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行軍非常順利,沒有受到各方的幹擾。雖然翻山越嶺,辛苦萬分,但大家的勁頭很足。
按照劉自德與軍統的人、項惠世他們商定的方案,用兩半的時間通過鐵路。第一天到達臨近平漢線的大河間鄉一帶,第二天晚上下山,趁著夜暗衝過平漢線,然後一鼓作氣,馬不停蹄,直抵王泰恭的地盤。
山上的村子都很小,劉自德的隊伍一來就擠滿了兩個村子。劉自德還想把人搞得太分散了,隻好擠一下。山裏比平地窮,逃荒的人要多很多,十室九空,與房東的衝突不大。口袋裏裝滿了票子,大家已經開始憧憬未來的新生活了。連續的山地行軍,大家也比較疲勞,能夠伸腿倒下已經是享福啦,所以也就沒什麼大意見。
軍統的人要去聯絡關係,劉自德問他們要不要帶幾個護衛。軍統的人說,他們已經習慣獨來獨往了,後邊跟上幾個彪形大漢反而不會走路了。
劉自德知道軍統的關係是秘密的,也不強求。隻是須要偵察的方向多,事情又很重要,而手頭上合適的軍官卻不多,分派不過來。
新五軍的那個排長自告奮勇,願意前往,說以前駐紮在這一帶,地形社情都很熟。
劉自德沒有同意,你們補充排的人最多,以前又互不認識,管理很難。現在的條件也不好,你走了,怕亂起來。
劉自德約項惠世一起去看地形,王忠義說到下邊看一眼就走。可這一眼不知看到了什麼,好半天不見回來。劉自德帶著項惠世去找,隻見王忠義正在救士兵們怎麼燒柴火。
項惠世奇怪,士兵們這幾天不是一直在燒火做飯嗎,怎麼這天這不行那也不行啦?
劉自德解釋說,王營長是想讓炊煙小一些。
項惠世明白了。噢,怕被日寇看到了。
劉自德說,不隻是日軍。土匪呀,皇協軍,看見你這裏突然這麼多做飯的,會來搶糧。還有逃難的饑民,會來要吃的。這裏是往山西逃荒的一條道。四月份的日軍打我們,後來往北去打十八集團軍,這條路就斷了。這不打仗停了嗎,這逃難也就又開始啦。
劉自德、王忠義、項惠世站在山頂上,俯望東方,遼闊的平原盡在眼前。平漢線如一條長線筆直而過,南往北去的火車,宛如一隻爬蟲,緩緩沿線而行,從這裏能清楚地看到火車冒出的煙柱。
項惠世心潮澎湃,廣闊天地盡在眼前,衝過平漢線便是鳥出籠,虎下山,蛟龍入大海,到那時便可一展身手,成就功業。豪情湧動,真想高聲吟唱幾句嶽飛辛棄疾的詞曲,一抒情懷。
王忠義在圖上標注。項惠世來之前已經聽他們說過了,下邊有三道封鎖溝,當麵有十九個據點。
.與項惠世相反,劉自德臉色陰暗,除了連日勞累的疲倦外,情緒也不太好。項惠世不解,便問劉自德,有何憂慮?
劉自德說,怕是過不去呀.
項惠世一愣,好似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他瞅了眼王忠義,王忠義也是滿臉陰雲的。出什麼事情了?
回到村裏,軍統的人出去聯絡回來了,派出的各組偵察員也先後歸隊。
軍統的人一臉愁容,幾條線索都聯係了,沒有一條能配合的。
日本人已經發話,決不能叫我們過平漢線,從誰的防區過去了,就要誰吃不了兜著走。當麵的偽軍各部,日本督導官全已入駐部隊,同吃同住,坐陣監軍。日軍已經將附近一些據點的看家人員,抽調出來拚湊了一支七八十人的機動部隊,配備了三輛汽車,駐紮在淇縣縣城,隨時都可出去。
日本人怎麼知道我們要過平漢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