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是胡品(2 / 2)

黑衣人大驚!是他!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胡品!

青衫少年胡品眼光一寒,趁著他發愣的機會雙腳互蹋,蹬空飛身,長劍作槍,抖出七朵劍花。

噗!噗!噗!

胡豆豆掐著手指頭數:第三劍,中!第六劍,中!

兩劍刺穿黑衣人左臂,戳出兩個黑紅的血窟窿。

第七劍,中!

生生將黑衣人的左手小指削下半截。

七劍中三,已是極限。

呲,鮮血飆出,涼麻和疼痛讓黑衣人回過神來。

他雙眼血紅,剜了胡品一眼,淩空飛起,一腳點在劍背之上,借力向前掠出十丈,頭也不回,全力施展輕功向山崖上飛去。

胡品縱身追去,已經來不及了,短短數息之間,黑衣人便沒了蹤影。

隻留下原處一截還在微微抖動的小指,和濺在山石上的幾束血線。

青衫少年飛身飄上山崖,登高遠望,原來山崖的另一麵,竟然就是頗有名氣的小西湖。

此時太陽已經升起,把百裏西湖水照的黃燦燦,好像鋪了滿地的金箔銀箔,晃人眼睛。

胡品將他的龍淵長劍直直插於腳下山石之中,回想剛才的一番激鬥,很是惋惜。

胡豆豆背著東西,這才一扭一扭地趕過來,問:“少爺,還追嗎?”

胡品抄起手來“啪”地在他後腦打了一下,說:“追你個大頭鬼?咱們的計劃就是用身份唬他一唬,若在他分神之時,抓住破綻一劍殺了,那是最好不過。像如今這樣花招用盡,黔驢技窮,即使追得上他,憑我的武功,也是沒法再置他於死地了,尤其還帶著你這個拖油瓶。”

小童子被打的一縮脖子,不過他顯然已經習慣少爺這招所謂“提神醒腦”了,搖頭晃腦地四下張望,好像一隻在這裏生活了很久的小豬尋找以前藏好的食物。

“少爺,反正你年輕他五八十歲,今天暫且放過這隻老烏鴉,等他越老一點,咱們打的便越省力一點。”

胡品被這番奇怪的理論逗笑:“我說胡豆豆,我教你的武功你學得極慢,油嘴滑舌倒是學的溜得很吶。”

豆豆嘿嘿一樂,“這有果子!”顛顛噠噠地跑去傍邊一棵沙棘樹上摘果子吃,不再理會他家少爺。

胡品少爺看他模樣也是覺得好笑。

對於人生有著一整套胡氏哲學:眼下能辦到的事,自然要不遺餘力去做;眼下無論如何努力都辦不到的事,那就沒必要一直耿耿於懷,壓在心裏找堵了,因為折磨自己也無濟於事。

人活在世,確實有自己必須要去做、要去爭取的事情,但在這過程中,還是要活得瀟瀟灑灑,保持本心,張弛有度,進退自如,方能不失真諦。

哎呀,也罷,也罷,不去想啦,此番美景天光,不懶洋洋地睡上一大覺,豈不狠狠辜負了天公老爺的造物巧妙?

想到這裏,他尋到一塊被曬的溫溫暖暖的大石頭,隨便找了一段樹杈枕著,呼呼拜會周公去了。

此時,就在胡品睡覺之處的正下方,山北腳下,小西湖邊的一座破廟中,從梁柱之上滴下兩點血來,向上望去,一團人影縮在橫梁之上,模糊不清。

正如胡品所料一樣,黑衣人果然並未走遠!

他現在已經從混亂的情緒中平複下來,把事情理順清楚了。

即使自己負傷,胡品也沒絕對把握能把自己擊殺,所以自己並不怕他追來。

但是回頭又一想,這個胡品要是和自己鉚上勁,就麻煩了。

他可出了名的死纏爛打,多次壞事,已經有好幾個同伴死在他手,但是礙於他背後的“那位”,自己真的是惹又惹不起,殺也殺不得。

自己不如在這廟中稍作休整,調理血氣,守株待兔,等他追過來,也好和他將話說清。

自己盡心竭力為“那位”辦事,刀山劍樹、龍潭虎穴,難道還錯了不成?

可是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山上的那位胡家公子主仆二人實在是擁有著超乎尋常的不羈與灑脫,好像已經把他這茬全然忘記,雙雙吃飽了喝足了,睡到了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