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軍使到來(1 / 3)

大家剛剛坐定,劉自德的開場白還沒開講,外邊進來報告,日軍軍使求見。

日本人來了?

劉自德帶著眾人出外相迎。

日軍軍官年齡三十出頭,少尉軍銜,一看就是半路出家的。沒有帶配槍,而且單人匹馬。

貴官是劉參謀長吧?久仰。

中國話說得比二十七軍的那些廣東的軍官強多了,還帶些關外的口音。

您是?

鄙人吉田次郎,三十五師**駐二十四集團軍的督導官官。

二十四集團軍?

對。集結到新鄉的貴部,整編之後的番號還是二十四集團軍。我是來送信的,幾位太太寫的家書,請諸位查收。

吉田把信交給劉自德,上身前俯,信已送到,恕我告辭。

劉自德一愣,您不辭辛苦,就為了送信?

吉田說,隻為送信。整編就要結束了,兩周之後即將進入原駐地。這一帶還是四十軍和新五軍的防區,老朋友們現在不在新鄉見,也會不久在這裏見的。

劉自德說,感謝你帶來家信,王營長送你下山。

劉自德的媳婦不會寫字,信是王忠義的媳婦何月如代寫的。信中說,家眷中丈夫已經到了新鄉的,都已經家人團聚了。丈夫陣亡的和去了黃河南邊的,還住在一起,不知以後會怎麼樣。你帶的這些人的家眷,包括陣亡的許誌遠的媳婦和兒子,另分給了幾個院子,與他們團聚的一個樣。房子的大小,按丈夫的官職。現在她與月如、許誌遠的媳婦和兒子以及小月住在一個院子,房子比相同官職的要大些,生活費也比相同官職的多些。白麵等細糧由公家送上門,價錢比市場上的要低很多,比在林縣時的生活好多了。三弟不在了的事,誌遠媳婦已經知道了,哭了幾天,現在不再哭了,說要好好過日子,把孩子帶大。月如有了差事,在新鄉的學校教書,工錢給的挺高,比許多老教師都多。有人關照過,學校裏沒人敢欺負她。同事和朋友經常來家裏看望,過日子的東西都齊備了。

項惠世已經被那些說客們搞得頭好大,好在劉自德一一應付,無一答應,自己不用到前台。軍官們也無大的思想波動,雖然局勢極為艱難,看來似乎還有一線生機。

當吉田掏出家信那一刻,項惠世立即意識到大勢已去,部隊將不可阻擋地走向瓦解。軍官們讀完信之後的表情,不斷地印證著他的判斷。隻是劉自德還沒有太明顯的變化,這也許是最後的希望。

劉自德見大家都讀完了信,便開門見山。形勢大家都明了,對部隊的出路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

軍法官說,我按照戰時軍律不知處罰過多少人啦,我不能隻判罰別人。

報務官、繪圖參謀都表示不下山。兩名政工軍官,相互對視了一會兒,也說了一句,我們也一樣。此後,就冷場了,再無人言聲。

劉自德問那些排長們,你們也說說。

王營的排長們紛紛表態,追隨劉參謀長、王營長。

劉自德說,這事關係到大家的前途,我想聽一下你們是怎麼想的。追隨王營長?上次王營長說,不行就去投靠十八集團軍,你們哪個表示要追隨啦?

大家全笑了。

劉自德說,要是大家不好說,表示一下怎麼樣?不願下山的,手心朝上,同意下山的,手心向下。

劉自德見大家還是很為難,那咱們就投票怎麼樣?不願下山的,畫圓圈。同意下山,畫叉。行不行?

幾張紙當眾展開,擺在桌麵上,一目了然。大家都不吭氣,死氣沉沉地坐著。圓圈和叉叉,一半對一半。劉自德和項惠世沒投票,還有去送吉野的王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