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後又閒聊了一個多小時才感到無聊,真夕子和瓊都滑起了手機。陳靖姍也從一個黑色的包包拿出三本神學論理書和一本玫瑰經;她照著長久以來的擺設習慣將書本一本本整齊切齊桌邊,並舒服的摸了摸玫瑰經本典籍上的浮雕材質,她緩緩抽出下麵教宗學士們編寫的論文書來一頁頁翻閱,離到羅馬還要十六小時,整整一整天的時間,但陳靖姍絕對不會沒事做。
「哇,我高中送妳的背包妳還帶著!」真夕子開心的說著,雖然陳靖姍有些小舉動讓旁人覺得很龜毛,但對於保養的成果可不是蓋的,像她的聖經從國中用到現在絲毫看不出半點時間的痕跡,每一頁都仍然和剛出版似的平順乾淨,真夕子接著說:「真讓人懷念,那時候妳生日說什麼都不收,結果一用就用到了現在。」
「是阿。」陳靖姍似乎沒有特別注意真夕子說了什麼,她均勻的呼吸,慢慢的翻到下一頁專心閱讀。
「啊……,已經開始了。」個人有個人的原則,陳靖姍平常雖然有點毛躁,但進入專心時就不怎麼被打擾,真夕子又小聲叫喚了兩聲陳靖姍都沒有被專心回應,經過長年的相處經驗,她知道這時候隻要動陳靖姍擺放好的書籍就可以吸引注意,但如果是故意的,那隻會得到陳靖姍憤怒的瞪視,陳靖姍的眼睛較大,那種視線真的會讓人瞬間不寒而慄,且她已經不是會做這種幼稚事的年紀了。真夕子離開了原本的座位,坐到瓊對麵和他玩起手機小遊戲,兩人打鬧即使很大聲,陳靖姍仍然不被幹擾到半分。
陳靖姍看了關於學者論述著舊約聖經以賽亞書,和新約常被稱為偽經的啟示錄的內容,裡頭有關於解析以賽亞的預言,和關於神使約翰所看到的異像,兩者都是在訴說當事人都忘了愛,忘了信仰忘了互相包容,神必會降下神罰洗禮世人,在大淨化下才有更美好的耶穌基督,而懷疑基督之途將會被拋下地獄。這兩篇經一直都是陳靖姍不大喜歡的內容,裡頭充斥著對不信仰的威脅,甚至還有天使降下瘟疫病死不信仰之人的片段,但確實有達到讓她感到恐懼的效果。
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麵天色早已暗了下來,從那窗戶隻能看到機翼上的訊號燈光,陳靖姍總算合上了書本,除了自己桌上這盞檯燈亮著外,瓊和真夕子都蓋著毯子和眼罩睡著。
陳靖姍起身去上了廁所後回到位子,她躺上椅背看了看周圍。
「?」陳靖姍揉了眼睛,色彩慢慢一點一滴的被奪走。
陳靖姍的視線又慢慢變成令人不舒服的黑白世界,這是至從重傷後的遺留症,且通常這種比平常更強烈的視線出現都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
陳靖姍站起來,轉身仔細的環顧了四周提防著有不好的東西嚇唬她,當他檢查的徹底,每一處卻都毫無異狀。
而就在她轉回頭的那個瞬間,自己座位的聖經開始一頁頁的快速翻起,整個世界隻有那本聖經獨佔著色彩,有一道光茫在照射著。
陳靖姍在盯著那本聖經之餘看了看周圍,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違和感,空氣彷彿被凝結一般,且在這行徑中的飛機上安靜的十分不自然……,陳靖姍偷瞄手錶,原來是時間居然停了下來。
「我是畢芬,是你的守護天使。」一位女性用拉丁語的聲音直接出現在飛機裡頭,她接著說:「妳不用感到害怕,我看著妳很久了,請坐吧,陳靖姍。」
「謝謝。」陳靖姍吞了吞口水,她順應那聲音坐回椅子上,一眼不眨的看著一頁頁不停翻動的聖經,忽然桌上的聖經在翻到啟示錄第八章第七節時瞬間停止,那一頁正在災難開始時,第一位天使領受號角並吹起的圖案,而凡間因這聲號角而降下了天火,將三分之一個樹木與國度都燒毀殆盡。
陳靖姍一眼也不眨的看著眼前的似乎是預言的恐怖兆頭。
「你很訝異為什麼會聽到我嗎?」天使說。
「是的。」她一瞥了旁邊靜止的真夕子和瓊,他們顯然無法餐與這場聖事。
名號畢芬的天使說:「天使原本是不能和人類交談,這是規則也是鐵律。」天使聲音雖然聽似柔弱,但卻有無比的威嚴,她接著說:「但過去的每個時代中都有那麼幾次的破例,當人間動亂使惡魔開始不受者規則的拘束時,神賦予我們引導人類的職責。」
陳靖姍說:「動亂?」
「嗬嗬。」天使和藹的說:「你慢慢會知道的。」
陳靖姍懷疑的說:「為什麼你們不親手消除動亂?」
「天使隻是神的手,而且驅使動亂的是人類,收拾的人自然仍是人類。」天使說:「我今日的現身是希望妳能蒙主召喚,以牧羊人之姿引導新基督的子民。」
「為什是我?」陳靖姍害怕的說。
