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清晨,我會與莫軍師出城去巡視農田,那對你來說是一個好機會。”安小樓望著俊熙語調平淡的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就好象是在說明天早晨要吃什麼一樣的簡單,“隻是有一點,不要傷及我的士兵,可以麼?”
“你……”俊熙怔了怔,他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了,“我不能這麼做!”他一拳頭擂在桌子上,登時就把酒瓶子擂翻,那燒酒噓噓露露的就流淌出來,滴了一地。
“你若信我,就聽我的!”安小樓說道,“然後你就到約定的地點去等他,我希望他能如約還你女兒。”
俊熙怔怔的望著安小樓,一時間感慨萬千,竟說不出什麼話來。
第二天一早,露水還未幹透,一隊由提督衙門出發的近百人的衛兵護擁著安小樓以及莫顏從城內出發,他們今天要巡視的是城外近郊的幾個村莊,看看田裏莊稼長勢如何。
一行人出了北門,一路往郊區走去,他們來到一座農田附近,順著田埂小路往下走去。
“你們就在此稍後吧,免得人多,踩踏了農人的田地。”在即將進入田地的時候,莫顏轉身吩咐那些衛士。
“遵命!”近百人俯身道,不過雖然這些鐵甲衛士不能跟隨他們進入田野,倒是有四個便衣衛士跟隨安小樓和莫顏進入田野。
不知是由於天色還早的原因,還是那些農人都已經忙過了,整個綠油油的田野上,遠近數畝田地,就隻有兩三個農夫,這兩三個農夫相隔還比較遠,彼此喊一句話都很難聽清。
莫顏和安小樓肩並肩,在田埂上走著,一邊走一邊低頭查看那莊稼的情況,莫顏還不時的轉身跟身後的衛兵笑著說:“看,莊稼長得不錯,要豐收呢。”
連續走過了三座農田,他們來到了第三個農夫身邊。那農夫頭戴著鬥笠,彎腰使著鋤頭,正專心致誌的鋤地。
“咦,他竟然沒有發現我們的到來嗎?”莫顏一看這模樣禁不住嘀咕道。
“不要過來,看踩壞了我的莊稼!”那農夫不但不抬頭看他們,反而惡聲惡氣的衝他們說道,看起來似乎很不買他們的帳。
“大爺,我們就是來看看你們的莊稼長勢如何,需要我們提供怎樣的幫助。”莫顏先是一愣,接著笑著用高麗語說道。
“哦。”那農夫這才直起要來,他的個頭不矮,皮膚很白,手裏雖然握著鋤頭,可那雙手卻一點都不像是農夫的手。莫顏看到他之後,便愣住了,心中也起了疑慮。
“你們過來吧,我又不會吃了你們!”農夫見他們停在遠處,便開口道,“早點看完了,早點回去,現在天底下可不太平。”
“這農夫好生奇怪!”莫顏低聲對身邊的安小樓說道。
說來也怪,自從早晨出門,安小樓愣是一句話都沒說,便是莫顏如此跟他說話,他都麵色沉沉沒有反應。
一行六人往那田中央走去,當他們剛要接近那農夫的時候,忽然間那農夫掀開鬥笠,忽地將那鬥笠往眾人身上打去。鬥笠雖輕,可是這農夫使出來後居然帶著一股嗚嗚的勁風,那風割在臉上,端的是疼痛難當。
四個便衣衛士反應相當之快,在那鬥笠即將打在莫顏和安小樓身上時,其中一人便揮舞手裏的鋼刀騰地躍起,揮刀斬向那鬥笠,隻聽得哢嚓一聲,那鬥笠被從當中劈開,生生斷成兩截。
另外三個衛士也不含糊,他們做個扇形,將安小樓和莫顏包在中央,與那‘農夫’對峙著。
“要打,出去打,不要在這田埂裏,看踩壞了莊稼!”便是在這危急關頭,莫顏還不忘吩咐大家不要踩壞老百姓的田地。
“算你還有些良心,與那些貪官汙吏有所不同!”那農夫聽後,冷冷說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行刺我們?你可知我們是誰?”莫顏厲聲問道,好個丫頭,在這大敵當前的時候,居然也是臨危不懼,那聲音中不見一絲顫抖。
“我是誰?我是高麗人,你們是誰?你們是侵略我們高麗的人,無論是大夏,還是東瀛!”那農夫說著,舉起手裏的鋤頭,咆哮著向他們撲殺過來。四個便衣衛士紛紛舉刀尚淺迎住他,同時回頭喊道:“莫軍師,安帥,快跑!”
莫顏見此情景,也知此地不宜久留,便伸手拉著安小樓,轉身就沿著田埂往外跑去。
那農夫見要緊的二人跑了,豈肯善罷甘休,他虛晃一招,閃過那四個衛士,徑直向莫顏和安小樓追去,一邊追一邊喊道:“還我女兒來!”
莫顏拉著安小樓在前麵跑,一邊跑心裏頭一邊吃驚:“這人今兒個是怎麼了?默不作聲不說了,居然在這樣的時候還這般沉穩?難道是得了失語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