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自德到職不幾日,龐、孫等部改編成和平建國軍之事完成,所屬各部隊便向北開進,進入日軍劃定的駐地。在陵川方麵,日軍也向二十七軍發動了最後的掃蕩。
劉自德每日關心戰局,在地圖上標著記號。司令部裏每日都有戰報,一切都很平穩,沒起什麼波瀾。東線沒有什麼大戰鬥,西線二十七軍那邊沒有什麼大抵抗就瓦解了。
王忠義一直沒有消息。集團軍司令部設在河朔圖書館,各部門離得都不遠,打探個消息很方便。劉自德最關心的是匪情通報,專看有沒有新的悍匪出現。
吉田經常來找劉自德,抽棵煙,喝口茶,天南海北,海聊一氣,但從不提王忠義。
何月如似乎變了個人,老老實實的,嘴上知道站個把門的,出去從來不惹禍,回家也不談國事,也不主動提王忠義的事。
何月如一老實,劉自德反而不放心。這真奇怪了,反常之中必有名堂。劉自德怕何月如與新鄉城裏的什麼抗日組織有了聯係,專門去拜訪過何月如他們學校的校長。
校長說,何老師是吉田太君和憲兵隊長送來的,有過交待。有這樣的靠山,就是吃了熊心豹膽,也沒人敢動何老師的壞心眼子。現在風平浪靜,何老師不會被卷到什麼是非中去。
劉自德看那校長也就是個教書匠,說話應該可靠。既然大家都認為何月如與日本人有關係,一般人不會去拉她參加什麼活動,也不會跟她說什麼過激言論。何月如就是一時不慎,漏出什麼不妥之言,別人也許認為是引蛇出洞,不敢當真。這樣也好,雖然孤立一些,但也少了許多麻煩,政治上的,還有男女上的。何月如一向孤傲的很,與那些軍官太太們不合群。在林縣學校教書時,與同事們也不密切,也就沒有不習慣的事情。
隻是吉田和憲兵隊長親自送何月如去學校是什麼居心?吉田肯定不是對何月如有什麼非分之想,難道說他算定王忠義一定會來找何月如嗎?
會是這樣嗎?公事已經完了,王忠義是死是活,與他吉田有什麼關係?吉田與王忠義也就是那天一起下了個山,泡了個澡,能結下多大的冤仇,這是置的哪門子氣呢?
為了尋找王忠義,劉自德還與宋子協聯係上了。宋子協與王忠義接觸不多,但很投脾氣。聽說王忠義失蹤了,宋子協很是著急,不僅在自己的地盤四下打探,還托關係,在黃河沿岸尋找。
吉田沒跟劉自德細說截擊王忠義、項惠世的的細節,劉自德就設法找到了那件事的報告。報告是用日文寫的,因為是暗中搞到的,沒敢找人翻譯。好在漢字比較多,多看幾遍就能看出個大概來。
報告裏說,包圍的時候,遭到了機槍還擊。擲彈筒使用的非常嫻熟,連發三彈,炸毀機槍,炸死了射手。掩護的人,擊斃了三人,其他人逃竄,下落不明。對向黃河邊逃竄人員追擊時,擊斃了兩名長槍手。在黃河邊上,隻受到手槍的還擊。
看來王忠義是走掉了,但會上哪裏去呢?
劉自德斷定他不會來新鄉找自己,無論從哪個方麵講。是過黃河回四十軍了嗎?
劉自德知道新鄉有軍統中統的人,想通過他們問一下黃河那邊,雖然知道個大概的範圍,但又不好硬去找。左思右想,便想起落難時認識的那幾位副官、軍需官來。
沒等劉自德去找人家,人家先找上門來,還不空著手。平時經常聽大家議論,說那些副官、軍需官們都是天生的馬屁胚子,狗眼看人低。今天看來這樣說不公道,人家還是很講情義的。
幾盅酒下肚,說東說西,扯到了王忠義,大家都說王營長有能耐,夠義氣。劉自德抓住話茬,拐彎抹角,想托他們找個關係,聯係軍統中統方麵。
那些人都是極聰明的,劉自德一開口,人家就知道他肚子裏在想什麼。有人悄悄告訴他,跟黃河那邊的聯係,已經有了好幾條線,貨物已經運過好幾趟。打聽王忠義的事,用不著找那些太高級的,隻要和那邊有聯係的就足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