帶活動。我先到江津設立了幾個聯絡地點……清理了關係,布置了川南的工作。
1948年的舊曆年後,約在正月初三或初四,我與王璞、塗萬鵬在重慶碰頭,知道下川東起義失敗,彭詠梧犧牲。鄧照明在達縣、大竹的遊擊戰已經打開,不幾天也失敗了,當時待不住,帶一批人回到重慶。當時決定,縮小活動,不再暴露。
因當時重慶市委支援農村搞武裝鬥爭,工作量大,頭緒很多,為避免重慶市委暴露,決定把川東臨委和重慶市委分開,由我任川東臨委秘書長,駐重慶,並把北區工委交給我領導。北區工委所轄包括江北縣和北碚一帶,書記齊亮,組織委員黃友凡,宣傳委員王樸(小王樸)小王樸家是大地主,他動員母親金永華賣了大量田產,支援川東地下黨,貢獻很大。我與北區工委隻接過兩次頭,就出了事……
我作為臨委秘書長,當時最重要的工作,一是安排好鄧照明帶回的幾十個同誌的疏散工作,這筆經費是靠北區工委小王樸家提供的;二是組織好與各地的交通聯絡。
就在春節那次碰頭時,還傳達了川康特委蒲華輔從上海回來轉達的錢瑛的指示,主要內容有:1)開展對敵人的攻心戰,強化敵人的危機感;2)加強統一戰線工作;3)有些能起特殊作用的對象,可以發展為特別黨員。根據對敵開展攻心戰的指示,王璞決定把《挺進報》寄給敵人頭目,來動搖瓦解他們。
1948年4月3日,我與愛人曾昭華到南溫泉找貴州回來彙報工作的餘時亮接頭。走前,曾到誌誠公司找許建業,沒有見著。誌誠公司是重慶電力公司的一些職員共同集資辦的一家私營公司,由電力公司會計科長黃××作董事長,我們的黨員劉德惠也參加作董事,許建業在那裏作會計為掩護。因為重慶市委支援農村的幹部……武器、電台,都要通過我轉出去,所以我和許建業經常接頭。誌誠公司的職員工友許多都認識我。4月7日,我們從南泉回來,由曾昭華找電力公司的會計胡生寒(進步群眾)借點錢。胡生寒說,老許和劉德惠都被捕了,矮子(指劉國定)
被抓住了,現在到處在抓胖子(指我)我到南泉之前,曾與劉國定碰過頭,知道他的老婆住在寬仁醫院生孩子。我馬上趕到寬仁醫院,劉國定的老婆正在哭。
這時,劉國定的聯絡員、漢利藥房的周光福也在那裏,他很緊張,說劉國定本來每天都來的,現在已兩天沒有來了。我安慰了劉國定的老婆一番,把周光福喊出來,告訴他:劉國定被捕了,相信他能堅持,但要作好準備,叫他通知劉國定老婆準備出院。晚上回到江北(我家住江北)燒掉文件。第二天清早到化龍橋中央電工器材廠找冉益智,當時估計,劉國定可能堅持,也可能叛變,要作兩手準備,能撤離的撤離。我在冉那裏住了三四天,每天研究新的情況。當時,已知道敵人曾去逮捕劉國,劉逃脫。因此,決定冉益智二三天內一定要離開,並約定4月16日中午12時,我、冉益智、李維嘉在北碚圖書館碰頭。同時,我又通知了鄧照明,並由王璞的愛人左紹英和曾朝華通知了有關頭頭(如齊亮、羅誌德等)
凡是劉國定知道的地方,都要避一避。一天淩晨,我找到樊恒才,由他寫信,介紹我到北碚的兩個鄉長(黨員)處去住。臨走時,樊給了我200元作盤纏。
作好這些安排之後,我先後在小龍坎和青木關雙河場住了幾天,16日中午12點到北碚圖書館門口接頭,李維嘉先到,冉益智沒有來,我們迅速離開,估計冉益智出了事。我與李維嘉商量,因為他所聯係的人還沒有出問題,決定他看看發展情況再作部署;同時,我又交了一個關係給他:西南實業協會的廖石城,這個關係……劉、冉都不知道。我們分別在北碚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早,我到車站看著李維嘉上了車,才回青木關。李維嘉到重慶後,形勢很緊,已有人被捕,無處隱蔽,已經待不住了,他作了布置之後,轉移到了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