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一種女神名叫張曼玉(2 / 2)

法國還有一個名叫杜拉斯的女人,這個老賤貨一直活得很不安分,酗酒、發瘋、神經質,烽火連天地談戀愛,到了70多歲,還和一個20出頭的小帥哥勾搭在了一起。不僅如此,她還寫沒臉沒皮的情色小說,在全人類麵前無節操地秀下限。

可是啊,我是如此熱愛這對絕代雙斯,一如熱愛張曼玉。一個人得多麼天真,多麼倔強,才能在阻力叢生的成人世界裏一意孤行,奔赴自己的夢想。就因為這點天真的倔強,我要命地喜歡他們。即使後來,杜拉斯沒有《情人》,高更沒有《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往何處去?》,而張曼玉永遠唱著不著調的歌,在一屆又一屆的音樂節裏亮相。

人活著,總得有點兒高於生活的追求吧,就像吃飯總得有點兒菜,唱歌總得有點兒愛,主幹道總得有點兒綠化帶。

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追求”兩字,已經越來越羞於啟齒了,除了泡妞時還可以牽出來遛遛。多數的人們期望能早早地削光欲望,被體製,或者被家庭圈養起來,以求無風無雨無波無瀾地度過一生。人還沒老,已是暮氣沉沉——年輕人看起來像中年人,中年人看起來像老年人,老年人呢,因為無事可幹,就天天板著臉教訓年輕人,說哎呀,世風日下呀,人心不古呀,你們這些年輕人呀,要向中年人多多學習呀呀呀呀呀。

您可能要說:“中年人追求夢想,和少年不一樣,成本太高,壓力太大,況且,普通人的生活圖的就是安穩、黯淡、波瀾不驚的,不能奢望他們太多。”

這當然無可厚非。

蟲豸有蟲豸存在的價值,鳥雀有鳥雀生活的意義,其他生物也都有瀟灑走一回的理由。

可怕就在,當蟲豸隊伍龐大時,開始強迫數量稀少的鳥雀,“不應該飛行,不應該不切實際,不應該心懷遠方”,而是按它們的方式去爬行,去產卵,在淤泥間蠕動,那麼,這個世界就會變得很不好玩了。

我總覺得,一個時代與國度是否宜居,有一個極簡單的標準,就是它對特立獨行者的包容度。如果查爾斯和杜拉斯們,都能得到尊重,張曼玉們都能得到理解,我的朋友倘若真的變成了GAY,也能得到祝福……那麼,生活一定會因多元而更加精彩,因自由而更加幸福,因夢想的可行,而變得更有意義。

我不知道張曼玉還會唱多久,也不知道她的技巧會不會長進,更不知道她是否會憑借她的煙酒嗓獨創出一套獨門絕技,從此自成一派,笑傲江湖。我隻知道,隻要她不為惡勢力代言,都不會影響我對她的支持。

“20次機會?給!”我的朋友說。

“何止20?”我說,“200也行!”

“2000!”

“2000?多少我都願意給,隻要能活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