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並肩走著,村子裏風冰涼涼,正是烈日當空時候,撲人臉上十分舒服。
如同平常一般走是鄉間小道,爬到了山頂,此處可以一覽莊園全景,薑家也就山坡下麵。景行小時候很喜歡爬到這裏,景文飛還這裏搭了個石頭凳子。梁昊權停下腳步,“我們這裏坐坐吧?”
景行看著那石凳,說起來他從前外邊時候,有時候夢裏會夢見這個石凳,總想著有時間回去一定要去坐一坐。可自從他回來了之後,經常經過這條道卻很少會停留片刻坐這裏,像從前一樣安靜望著四周風景。
因為唾手可得,所以總想著等有空時候再說吧,這地方又跑不掉,結果回來一年多都沒有‘有空’過。
景行不由想,當初梁昊權興許也是潛意識認為他反正就自己身邊,不會離開,所以不知道珍惜,總想著嚐試沒有得到東西。忘卻了不管是人還是物,沒有任何東西是永恒不變,如果不抓住讓他流走,之後隻能後悔莫及。
景行坐到石凳上,原來他並不像自己想那樣忙碌,他有足夠時間停下腳步看風景。
從這裏看能明顯感受到莊園變化,景行心底有種滿足感。平時雖然知道莊園正被自己一點點建立起來,可除了冰冷數據,感受並不是太深。現看到與從前相比,翻天覆地變化讓他覺得辛苦這麼久都是值得。
梁昊權也坐了下來,開了口道:“來往這裏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坐下來。”
“以前還梁氏,特惦記這個地方,結果回來經過這麼多次,每次隻看一眼就匆匆走過去了。”
梁昊權歎了口氣,“總以為前麵有大好麥穗,所以不停努力去尋找,不願停留下來摸摸自己心到底想要什麼。”
景行嘴角勾起,調侃道:“這是要上心理輔導課嗎?”
梁昊權並不意他玩笑,而是認真道:“你剛才說話我都聽見了。”
景行停下腳步,看著他眼睛。
“坦白說,剛開始我有些生氣。你說‘現也不遲’極大傷害到了我感情和自尊,我很少對誰承諾過什麼,而感情是第一次,還不止一次保證。結果就被這麼懷疑,心裏很是憤怒,而多是難過。”
景行挑眉,等他繼續說下去。
“可後麵聽到你訓斥左小佐話,我又有什麼資格憤怒和難過呢。我崇尚公私分明,可卻因私事把你開除,我希望感情專一擁有個溫暖家,可這些年卻沒認真好好愛過一個人,我討厭盲目和衝動,卻曾經這麼熱愛左小佐那股無畏衝勁。我心裏想是一回事,做出又是另一回事,這樣矛盾性格,怎麼可能會你產生信任感?何況曾經傷你那麼深。”
景行微驚,梁昊權很大男子主義好麵子,這樣大膽剖析自己劣根性並不是他風格。
梁昊權又接著道:“其實我心底很清楚,他這樣人並不適合我,就算當初我們兩個人一起,後也會因為觀念不和而分開,門當戶對道理重要是觀念上。因為他單純可以為自己目標不顧一切,而我世故做每一個決定都會先去計算得失。
我肩上責任我不可能為他改變,重要是我也不願意。而他一旦為我改變,那我看上他身上閃光點也就會消失,那時候我又會愛他什麼呢?所以我主動放棄,希望保留這份美好我用自己不屑方式自欺欺人,扮演情聖,其實不過是心底又不知不覺計較得失罷了。今天聽到你痛斥,我慶幸當初放棄是多麼明智抉擇。”
景行也坦誠道:“他身上確實有我可望而不可及品質,他陽光和無畏會吸引我目光。所以我不喜歡他甚至討厭他,但是卻總無法憎惡他。”
梁昊權聽景行這麼一說,心底有些不舒服起來,“你身上有許多他無法擁有優點,不要妄自菲薄。”
景行笑了起來,“我隻是陳述事實,還不至於因為這個而自卑。或許從前會,現不會了。甚至慶幸沒有那些我欣賞品質,如果我是那樣人,恐怕家裏人非操心死不可。所以有時候人還是要自私一點,至少對於自己家人,這是個好品質。偉人之所以偉大不僅因為他作為,還因為他與眾不同,我是俗人,還是不往那湊了。”
梁昊權一臉認真,“我就愛你俗氣!以前以為自己高端大氣上檔次,其實從來俗不可耐。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變成一個完美人,身上缺點數都數不清。但我會努力向那個方向發展,你願意看著我慢慢進步,監督我,督促我,調/教我嗎?”
景行聽他前邊話很是想笑,聽到後麵一句頓時愣住了,心裏說不激動是假,可沒一會就平靜了下來。
“培訓好了然後讓你給其他人服務?”
……
梁昊權頓時被噎著了,景行也知道這話有些不合時宜,方才浪漫氣息一下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梁昊權除了剛開始愣了一會,卻並沒多大意外,“這個發毒誓也沒用,一般夫妻擁有一紙婚約約束還能破裂,我這有前科不能讓你相信。同樣話我已經說了太多,現也不這口頭上費這個勁,讓時間來證明吧。”
景行挑眉,“你不覺得你說話很沒底氣?”
“所以我做了個俗氣決定。”
景行不解,梁昊權從兜裏掏出了一份文件,“原本並不急著讓你知道,不過這氣氛我得拿出點誠意。俗人俗辦法雖然太無情無義了點,不過往往也是直接有效。”
景行一頭霧水打開文件,看清楚內容,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是……”
梁昊權很好心情調侃:“如果你哪天變心,我就真是一無所有了。對於我這樣商人來說,賭得有點大,不過這險值得冒。今後我可就靠你養了,景老板。”
文件是一份複印件,雖然隻是一部分,但是已經能讓景行了解大致內容。一句話概括就是,梁昊權所有身家記景行和辰辰名下了。
景行皺緊眉頭,“你沒必要這麼做,而且梁老爺子要是知道……”
梁昊權打斷道:“爺爺意那部分資產我都是記辰辰名下,雖然隻占了一小部分,但是爺爺要是問起也有個交代。你名下都是我後來衍伸和重組資產,爺爺並不意。況且這份協議除非你我願意拿出來或者我死了,是不會公開,手續辦好之後,完整協議會放到你保險箱裏。等你真正接受我,願意讓我把你和辰辰帶回家,那時候爺爺知不知道都沒關係了。”
景行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完全沒想過梁昊權會做出這樣決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久久才憋出幾個字:
“你這也太荒唐了!”
梁昊權笑道:“你沒說我俗,我心裏總算有些安慰。我現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得到你信任,照顧人我還不如吳庸,連你當初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我有那麼大個前科,我又屬於急功近利想馬上見到成效人,想來想去隻有這個可以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