「十五年前天降七十七顆名為信仰的基石,它們降臨於七十七位七歲孩童麵前,妳們在那刻就注定成為新基督的牧羊人。」天使嚴肅的說:「陳靖姍妳曾在與惡魔的戰鬥中,自我比喻是基督徒的盾牌與劍,妳也展現出妳的信仰與信心,在未來的日子裡,想必你將能如十字聖軍般帶領基督走出黑暗。」
「所以我滿身的傷痕......,和不斷遭受惡魔侵擾的日子都是為了那天嗎?」陳靖姍疑惑的說。
「可以說是,如果妳願意為基督奉獻一切,那今後想必妳會更加不同。」
陳靖姍想了想,她猶豫的說:「畢芬天使,我希望我能回覆到那從前平凡的日子,我隻希望當個平凡人,那是我苗小的願望。」
「......。」
在短暫的沉默,天使忽然嚴肅的說:「那我希望妳能將以前學到的那些異端巫術拋棄,更加虔誠的接受上帝賜予妳的力量。」
「抱歉......。」陳靖姍在天使麵前頓時感到十分的內疚,對於她休學和研究巫術,不知何時她居然在心中有那麼一絲絲曾懷疑過上帝的存在,即使非常不明顯,陳靖姍難過的說:「真的很抱歉……。」
「祈禱吧,上帝是慈悲的,他能包容你的無心之過。」天使柔和的說:「我今日的出現僅是希望妳如你其他兄弟姊妹一般勇往直前,就算妳婉拒了我們的徵召,妳仍是神的子民,你不需要自責。」
「謝謝。」陳靖姍馬上低頭在上筆畫了個十字聖號,頻頻請求上帝寬恕她的罪過。
在陳靖姍雙手合十沉浸在神蹟中時,畢芬小聲說:「陳靖姍,順應著生命的洪流,到時我們候會再見的。」
當陳靖姍馬上抬起頭再睜開眼睛時,麵前隻剩空蕩蕩的沙發,飛機上恢復了低沉的飛行聲。
陳靖姍馬上看向手錶,秒針又開始正常的走動。
「靖姍你讀完啦?」旁邊的真夕子正拉開眼罩看著陳靖姍說:「妳需要要睡一下,不然等等到那邊你會有時差。」
陳靖姍思緒混雜的說:「嗯、嗯,好。」她陷入一種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懷疑等各種驚訝與不確定的矛盾情緒交雜著,她抓了抓頭髮想站又坐的難以安心,這是人類看到難以解釋東西的恐慌症,她當然也不例外。
「你不舒服嗎?怎麼趴在地上?」真夕子掀開毯子到陳靖姍身旁說:「要不要幫你叫空服?」陳靖姍馬上將真夕子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移開,她抓住絞痛的心臟,一手捂住嘴巴衝進了廁所。
陳靖姍沖了把臉,在看過惡魔與那麼多的幽魂,第一次看到天使居然讓她反胃難過,她雙手抹了抹臉頰,忽然扯開了衣服,看著那狂跳到讓她刺痛的心臟部位,雖然有點噁心,但她的心臟非常特別,在胸口周圍布滿了比平常更加明顯的血管和青筋,那就像葉脈一般分佈在胸膛。
這是所有自己認識的人都不知道這個秘密,她看著鏡子急促的呼吸著,但臉上卻慢慢有止不住笑意,喜悅之情讓她渾身顫抖,牙關也忍不住科科作響。
這是陳靖姍往後與天使接觸的起點,這在未來也將引響她非常多......。
?陳靖姍?你沒事吧?我們現在叫機長降落好嗎?」聽到真夕子邊說話邊靠近的聲音,陳靖姍馬上將衣服拉好,疏了梳頭髮,「真夕子,我沒事,隻是覺得反胃而已。」陳靖姍露出笑容走出廁所說:「一定是最近太晚睡,睡一覺就沒事了。」
?是這樣嗎?」真夕子站在門邊看著陳靖姍說:「妳的臉色糟透了!?
?不用覺得讓飛機停下來會不好意思,妳身體要是出問題才是最嚴重的。」一旁的瓊也幫腔的說。
?不用擔心我,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了。」陳靖姍邊笑著塘塞邊將真夕子推回座位,自己也跳位子將椅背放平,趕緊戴上眼罩說:?我要來調時差了!肯定最近被真夕子拖著太晚睡,有些貧血了。」
?可是......」
?真的沒事!」陳靖姍義正嚴詞的說。
真夕子勉強的說:?好吧,妳好好休息,不要逞強喔!」陳靖姍揮了揮手示意翻身到另一邊,真夕子和瓊互看了數秒這才也回位子繼續睡覺。
接著飛機一路順利的到達義大利的機場,天使出現的事情陳靖姍一點也沒透漏,但就算透漏大概也們人會相信就是了……一行人在下了飛機後,坐上計程車一路直接到了梵蒂岡辦理復學。
所幸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陳靖姍和真夕子的名子都出現在錄取名單上,但他們是在大三的暑假休學,所以也隻剩一年的學業,很快的他們過完了人生中最快樂最自由的最後學生時光,直到畢業又再次自分東西;而陳靖姍也完成了她的夙願,以高分成績拿到通往美國的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