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後,便是稍作休息,青衣隨風跟著蕭寒澈來到郭槐給他們安排的廂房。隨風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剛剛在餐桌上就差點兒沒忍住,現在再看到這蓬蓽生“灰”的屋子,那氣一下就上來了:“爺您看看這房子!是能住人地地兒嗎?!郭槐這個老匹夫,仗著有柳家撐腰竟敢這樣不把您放在眼裏!”說完紅著眼轉身就要往外走。
青衣眼疾手快地攔下他:“你這是幹什麼去?”
隨風梗著脖子道:“我去找郭槐!”
青衣白了他一眼:“你去找他?他現在住的地方絕對比這間還破你信不信?你還想找他說理?他要是說他把家產都變賣了救濟災民,你怎麼辦?”
隨風一噎,說不出話來了。
青衣冷嗤一聲:“你去吧,去成全他郭大人這愛民如子的賢德清名!”
隨風紅了臉,還想辯駁,被蕭寒澈打斷:“算了隨風,我又不會在這兒待多久,就不要在這種小事上計較了,你出去守著吧。”
“是。”隨風想想也是這個理,便退了出去。
青衣見隨風退下了,便琢磨著自己這個“丫鬟”是不是也該退下了,於是就抬腳準備走,結果還沒走出一步就聽見上方蕭寒澈的聲音傳來:“你對今天這位江州知府郭大人,有什麼看法?”
青衣想了想,道:“具體的不清楚,但至少,我對於今天他說的那些,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蕭寒澈問道:“這麼說你覺得他在演戲?”
“當然,而且漏洞百出。”演技太浮誇了好不好。
“怎麼說?”
“別的不說,就說今天中午的稀飯,太稀了反而有問題。江南地區雖然是發洪水,但澇災過後最缺的正是水,真正沒錢的人是不會拿那麼多水煮稀飯的。”明明他早就看出來問題了,偏要問自己,這心機,青衣內心腹誹。她才不信蕭寒澈不懷疑這個郭槐呢!
蕭寒澈放下手中的茶杯,悠悠道:“他要演,本王就奉陪。橫豎這次平江水患他這個江州知府難逃其咎,我又何必去做別人手裏的那支槍呢?”
……
午休過後,便是知府郭槐陪同特派欽差瀟王殿下一齊巡視江州的賑災工作。這種純粹的公事,青衣這個丫鬟再跟過去就不太合適了,於是便留在府裏。不過,青衣會乖乖地待在府裏嗎?當然不會,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剛離開,她立刻就坐不住了。
青衣深吸了口氣,走出房門。還沒走幾步,老管家就上前來,滿臉堆笑:“姑娘是瀟王殿下身邊的丫鬟吧?老奴是郭府的管家,姓吳。姑娘可是有什麼需要?盡管跟老奴說,老奴一定給姑娘辦的妥妥的!”
青衣暗道自己果然是被監視住了,不過這更證明郭槐心裏有鬼,她福了福身子,笑道:“隻是想上街買點兒東西罷了,怎敢麻煩吳管家?”
吳管家連忙搖頭:“不麻煩不麻煩!姑娘是郭府的貴客,哪有讓客人親自出去采買的道理?姑娘想要買什麼就跟我說,我讓人出去買回來,姑娘在江州人生地不熟的,出門也不方便不是?”
“我想買些女孩子家的東西,還是我自己去吧,就不勞煩吳管家了。”說著青衣便要繼續往前走。
吳管家急了:“欸欸欸姑娘別急啊,現在這外頭流民可多呢,你一個姑娘家出去多部安全啊?”
青衣聞言一驚,立馬停了腳步,瞪大了眼道:“什麼?!還有流民?”
吳管家見她停下來一喜:“可不是嘛!這街上流民可多,見誰搶誰!”
青衣皺眉:“我今早陪殿下進城的時候,一路上見到的都是秩序井然地安穩景象,這才放心自己上街買東西,殿下之前還誇郭大人治理有方呢,居然還有流民?郭大人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