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管家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汗涔涔地道，“哪、哪能啊……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青衣沒等他把話圓回來，便改口道：“既然街上現在不太平，那我還是在府裏待著吧，不過也不用麻煩管家派人替我上街買東西了，就、就隨便派個小丫鬟過來就好……”說著她低下頭羞澀地扭著手裏的帕子。
吳管家總算明白她要買什麼了，頓時老臉漲紅：“姑娘放心，老奴這就去。”說完招來一個下人吩咐道：“去，隨便叫一個小丫鬟到這位姑娘身邊伺候著！”
不得不說，這位吳管家雖然看上去老眼昏花的樣子，但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很快，就派來了一個十幾歲模樣的小丫鬟。
“你叫什麼？多大了？在府裏是做什麼的啊？”青衣打量著那小丫鬟，問道。
“奴婢……奴婢今年十三，叫、叫小紅，是府裏燒水的丫鬟。”那丫鬟低著頭，瑟瑟索索的樣子。
青衣用餘光不動聲色地瞟了瞟外麵，然後對小紅吩咐道：“去，把門關上。”
小紅哆嗦了一下，然後應聲去關上了門。
青衣暗自鬆了口氣，看來這個郭大人並沒有在自己的房間裏派監聽的人。這也是她的優勢，畢竟她現在的身份隻是瀟王殿下身邊的隨侍丫鬟，在那個知府大人看來還沒有隨風更有監聽的必要。隨風和蕭寒澈的房間周圍一定會有看守的人，但對於自己，隻是被限製不能出府而已。
青衣看著小丫頭那個樣子，笑道：“隻是去關個門而已，你抖什麼？那麼怕我做什麼？”
小紅仍舊低眉順眼，不敢抬頭看。
“你抬起頭來，過來，給我倒杯茶。”
“是。”小紅顫抖應聲，走上前來，可她拿茶壺的手都是顫抖的。
青衣看著桌上灑落在外麵的茶水，挑眉問道：“你怎麼了？以前沒伺候過人？”
小紅咬著唇，都要哭出來了。
“你隻是個燒水的粗使丫鬟吧？你們府裏沒有別的丫鬟了？吳管家為什麼要派你來？”
小紅沒見過什麼大世麵，被青衣兩句話就問得雙腿發軟，此時也隻能哆哆嗦嗦地答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就是個燒水的……什麼也不知道……”
青衣莞爾，悠然地倒了杯茶：“你不用怕我，來，先坐下。”
小紅膽戰心驚地坐下。
“既然你不會伺候就算了，橫豎我也隻是個丫鬟而已，哪有被人伺候的命呢？要不是沾了殿下的光，我連這府邸都進不來，都是吳管家小題大做，非要把你調過來。所以你不用緊張，我們就隨便說說話。正好今天殿下和知府大人出去巡視了，留我一個人在這裏，也是悶得慌。”
聽了青衣這話，小紅總算有些放鬆。
青衣把一切看在眼裏，心想自己運氣不錯，碰到個粗使丫頭，沒有受過什麼教育，更容易被突破心理防線，她看到了些許希望。
於是兩人便開始家長裏短地聊了起來。
一開始隻是青衣問一句小紅答一句，東拉西扯地，都是些瑣事。漸漸地，小紅慢慢地忘卻了最初的緊張，整個人放鬆下來了。
“這個我知道，江州的名菜，我在盛京的時候就聽說了，來江州一定要吃紅燒江鰱，否則啊，就等於沒來！”
“姑娘這話可說對了，江州人最愛吃江鰱，那肉又滑又嫩，可好吃了！”
“本來還想著這次來江州能吃上呢，結果……唉，不過也沒什麼可抱怨的，連知府大人都吃著豆腐白菜，我一個丫鬟還強求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