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雜著血淚控訴的訴苦大會,一開就是好幾個鍾頭,群眾熱情越發的高漲,直到日頭已偏,快到午時三刻,才陸續止住了增長。王濃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缺的是最後的一錘定音,將這場大會推向最高潮。他向台下早已經等候多時的熊兵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行動了。
熊兵這才開始安排兵勇,十人一組上台。這些兵勇一上台,台下頓時安靜下來,不知道這是要做何。
他話剛說完,早有等候多時兵勇上前,帶隊都是手臂套著白袖口的憲兵,這些人都是由熊兵三人的親兵隨從組成的,先是宣布了裴胖子一個幫凶的罪狀,最後宣判他死刑。待他念完之時,那人早就嚇得癱軟在地,渾然沒了以前那橫行霸道的凶狠,那憲兵卻不管不顧,拔出腰刀,對他要害部位就是一刀,不多不少,恰到好處,讓他不立刻死掉。幹完後,示意隊伍中剩下的九個人依樣行動,就自一旁虎視眈眈看著他們動作。那一伍人被逼無奈,隻能硬著頭皮,上前交這投名狀,表示自己以後就是一路人了。若是有那依舊不肯的,被早就在台下候著的憲兵給上去拿下,用繩捆牢,押了下去,等待事後處置。
台上叫罵不斷,什麼做鬼也不肯放過你之類的言語斷不絕耳,台下卻是依舊不斷叫好,讓台上這些人臨死前的瘋狂顯得是那麼有氣無力。一旁靜立著的熊兵看得是極為滿意,這個主意就是他拍板拿定的,隻要今天交了這投名狀,這三百兵勇就真正為他所用了。日後也不怕他們反水不成,這投名狀交了,日後落到官府手中,鐵定是要吃官司的,輕則破家,重則丟命,由不得他們不跟著自己一條道走到黑,當然也少不了要丟幾根胡蘿卜哄著。
等到首惡裴胖子最後終於伏法,下農的歡呼也達到了高潮,王濃就又走上前台,將人民黨的政策一頒布。這場訴苦大會,頓時就轉成了一場狂歡大會,天下竟然有這等掉餡餅的好事,不僅分浮財,還分土地,這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王濃一套組合拳打下來,一環扣著一環,先憶苦,再訴苦,再接著讓下農來定下裴胖子和他幫凶的罪行,自己來下最後的判決,並負責執行,幹完了還和他們一起分贓,隻要你肯成為自己人。那如何成為自己人呢,沒有比當兵更來得簡單的了。這一整套流程走下來,你要出去說,我們不是一夥的,任是隨便抓一個人,他都不相信。悄無聲息間,這些下農就被王濃給綁上了戰車,個個還都樂意的很。
等到熱熱鬧鬧的將事情辦完,分完浮財土地,隊伍中一下子就多了百七八十人,熊兵就將新人老人集中的一處,另一場殺雞儆猴也是上演。
熊兵如同標槍,紋絲不動的站在隊伍前,相對而立。如鷹一樣銳利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人的麵龐,讓他們神經不由地就是一緊,生怕被抓住一絲的錯誤。
“從今往後,你們就是百姓的軍隊,要服從紀律,聽從指揮,不拿群眾一絲一毫。這是最基本的要求,我們不是舊軍隊,要有鐵與血的紀律,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隻要命令一下,就是趟也要給我趟過去。可今天,我再三的強調,三令五申,可還是有人不聽指揮。”說道這兒,熊兵稍頓,又吼道,“軍法官!”聲如雷霆,晴空一個霹靂,讓所有人都是一震。
“有!”老丁挺著筆挺的身子,一個跨步,出列道。
雖然也不過是被突擊訓練了一個小時,但卻也有三分現代軍人的模樣。
“依戰時條令,該如何處置?”熊兵問道。
“報告長官!依戰時條令,立即槍斃,以儆效尤。”老丁幹淨利索的答道。
他這麼一說,全場四百多官兵都是渾身一緊。
“好,立即執行!”熊兵下令道。
立時有憲兵拖著癱軟的三人來到軍前,在豎好的木樁上將三人綁好,用從全軍僅有的幾條抬槍抽出的三條槍,一人架槍身,一人瞄準,對準了三人腦袋。
老丁得令,小跑到他們近前,立定完畢,下令指揮道:“預備~,放!”
“碰碰~”,抬槍口火光一閃,緊接著一道黑煙四散開來,大量的鐵砂直奔刑犯腦袋而去。那腦袋,如同西瓜一樣,好似被人用比它還大的鐵錘砸了個稀巴爛,不見了西瓜影子,隻剩下滿地紅瓤,和噴泉一樣,自脖頸噴了有一米多高的血雨,好不慘烈。那些個兵勇,初次見了此等慘象,一個個都駭得臉色皆白,把隔夜飯都給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