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分別之前(1 / 2)

劉自德問,他請你洗澡啦?

王忠義說,在山下,一個財主家。

劉自德笑了,光著屁股好說話,好言相勸。

王忠義說,這個那個的。一開始就說輝縣那邊有個什麼宰相的墓。

項惠世想了一下,耶律楚材,元朝的中書令,相當於宰相吧。不是墓吧,好象是一個廟。

劉自德想起來了,對,在百泉安樂窩那裏,中書令耶律公神道碑。

王忠義笑了,他看我沒太明白,就不說了。什麼意思?

項惠世說,他把日本比元朝,把咱們比南宋。

劉自德問,還說什麼啦?

王忠義說,講了下戰局。說,吳化文投降了,榮子桓投降了,於學忠撤走啦,魯蘇戰區完了。大別山被燒光了,一時半會恢複不了元氣。王勁哉戰敗被俘,江漢平原也沒了。

劉自德看了眼軍統的人,軍統的人說,榮子桓的事情還不知道,其他的都收到過電報。

劉自德問,接應他的人你見到了嗎?

王忠義說,見到了。我們洗澡時,他們就在挺遠的地方等著。洗完了,我過去跟他們打了招呼,看清胸牌了,二十三師的。

劉自德說,你們聊過改編以後的事了嗎?

王忠義說,聊了。跟杜恕講的一樣,如果脫離四十軍,就編成獨立旅,可能布置在滑縣以北。對呀,我也說了,那不是孫良誠第二方麵軍的地盤嗎?他沒再說,可能換防吧。

軍統的人問,如果到了那裏再反正,怎麼樣?

劉自德說,與現在相比,好處在於過了平漢線了。難處在於隊伍雜了。獨立旅怎麼也要有一二千人的樣子,特別是外來的軍官多,就是想把原來自己的人拉走,也很難。

軍統的人說,明天我們再來個水治兵變怎麼樣?把來接降的幹掉。

王忠義說,肯定會有防備,他們安排的那個地方,旁邊都能安排伏兵。

劉自德說,這事辦不成。一是咱們這裏有內奸,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怎麼與外邊聯係的?二是打完了之後上哪裏去?三是大家的家眷在人家手裏攥著,正規的打個仗,如果相互不撕破臉,可能還不至於拿老婆孩子出氣。要是來這招的話,軍官們願意幹嗎?

項惠世不甘心,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嗎?

大家無語。

王忠義打破沉默,有多少人不下山?我已經聯係好人了,

劉自德追著問,確實聯係好了嗎?不會變卦?不會走漏風聲?

王忠義悄聲說了幾個人名,劉自德默默點頭。嗯,沒問題,都是可靠的人。

王忠義說,咱們幾時走?都有誰?

劉自德說,基本上是咱們算好的幾個人。我走不了啦,你同項秘書一齊走。

王忠義一愣,你不走啦?

劉自德歎了口氣,走不掉了。隊伍要有人管。

王忠義說,要不這樣。你和項秘書先走,我帶隊伍下山。找個機會,帶著嫂子、誌遠媳婦一塊走。

劉自德搖頭道,別想得太好了,到了山下,由不得咱們啦。你又不善於交際,哪會怎麼自如?你打仗比我行,帶著大家過河,把握還大些,兩頭興許能成一頭。要是換過來,兩頭都落空。

王忠義低頭不語,眼圈都紅了。

劉自德拍拍王忠義肩膀,我這邊不會有什麼事,就是漢奸的名聲臭點。你那裏到是步步驚險,造成要當心。一會兒開會,會上不要講話。,會後不要來找我,你自己走就是啦,千萬不要走漏消息。

再開會時,把班長們也叫來了。劉自德陰著臉,明天下山,這是布置,請王營長宣布一下。

王營長講完,劉自德再講。各排各班,管好自己的人,槍要集中,子彈退膛。哨兵一律由班長擔任,王營長負責查哨。誰有什麼事情,直接來找我。

散會之後,大家敬了禮剛要走,劉自德又叫住大家。有個事,我一直沒有搞清,剛才想問一下。哪一位在為下山做工作?

大家麵麵相覷,冷了一會兒場,新五軍的那位排長向前走了一步,真是對不起,我也是受長官之令。

劉自德說,想必閣下不隻是區區一個排長吧?

那排長尷尬一笑,鄙人是劉月亭部搜索隊的副隊長,去年與劉師長一同被俘的。

劉自德說,辛苦你啦!

那排長竟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劉自德掃視了大家一圈,應該還有一位呀?

大家都愣了。

劉自德說,副隊長是到了西羅平之後才到的,那麼之前的事情怎麼解釋?司寨的電話。

還是沒有人出來認賬。

副隊長搖頭,上邊沒有交待過。

王忠義猜測說,走了吧?

大家紛紛隨著說,一定是跟著第二批傷員走了。

王忠義大惑不解,那不是咱們四十軍的人嗎?

軍統的人說,王營長沒聽說過潞王墳會議嗎?

王忠義一頭霧水,這哪是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