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自德直奔督導官室，去找吉田。吉田沒在。一個中國兵告訴他，吉田督導官下午接了一個電話，匆匆忙忙走了。好象是憲兵隊吧。
劉自德到了憲兵隊，那裏也是空空的，隻有一個看家的。憲兵隊的都出去了，認識的幾個都沒在。
劉自德走到門口又轉身回來。原想再細打聽一下，後轉念一想，此處為是非之地，禍從口出，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剛進家門，幾個女人湧上前來問。劉自德示意隔牆有耳，回屋再說。坐在飯桌上，把走到那，說了啥，前後講了一遍，幾個女人越聽越糊塗。他二嬸到底是上哪去啦？
劉自德說，還能上哪去呀？
這話把幾個女人嚇了一跳，跟人私奔啦？
劉自德一口水噴出好遠，你們這些娘們呀。私奔？也算是私奔吧，跟老二私奔啦。
幾個女人不信，你怎麼知道的？這個這個，那個那個。
劉自德忙攔著，這話就說到這啦，出門不要說呀，要惹出大亂子的。人家說什麼就說什麼唄。你怎麼說？順著說，就行呀。私奔就私奔唄，有什麼好聽不好啦的。人家何月如不願意在這過日子，想去哪就去哪好啦。好聽，你們又不是沒聽別人叫我什麼？那個好聽啦？
幾個女人不吭氣了。劉自德還要叮囑，千萬記住啦，出去別亂說。
劉自德第二天去上班，臨走的時候對媳婦說，如果傍晚沒回來，就是在司令部辦公呢，不要差小地瓜去找。如果事多，可能在司令部多住幾天，不要擔心。
到了辦公室，劉自德把文件全部處理完，交了出去。存在手裏的一些東西，找個臉盆點火燒了。鋪上張紙，一邊想，一邊寫，把該交待的都交待了。放下筆，想想已無事可作。解下配槍，先是掛在衣架上，又覺不妥，摘下來放到抽屜裏。
劉自德先去了督導官室，吉田還沒回來。別的人告訴他，吉田好象在黃河邊上出什麼事啦。
劉自德聽了，覺得自己的判斷對的，隻是這王忠義……
劉自德來到憲兵隊，沒讓進去。那裏亂了套，說是上級來人了，別的事一律先放放。劉自德自報姓名，請稟報一下。傳信的人一會兒就出來了，說傳進去了，裏邊說今天公事太多，請改日再來吧。
劉自德回到河朔圖書館，不知去哪好。想了想，去軍法處吧。
劉自德原來在下邊部隊，軍法處的人以前不熟。現在的人大多也是改編和平建國軍以後過來的，但大家知道他照顧過軍法處的人，所以都有些自來熟，見麵很熱情。
劉自德一屁股坐下來，就跟大家聊個沒完沒了。他剛從前線下來，軍法處的人都向他打聽前麵的戰事。
劉自德一邊聊，一邊抬頭看表。就這樣一直坐到下班。
軍法處的人要下班了，劉自德隻好起身告辭。原以為會被抓去蹲班房，卻白等了一天無人理會。劉自德沒感到幸運，反有些失落。
回到家裏，劉自德見幾個女人都紅著眼，開始想說她們幾句，後一想算啦，沒準今天是最後一次吃晚飯了，隻講高興的才好。
劉自德對女人們說，別老怕這怕那的，好不容易和平啦，過幾天太平日子不好嗎？
劉自德媳婦說，我原也這麼想，可心裏老是不對勁，好象還不如在山上時踏實呢。
劉自德歎了口氣。
次日一早，幾個女人把劉自德送到門口，大家都沒說什麼。
到了河朔圖書館，劉自德直奔軍法處。軍法處的人告訴他，出大事啦。
注：八路軍稱在平漢線東的進攻為衛南戰役，稱在林縣輝縣的進攻為林南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