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小紅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青衣繼續道：“說到這兒我可就不得不提一句了，要說你們家大人啊，那可真是個好官啊！我跟在殿下身邊這麼長時間，那做官的可見得多了，上次太子殿下府裏做客，那都是我去端茶送水的呢！你說我見過那麼多官，還真沒有哪個像你們家大人一樣能做到和百姓一樣吃豆腐白菜的呢！”
小紅看著青衣滿臉“崇拜”的樣子，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小紅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道：“呃，其實……其實……郭大人他，他也不是每天都吃豆腐白菜的……”
青衣笑：“那當然，要不是洪災，誰也不願意天天吃這些沒油水的東西啊。”
小紅低頭小聲嘟囔了一句：“郭大人前日還吃了紅燒江鰱呢……”
“你說什麼？”
小紅連忙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青衣歎了口氣道：“好啦不說這些了，什麼洪災什麼百姓的，這種事情是主子們操心的事，還輪不到我們這些做丫鬟的說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啊，就安安穩穩地把自己的分內事做好就行了，小紅你說呢？”
“姑娘說的對。”
“不過，”青衣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小紅好幾遍，而後話鋒一轉，“我看小紅你雖然隻是個燒水的丫鬟，但要是好好地梳洗打扮打扮，也是個模樣清秀的，你，就沒有什麼大誌向？”
小紅抬起頭，不解地看著青衣。
青衣喝了口茶，“語重心長”地道：“小紅啊，你難道真的想一輩子就做個夥房的丫鬟？我們雖然隻是做丫鬟的，但也要為自己想想出路，萬一哪天就真的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從下人變成主子了也說不定不是？”
小紅總算明白青衣在說什麼了，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幹脆跪下了，慌忙道：“姑娘求您別說了，小紅、小紅死都不敢有這樣的心思的！”
青衣皺眉，趕緊扶她起來：“你這是做什麼？我們不就是隨便聊聊嘛，我又不會告訴別人。你那麼害怕幹什麼？你要是覺得郭大人年紀大了點兒，那還有郭大人的公子啊，你要是能做少爺房裏的姨娘，也比在夥房當下人好啊！”
小紅驚魂未定地搖頭：“奴婢寧願一輩子在夥房當差也不願當那勞什子姨娘！”
青衣不禁抬頭看了她一眼，卻意外地看到了小紅眼底深深的恐懼。
青衣不動聲色地皺眉。她為什麼會恐懼？
“你這傻丫頭，姨娘不比丫鬟好百倍？我們這些當丫鬟的，但凡有點兒姿色的，誰心裏沒有個主子夢？小紅，你可別犯傻！”青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
小紅咬牙道：“可主子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啊，一個弄不好可就連命都沒了！”
“哦？為什麼會連命都沒了？”
小紅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可她不聰明也不會撒謊，隻能硬著頭皮道：“郭大人他喜歡往府裏抬姨娘，可是府裏時不時地就會有姨娘死掉，少爺也是，少爺房裏的姨娘經常抬進去的第二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