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回去以後,你不妨去你房間的隔壁問問他。”我說。
“會打擾到他吧,這麼晚了。”
“這年頭還有人是12點前準時上chuang的乖寶寶嗎?況且他一向沒那麼早睡。”我自己說完也覺得話中有話——我是在暗示陳理半夜去和SHAY“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一下嗎?
天知道陳理會想幹什麼……
不會不會,畢竟SHAY要高大強壯那麼多。
突然之間,腐女的血液在我血管裏奔走著,叫囂著——我被自己的YY給雷到,同時也深深地萌到了。
自從6進5的比賽結束後,悉遇為了加強管理,也為了製造噱頭,將進入五強的選手們集中安排到靠近悉遇傳媒集團的HOLIDAY-INN裏麵住,號稱全天24小時跟拍,每天20分鍾花絮播映,但由於有丁大小姐的參與,其實也就是大家按照事先設定的劇本表演一下,然後各做各事。
隻是晚上還是要住回酒店,以便第二天的統一課程。
在網上,他們所住房間的門號以及排列順序已經被研究了夠本,甚至哪個人住哪一號預示著比賽名次之類的傳言都有人相信。除了他們所住的頂層套房,酒店空餘的房間幾乎都被粉絲包下,夜夜癡癡地在樓下守望。
從周一開始陸續有粉絲出錢做出條幅,氣球,KT板人偶等應援打氣用品擺滿了酒店大堂。
別家自是不甘示弱,比撒錢,一般人比不得,出錢投票出慣了的選秀粉絲那是絕不含糊,雖說下麵還有好幾周的硬仗,卻也都紛紛解囊,隻是為了“讓自己的偶像看得到支持者的存在”。
不到一天,酒店下方就被各種粉絲的應援物件塞的滿滿。好在酒店本來就開在偏僻的五環外,做的一直都是悉遇的生意,正常住客們也都見怪不怪。假日酒店的老板更是想出生財之道,將大堂和院子辟成幾塊,按天按地段出租給FANS。
比如電梯口的一小塊走道,要比廁所前的貴上300塊,又比如院子門口最拉風的兩塊鋪位,則需要花掉1000租下一天,連租一周會有優惠。
猜猜誰下的手筆最大,租的麵積最大,地段最好?
呃……是CSer。
所以說同人女的力量是巨大的。
每天電視的20分鍾節目裏,至少有3分鍾時間,不斷地看到CSer選定的代表色——粉色的羽毛,氣球,扇子,彩帶,花束以及他們製作的SHAY和陳理兩人合照的巨幅海報和人偶。
“怎麼沒人YY你和楊實啊!你倆關係最好了。”我總是一邊看,一邊揶揄舒郅愷。
“你怎麼知道沒有?”
“我靠,真有啊?喜歡你們倆CP的叫什麼?你們倆的組合有沒有詩情畫意的名字?我知道SHAY和陳理的叫做‘尹維有理’。”
“沒有,我不知道。”他嘀咕著,然後逃脫一般地上樓彈琴。
樓上叮叮咚咚地琴聲像是示威:“我很生氣。”
我笑,你小樣不告訴我,我不會查嗎?我可是百度GOOGLE熱愛者。
不搜不知道,一搜笑爆鳥——原來舒郅愷不僅和楊實有CP,和Shine的每一個成員都有CP,人稱“舒總攻”。
最火的當然是舒楊二人,他們的組合倒沒有名字,但是找到一個網站叫做“實在舒服”。
至於他和居錚的為:“錚愷心”,和李粵昊的是:“京港愛情線”,取自倆人來自的不同地域,和謝品嚴的則是:“郅嚴堂”。
我還搜到無數舒郅愷和其他四人的同性香豔色情描寫,那激烈到超越人體功能極限的文字描述一般人看了絕對臉紅心跳。
但是,主角是舒郅愷哎!我隻想爆笑。
而且——以他的反應看來:他——一——定——看——過——!
“舒——總,你真的那麼強嗎?還是隻對男人——嘖嘖,一夜10次唉,早上起來還要大戰300回合。”我想我當時的表情一定是極度欠抽,但是人家真的很好奇,也憋笑快憋到內傷了啊。
“媽的。”他站在樓梯中央,罵了句髒話,“你看了那些瘋子們寫的東西了?”
“沒,沒看完。我隻挑精品看了幾篇,不過這邊還有好幾篇沒看……”我拚命忍住笑。
他皺眉,不再說話,徑直走回樓梯——這代表他真的生氣了。
好吧,也許我的玩笑開大了。
還好我有先見之明,晚餐有某人最愛的白斬雞和蓮藕排骨湯。
當然這天的終結是喂飽了某人的胃口,還需要喂飽某人的yu望——誰讓有人不怕死地質疑某人的能力和性向呢?
“譚思淳。”
“恩?”
“我不可能是同性戀。”他躺在床的另一頭,不看我。
“我知道,您剛才‘證明’地很賣力。”我有點想笑,雖然快要進入而立之年,但舒郅愷偶爾孩子氣的舉動是他魅力的一大亮點。
我伸手獎勵似地拍拍他的手背,被他反手握住。
“你說,她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我給楊實遞根煙就能寫出幾萬字的東西,說我們如何如何。”
“不知道。不過以女性為主體的這些人應該都是極度崇拜男權的吧。將世界單一地看做男性主導,女人永遠隻可以做配角做炮灰,男人隻能被男人征服。或者你看的單純點,隻是不希望自己喜歡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那麼就讓他和男人在一起好了。”我說。
“你不也……”
“對,我也……寫過隱晦的這一類的東西。你會討厭我嗎?”我問,“雖然我寫的和你無關,當時出手也隻是為了拉攏對方的粉絲,希望可以借到對方的一部分人氣。”
“我沒有討厭她們,畢竟這也是喜愛的一種表現形式,但我隻是反感這種表現形式而已。”
“你會去自己的論壇留言嗎?”我問。
“會啊。”他把右胳膊枕在頸下,向我靠了靠,“官網那邊雖然一直是公司的人在代替我們留言和寫blog,但我偶爾興起也會去留言。”
“你很喜歡上網哎!和我不相上下。”我說。
“最近少多了。以前經常都在趕路,坐很久很久的車,他們有玩遊戲機的,有睡覺的,我就一直上網。”
“和你聊的人都是什麼人?”我問,其實對於他,我還是不那麼清楚。
“很多啊,其實網絡上很多想象不到的人,無論是專業還是收藏都可能是一般人無法望其項背的。比如我認識的幾個古典音樂的發燒友,偶爾給我共享的東西,都是我找了很多年都沒有找到的。還有原來大學學的專業啊,我已經沒有再碰了,但是偶爾看他們在看的尖端的東西自己居然還可以看懂,就覺得自己好像沒有白學那4年。至於什麼搞文學的,搞設計的,畫畫的,很多我看來都不亞於名家,甚至超過名家。而且比起所謂名家,我更願意聽這些深藏不露的普通人的想法。”他說,“工作上,我們可以說很忙,但頭腦很多時候很空,有網絡,才不會落後於時代。我們可能一年見的人比有些人一輩子還多,可是光是那些呐喊,那些尖叫,我們不能夠獲得更多的思想上的東西,而我其實對和人的交往還是有時候會有一點遲疑,網絡上的交際滿足我交往和吸收的需要。”
“你認識那麼多奇才,那我問你,WhyME?”
“WhyNOTYOU?”他反問我,“你單純,獨立,看起來野心勃勃但其實又軟弱又善良。我喜歡這樣簡單又矛盾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