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一激他,果然讓他一下子扯出這麼多話來。難道他就是那樣認識的蒼井溢?我真難以置信,不過聽他口氣中透著的得意勁兒,又不像是吹大牛。
我原來是想知道他和蒼井溢的關係,但他說出這事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而且讓我心裏極不舒服,不想再追下去了。從潘學媳婦那件事上我已有了教訓,知道別人的隱私並不是什麼好事情,我也不想破壞蒼井溢在自己心目中很好的印象。關鍵是,這事和自己半點關係也沒有,和工作更是扯不上一點關係。
但他卻是說開了頭,就不想停下來了。大概以為我是個對這類事什麼也不知道的圈外人,那種覺得別人不如自己的優越感,讓他更加得意,眼中放光,鼻裏噴氣,嘴上冒沫,講得倒更起勁了:
“你以為我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會是為了找一個隻在網上看見過照片的女人嗎?這隻有那些傻帽網友才幹得出來。不,這個叫蒼晶怡的女大學生,我可是熟得很!不錯,當年我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暴發,但錢也是多得花不了,在那個××××大學所在的城裏有豪宅。她倒不是自己找上門來的,別人介紹的,最後講好陪我一個月,雙休日加上節日什麼的共計有十天,八萬元,看,明碼實價的。咱呢,也不討價還價,一口答應。在這錢上斤斤計較傷感情,影響到幹那事的情緒和感覺。再說,這也畢竟是我交的第一個女大學生,當時還感到挺榮幸,覺得夠便宜的了。有錢是有錢,但總還是改變不了你是個隻有初中文化的土包子,是不是?再說她又是個處女嘛。”
看他講這話時的得意表情,讓我對他剛見麵時還不壞的印象蕩然無存,隻覺得異常厭惡,恨不得在他那刮得光光的臉上狠狠地抽上兩個耳光,留下十個指印,鼓起一片紅腫,讓他得到半生教訓。
他接著說下去:“不過她還是挺死性的,我本以為說好這一個月,但這男女的事,哪還有那麼絕對的呢?她嚐到這上麵的甜頭,興許倒貼也願意呢。但她後來真的就再不來了,打她的電話,她也接,口氣也還是那麼溫柔,但總是說,事情過去了,把她永遠忘了吧。我也找過那個介紹的,這才知道她那時不知什麼事急等用錢,錢到位了,事情解決了,再用不著我了,就把我甩了!”
本來我不想知道的事,他全炫耀性地講出來了,就算我不想聽也得聽。
見他居然對當年的事做出個如此的結論,我也有點耐不住,冷笑著說:“那你還想怎樣?就你給的一把錢,還想把人家一輩子都包下?好了,我說咱們也進這屋裏半天了,你到底是想見鳳姐,還是想去找女大學生?要是不想午餐了,咱們得趕緊把房間倒出來,這可是景區第二貴的,公司還要用它接待別的客人呢。”
他翻了翻白眼,看來對我打斷他得意的講述很不滿意,氣哼哼地說:“我錢都花了,憑嘛不去吃啊?”不過,他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話還是沒停下來,“後來,我算計她要畢業離校了,還特意到學校專門去找了她,她居然提前走了,這音訊一斷,就是這麼多年啊!喂,你真的不知道這個蒼晶怡是哪兒的?”
我當然知道,但我更知道,絕對不能讓這家夥知道,而且,要盡快想法把他打發走。他是千裏之遙的外地人,這一走興許就永遠不可能再來了,這事也就會繼續沉睡下去。他要是在這裏待著不走了,到處打聽到處講,蒼井溢的隱私就會徹底暴露。本來,她來時人們就好奇地猜測她的一些事情,經過這麼長時間才終於塵埃落定,她靠自己的能力也贏得了大家的尊敬,公司也絕對需要她,但如果過去的事被翻騰起來,極可能會毀了她。
我斬釘截鐵地說:“不知道,我估計她是作為外地的一個遊客來的,正好在裏麵穿越遇上了鳳姐,又正好給我們的攝影師搶鏡頭照下來了。對了,你過一會兒就和鳳姐吃飯,你幹嘛不去問問她呢,看這照片,她們倆好像嘮得挺起勁的,說不定講了她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