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老漢,不過上了年紀,隻是跟隨一路,偶爾才會從船艙出來,腰裏係著杆漢煙槍。
“客官,其實你們如果去青河鎮附近的話,吃的喝的你們已經見到了。”
船客們相互看了看,表情疑惑,那似睡覺的也不再裝睡,一聽那話來精神起來了,看了看周圍,幾個機靈的已經盯向那下層船頭。
此時,船上些人也朝下看來,看那小男孩已經把第一條魚骨擺在一旁,第二條魚吃得也接近尾聲,最後他把兩條魚骨在身旁船板上緩緩擺回原位,也不顧魚刺上的油膩給梳理了下,兩手托著一條條魚骨送入一側的河中,嘴裏不知低聲說了句什麼,右臉雖有道疤痕,他卻似乎從沒在乎過,而此時表情卻有些鄭重目光一直注視著魚骨沉入深水,微微出神。
眾人看到這裏,有些感覺頭皮發麻,心裏低聲罵了句:“真是個精神病不成。”
“魚離不開水,落葉須歸根,雖然有些是晚的,不由得自己,不隨己意,”“終已離家,何日再回,”由於身體背對人群,眼角一絲淚花,“隨遇而安,既然如今來到這裏。”
老者身子一動不動,對眾人仿若無睹,隻是不時用憐惜得目光看下孩童,手上端著小男孩用過的茶杯,慢慢喝著茶水,目光閃動間,似乎在想些什麼。
看到船客們轉過來疑問的目光,船家臉上掛起一絲笑容,“看諸位遲疑的表情,想必以前真未來過附近跑行當,那我也就直說了,所謂喝的,便是用這煮茶用的泉水而做的酒品和茶品,大抵功效全在此地泉水上,效用都能讓香氣倍增,馥鬱無比,有大人物說過,這泉水是從地下暗河來自銅玉羅礦山體群。”
說到這裏,船家的臉色稍變,顯然是被最後麵的幾個字刺激了下,其他船客雖然不是此地居民,也聽說過銅玉羅礦山體群的可怕,但僅僅限於聽說。
“哦,我以前是在酒樓裏麵持生的,聽一些傭兵說裏麵荒獸無數,厲害無比,他們一個團一百多人,在外圍碰到一隻熊類荒獸,被殺死一半多,幸虧他們的副團長見識多,知道那是屬於一種極厲害地,沒打直接跑,全團也才隻跑了不到一半人,那團長都死了。”一個一看就是蠻精明的矮胖中年人將手中擺弄一路的幾枚銅錢用根麻繩穿過孔眼,打個結。收進腰上口袋,從裏麵掏出個翡翠色戒指仔細戴在大拇指上,這才突然開口說道,邊說還邊用手來比劃,估計想形容那熊多麼大,急的說不出來,一路上他話確實多,一直擺弄著那幾枚銅錢,見識也比其他人多點,這次就是了解到青河鎮酒樓生意繁榮尋來的。
“那隻能活該他倒黴,在那麼厲害的荒獸麵前,實力再厲害也沒用,要是我就直接跑,讓它抓不到。”另一個人注意到那矮胖人手上那戒指,心中狠狠鄙視下,才滿麵感慨的歎道,仿佛他知之甚深,經曆過一樣。
眾人一看說話這位,肥頭大耳,活象用座肉山給捏成的一個肉球,比剛才那估摸經常在廚房偷吃的家夥更胖,心裏都不禁不斷鄙視,看他樣子估摸讓他翻身滾肯定比跑快多了,如此這般還大言不慚,沒發言權,於是集體打斷。
“好了,好了,船家,你繼續說,還沒說完呢。”有人開始提醒船家話沒講完,其實是怕這些不知情的再亂打岔,雖然以前也經常聽過傳聞,心中也大概能猜到那裏的恐怖,反正自己不去那裏,怕什麼。
“恩,第二寶就是那剛才炙燒所用的青魚,此名為青花魚。。。”船家還在一層,重新看了下船頭,望了下此刻安靜如常的祖孫老小,“延此水路直上,即為青河,青河源頭便為青河池,實則是一地下暗河支流末端形成的湖泊,湖邊有大片的獨種樹木香花樹,有花無果,青花魚便產於湖中,因喜食此花,名字便因青河池和香花而叫開。”
眾人聽船家所說,心中也覺得頗為有趣,便對後麵的行程目的地更感向往,不間斷地問著一些問題,船家也耐心解答。
峽穀中湖水幾乎沒有落差,行進的速度卻沒有減緩過,船體刻著古怪槽紋,似乎起著非常關鍵之作用,不僅大大減緩水的阻力,給人感覺似乎也讓船身更為輕盈。
後麵水路,慢慢遇見的船變多,愈而不絕,從這跑的大都是遠程路線,所屬船隻來往時間長卻頻繁,艘艘載著大桶飄過,船體更為寬大,船上的紋絡槽痕也更見繁雜流暢。
看到船隻如梭,眾人不禁感歎,光看這裏就能預見清河鎮的繁華。
注意到船客打量那些運輸船上木桶,船家開口解釋道:“那些都是運送青河池附近的泉水和青花魚,都是去往外地的,鎮內卻泉水家家有。”
這也難怪,其實大家雖居異地,消息通達不算方便,但心中對這等‘仙’事卻總會很掛心,以為自古就流傳很多故事,飛天遁地,移山倒海,所以自小心生向往,隻不過等長大懂事,都明白僅是傳說,當不得真,卻也因被作為飯後談資,平常倒也喜歡打聽此等故事。
雖感是虛妄癡念,天書空談,但螻蟻尚且偷生,此時閑聊勾起他們現存念想,或家中事事不如意者;或親朋身體有恙甚至時日不久,天人永相隔的,心中不禁戚戚然,神情低靡,船上倒也就這麼沉默下來。
眾人思緒被咳嗽聲驚醒,一人一家總有萬般事,千絲愁緒,此話雖有些誇大,卻舒都不易。
剩下路程已短暫,眾人又閑閑聊聊,不久便等船靠岸,最終才紛紛作別,三三兩兩上岸離去,聽那嚷嚷地嚎叫聲和吆喝聲,估計是要直奔鎮中酒樓。
離岸邊不遠山腳下便有個小村落,順著楊柳飄搖的小路看去,稍微能看到村頭的幾間草房,周邊平坦些地方遍種油菜,碧綠的菜畦,斜坡的山間黃花爛漫,還有牧童背著鬥笠,挽著褲腳,深一腳淺一腳的在田間牽著頭牛在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