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對老鄉說“您看,我們大老遠來到這,因為一條不知哪冒出的河,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不說別人怎麼看,自己心裏那道坎都過不去。要不您先回吧,這是點辛苦費,聊表謝意。”說著,我從懷裏拿出幾百塊錢硬塞給了他。
老鄉起先怎麼都不肯要,最後在我的一再要求下,才半推半就的收下了。老鄉覺得挺不好意思,邊搖頭邊歎息“該說的我都說了,既然你們執意如此,隻能祝你們好運了。”他拍著牛說“這頭牛就給你們留下,遇到牲口上不去的坡,就找棵樹拴上,別弄丟了就成。”我們趕忙道謝,老鄉太講究了,還是山裏人淳樸地道。
老鄉走了之後,彪子拿著套鍋,想接著打水做飯,我趕忙大喊“別動”,彪子有些不耐煩了,“又怎麼了,我就是打點水,怎麼他娘的比西天取經還難。”
我讓彪子先把套鍋放下,說“你沒聽那向導說這河裏有死屍,是不是這幾天菜太素想沾葷腥了。”
老蓋走到河邊,順腳就踢了幾個石塊下去,撇著嘴說“你還真信你老頭在那胡蓋,哪座山裏不得有倆傳說,要都是真的,山裏人早死絕了。”
“那聽著也惡心,拿這水做飯,我可吃不下去。”這些土生土長的村民,對於當地的山峰、河流的取名,都是非常形象貼切的,既然叫屍河,就肯定有它的寓意。
彪子都沒拿正眼看我“聽蝲蝲蛄叫還不種莊稼了,你愛吃不吃,後麵還有多一半的山路要走,你小子可別拖了後腿。”
蘿卜少見的發表意見“那個傳說是真是假不好斷定,但河裏出現屍體應該不假,老鄉看著挺憨厚的,沒有必要騙咱們。”
林姍彎腰一直盯著河水看,忽然回頭衝我們喊道“你們過來看看。”我心道,不會這麼寸吧,這也忒不禁念叨,剛一說完就飄過來一具死屍?
我們幾個湊了過去,學著林姍的樣子蹲在河邊。不過還是什麼都沒發現,這條河再普通不過了,唯一的特征就是量小清澈。彪子伸出手,放進河裏攪了幾下說“這水可夠涼的,林家老妹,說說你有什麼發現。”
老蓋正口渴呢,一聽彪子這話,趕緊拿出軍用水壺說“現成的冰鎮礦泉水,老子先接一壺解解渴,什麼他娘的屍河忘川河,再嘚瑟我讓它血流成河。”說著就要把水壺放進去。
蘿卜一把抓住老蓋的手腕,老蓋正要發火,蘿卜指著河底說“那老頭子說的不假,這河確實有古怪,這河裏別說魚蝦了,就連水草、水藻之類的水生植物都沒有,而且你們看河水的流向。”
我順著河水一路向北看就明白了,這水流居然是逆流而上,完全背離的萬有引力的說法。
老蓋也看出屍河的古怪之處,臉色頓時有些發青,哆哆嗦嗦的說“小人一時糊塗舌頭抽筋,河神爺爺莫怪罪,河神爺爺莫怪罪。”
我靠,老蓋的態度轉變也太快了,剛才還是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樣子,怎麼轉眼就慫成繡花枕頭了。
彪子看老蓋那熊樣,大罵沒出息,他倒是不信邪“河水倒流有什麼可稀罕的,又不是時間倒流。咱不去理它,它還能流出花樣來?”彪子指著我說“老曹,你不總跟我吹讀萬卷書,上通天文,下曉地理,你給解釋解釋,這回水不往低處流了,是他娘的誰搞的鬼。”
這種怪事我也是頭次見,哪能說的清楚,我對彪子說“你別轉番兒埋汰我,讀萬卷書,也抵不過行萬裏路。你這些年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就差女兒國沒去過了,還是你給白話白話吧。”
老蓋一聽女兒國,像是想起來什麼“哎,我記著女兒國也有條河,喝了以後,男的會懷孩子,這河裏的水該不會也有古怪吧,文化人你過去喝口嚐嚐。”
彪子一聽,狠狠的瞪了老蓋一眼,鄙夷的說“看到沒,沒文化,行萬裏路有個屁用,還不如個送快遞的。女兒國那他娘的是井水,這是河水,有可比性?”
老蓋聽完臉上一紅,像是對彪子有些忌憚,嘴裏嘟囔一句,沒再言語。我是想笑沒敢笑,怕老蓋沒處發火再拿我開刀。
林姍站了起來,輕聲說“之所以有會這種現象,我想應該是河道上下遊的水位差變化引起的。我曾在加拿大看到過這種情況,不過那是在離入海口不遠的河段,和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
老蓋氣勢明顯弱了,“我說各位,咱別跟這河死掐了,惹不起咱還躲不起,繞著走不就得了麼。”
蘿卜搖搖頭說“屍河的流向和咱們的行進的方向相同,想要繞過是不可能的。我覺得那老頭子口中的傳說,或許是真的。咱們要去倒的鬥,應該和這個傳說有關。”
林姍從包裏拿出壓縮餅幹,和一些午餐肉罐頭分發給我們,說“他說的對,沒弄清之前,咱們暫時還是不要碰這河水。左右屍河的流向和咱們的目的地相同,去源頭看看有什麼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