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這天何月如提前回來了,見屋裏坐了姑娘,嚇了一跳。小月人小,見識不大,光笑不說話。何月如也不問。兩人就這麼大眼對小眼地呆著。望著望著,何月如把手裏的東西往桌上一摔,打開箱子櫃子的找東西,找出來就打包袱。小月不知是什麼意思,站在一邊傻看,看著看著,就跑走了。
不一會,劉自德媳婦跌跌撞撞,衣衫不整,鬢發淩亂地進來了。好好的,你這是怎麼啦?
何月如沒好氣地說,我們家炕頭小,擠不下三個人。
劉自德媳婦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笑的衣服扣子都扣不上了。這孩子叫小月,是我們家那個帶回來的。沒爹沒媽的孩子,給小地瓜預備的,沒你家炕頭什麼事。
何月如把東西往炕上一扔,摟過小月,也咯咯咯地笑起來。
劉自德媳婦說,你看你這個性子,火柴盒沒打開呢,火苗子就上房頂啦。我要是來晚一會兒,你一甩門走啦,我到哪找人去呀?
何月如擺弄手說,別在這說我啦,接著做你們的好事吧。
這回還好,何月如看上去到也平靜,道了聲大哥辛苦啦,也沒問王忠義的事。
劉自德能說會道,竟也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好。
看到何月如這番模樣,劉自德也就放了心,不會出什麼大事。
第二天,劉自德再去隊伍上,見到集團軍的趙參謀長。趙參謀長先是大大地讚揚了他一番,又講了隊伍整編的情況。四十軍過來的人少,日本人給的是空編製,安排起來很是麻煩。
劉自德說,過道清線的時候,眼睛被探照燈給閃壞了,不用說望遠鏡看不清,就是平常遇到字小一點,也是花花的。長官能否體恤下屬,恩準休息一段時間。
趙參謀長麵露難色,過來的人之中,隻有你是成建製的,人又多,不安排一個主官,別人要說話的,服不了眾。龐總那裏是為你說了話的。既然,你自己提出來了,我們自然要考慮,你說吧,八大處,隨便挑。
劉自德找到日軍督導官的辦公室,吉田正好在。兩人聊了一會兒閑話。劉自德想從吉田這裏打聽一下,有沒有王忠義、項惠世的消息。吉田沒說,就應該沒有什麼大事。
劉自德算計了一下,如果他們腿快,這會應該也下山了。
王忠義他們這會確實已經下山了。
人少走起來就快,軍統的人有關係,走到那裏都有人接應。經費充足,即使在大荒之年,十幾個人的飲食毫無問題。
軍統的人給大家搞來了便裝,行動起來方便,從遠處看,與聯莊會的人員相差不多。王忠義帶走的兵都是自己營裏的,本來想把水連珠、轉盤機槍換成七九槍、捷克式,但那些槍都在新五軍人員的那個排,排長又是奸細,一換槍就露餡啦。所以沒有換成。
聯莊會和地方保安隊的人員,極少有配水連珠的,更沒有轉盤機槍。王忠義甚至想過全換成短槍,再一想全短槍也不成啦,一旦遇到了大家夥,短槍使不上勁,光挨打。好在一般人認不清哪種槍是哪種槍。他就讓機槍手把轉盤卸下來,再用布掩蓋一下。
他們是晚上過的道清線,不是宋子協的防區,是軍統的關係。夜半時分,放下吊橋,十幾個人魚貫而過,悄無聲息。
此時,他們正躺在一家院落的屋子裏,一邊休息,一邊等待軍統的人回來。
王忠義安排好哨兵,躺下就睡。項惠世兩眼盯著屋頂,怎麼也睡不著。
王忠義一沉醒來,見項惠世這副樣子,便勸慰道,趕快睡吧,晚上不要趕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