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慕兀地笑了，“翁姨，應該是你恨我才對。”雖然以前不想承認，現在卻非常羨慕，“我爸和你生活在一起才是幸福的。”每天臉上洋溢的笑容是來自心底的，那是媽媽在的時候沒法比的。“也許你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之間那麼地義憤填膺……”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那時候的心情，現在回想起來意外的平靜，“大一那年和爸和您鬧翻是因為我在大學暗戀一個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了，還是被已經確定的事實給拒絕了。”導火線就這麼就點著了，一燒就是這麼幾年。
翁清豁然一笑，“我知道的。”
切慕訝異：“翁姨你知道？”
“你走後我每天都去收拾你的房間，在你床底底下翻到一張照片，今天見著蘇顧就知道了。”
切慕啊了一聲：“我說怎麼找不著了呢，合著被我塞得那麼隱蔽呐？”
“可不是。”
切慕和翁清聊了很多，直到九點還不見陳中行回來，兩人心裏都有了數，翁清不想讓她想太多，“小慕，不早了，你去把房間收拾出來給蘇顧休息吧。”
外麵天氣陰沉沉的，頗有要下雨的樣子，切慕情緒低落：“嗯。”起身，“翁姨那我去了。”
到了房間，蘇顧站在一排書架麵前閱覽，而陳冉則在玩手機，兩人偶爾說一兩句，房間安安靜靜的，隻有牆壁上複古的大鍾在滴答滴答的轉著。
陳冉見切慕進來，打個哈欠，非常識趣的讓出空間，“我困了，去睡了。”
陳冉一走，疲憊突然襲到切慕的身上，她從後麵抱住蘇顧的腰，臉深深埋在他的後背裏，聞著熟悉的氣息，切慕有了一絲安定，“對不起！”
蘇顧停下翻閱，轉個身，把切慕摟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手扶著她的後背，一下，一下，“為什麼說對不起？”
蘇顧一開口，切慕忍了多年的淚水被這輕輕地一問給勾出來了，淚水像開了閘的洪水，爭先恐後的湧出，不一會兒蘇顧感到胸前的溫熱感，幽幽地歎口氣，這是第二次後悔，他不應該幫她過早的做決定。嘴上說不介意，可心裏對於陳中行的態度還是非常傷心。
他順著她的後背，聲音低沉：“累了就睡吧。”胸前的溫熱感源源不斷傳來，良久，懷裏的人搖搖頭，“我爸還沒有回來。”
蘇顧也不勉強。
*
翁清剛回到臥室，陳中行也進了臥室。
翁清理著床上的被子，“還在生孩子的氣呐？”
陳中行默默地脫了衣服，半晌歎口氣，“兒大不由爹了。”
翁清坐在床上，“蘇顧是個好孩子，看得出來兩人感情很好，你在糾結些什麼？”
陳中行也坐上床，翁清挪了挪地方，“是啊，孩子到了可以自己分辨好壞的年紀了。”
“氣了半天，你是在生孩子長大的事情？”
“她往常遇到事情第一個想的都是我。”
翁清哭笑不得：“中行，你把小慕嚇著了。”
陳中行揉揉發脹的臉，“我哪舍得生她的氣啊，我隻是想讓她有個教訓。”說到底有哪個父親會生孩子的氣。“行了，睡吧，不早了了。”
“嗯。我聽小慕說她就請了三天假。”關了燈，房間暗了下去，不時，外麵起了雷聲，稀稀落落的雨滴打在泥土上，彙成了流水。
她也不想逼她，可她也總不能看著小慕都要離開了，他還不緊不慢調整自己的心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