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人家的活兒本來就輕鬆吧。但我們卻不行,我們不但要有“猛料”,而且還必須用鏡頭和畫麵說話。
我和他哈哈了幾句,沒想到這哥們兒還真來勁兒了,一個勁追問基廷和我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下次專訪時,你在一邊旁聽就全知道了。”我繼續和他打哈哈。
沒想到,這句半開玩笑的話,一年後還真成了現實。
來自五角大樓的電話
2008年6月,“香格裏拉對話”又一次在新加坡舉行,我和我的同事照例前往。
由於前一年裏與太平洋司令部和基廷本人建立了不錯的聯係,所以早在“香格裏拉對話”開始一個月前,太平洋司令部就已經承諾,在新加坡再安排基廷上將接受我的專訪。
然而,後麵發生的事情,卻是我意料不到的。
“香格裏拉對話”開幕前的當天下午,我和同事抵達新加坡香格裏拉酒店。我拖著行李剛入住房間,還沒坐下,手機鈴聲就響了。
“Peter嗎?我是五角大樓新聞處。你到酒店了嗎?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馬倫將軍想見見你。”
馬倫將軍想見我?聽上去有點不可思議。我從未聯係過他,更沒有提出過采訪要求。
我想起2007年6月的“香格裏拉對話”開幕酒會,馬倫的前任、時任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的佩斯將軍在酒會上來回穿梭,如眾星捧月一般……
在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與陸軍部、海軍部和空軍部同屬美國國防部辦事機構,是國防部最重要的一個機構,接受總統和國防部長的雙重領導。由於美國總統和國防部長均屬於文職官員,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就成為美國武裝力量的最高軍事長官,是美國總統、國家安全委員會、國土安全委員會和國防部長的首席軍事顧問。
當代美國曆史上最有名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當數科林·鮑威爾了。這位牙買加移民的後代,在1991年的“沙漠風暴”戰爭中,以猛將的形象奠定了在世界當代軍事史上的地位。鮑威爾後來擔任小布什第一任期的國務卿,在攻打伊拉克問題上為小布什承擔了很多不應由他承擔的罪名,相當程度上又對衝了其“沙漠風暴”中的猛將形象。2008年4月,我在“博鼇亞洲論壇”上剛剛邂逅鮑威爾,他還在我的節目中亮相過。
但現任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馬倫上將要見我,還是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一定是太平洋司令部向五角大樓通報了我的行程,還有我對太平洋司令部的采訪計劃。另外,太平洋司令部也一定向五角大樓通報了一年來我與該戰區的往來,還有對我的專業能力、個人情況的評估等等。
美國人的情報協調做得不錯!這是我當時的反應。
但時間已容不得我多想。我很快通知同事們準備好攝影機,15分鍾後就到了樓上的馬倫上將的臨時辦公室。
“香格裏拉對話”期間,美國軍方一般都在酒店裏租下一個或幾個樓層,供軍頭們辦公、舉行雙邊會談或休息用。
樓層電梯出口,站著幾位身穿製服的美國軍人,但並沒有特別嚴密的安保措施。我的同事拿著攝像機和三腳架,也沒有遇到特別的檢查。
1997年,我離開德國赴香港工作,當時隨身還帶了一台德國製造的傳真機,那是我在德國期間,為國內報紙當特約記者發稿用的。但就為了這台傳真機,而且還是德國製造並在德國購買的,我在法蘭克福機場居然被請到一旁的小房間裏,幾個特工模樣的彪形大漢對著傳真機,如臨大敵,又是探測又是左右端詳,最後斷定不是恐怖活動的武器,才放我上飛機。
當時,距離“9·11”事件發生還有四年,但世界已經緊張成那個樣子了!
2002年秋天,“9·11”發生後一年,我到柏林采訪。離開柏林時,隨身的一些電器又引起了機場人員的“興趣”,受到特殊安檢禮遇。
“Das macht alles Herr Bush!”(都是布什先生惹的禍!)看著柏林機場人員的認真勁兒,我實在覺得滑稽,忍不住蹦出這麼一句德語。
機場人員可能自己也覺得有些無聊,認真而充滿理解地答道:“Jawohl,das macht alles Herr Bush!”(沒錯,都是布什先生惹的禍!)
但此刻,我的同事扛著攝像機和三腳架,馬上就要進入美國最高軍事長官的臨時辦公室,居然沒有任何的安檢措施。有點不可思議吧?
蓋瑞,馬倫上將的新聞官,滿麵笑容地迎候上來,那樣子似乎像老朋友,雖然我們隻是第一次見麵。
“馬倫上將很想和你聊聊最近的局勢,也很願意回答你的任何問題。”他笑容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