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事情緊迫,我隻好親自駕機。”
“啊!親愛的葉蓮娜,您真是太了不起了,您現在在我心中,不僅僅是女神,還是天使,有翅膀的天使。”伊留金的吹捧越來越肉麻,聽的馬卡羅夫和伊凡洛夫渾身起雞皮疙瘩。
葉蓮娜聽完伊留金的吹捧,露出了少有的笑容,隨後,伊留金向她介紹了伊凡洛夫,介紹完畢,葉蓮娜收起了笑容,嚴肅地對眾人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都要聽我的指揮,包括您,伊留金上校。”說著葉蓮娜將目光投向了伊留金。
“那是當然,都聽您的吩咐,您看下麵我們去哪?是不是先休息……”沒等伊留金的話說完,葉蓮娜打斷他的話,對眾人命令道:“你們三位跟我立即去冬宮。”
夏季的彼得堡,迎來了美麗的白夜時節,日落餘暉映照天際,短暫的黃昏後,晨曦再現,地平線上,露出了紅色、綠色、黃色,各色奇異的光芒,趕走黑夜,在這沒有黑夜的季節,年輕人占據著冬宮前的廣場,音樂震天,徹夜狂歡,整個彼得堡,變成了一座不夜城。
馬卡羅夫和葉蓮娜無心逗留,他們穿過冬宮入口出的阿特拉斯巨神群像,進入冬宮,在冬宮的禦座廳裏,他們遇到了前來接待他們的遠東藝術館的年輕學者季莫申,季莫申領著眾人來到了冬宮下麵一間剛剛被清理出來的地下室,這是一間不大的地下室,三麵封閉,一麵和外麵正在裝修的文物庫房相連,因為裝修,外麵的文物庫房已經被完全騰空。
季莫申指著被打開的地下室大門,介紹道:“這裏原來被一道磚牆封閉,從外表看很難發現這個地下室,所以我們原來並不知道這裏還有個地下室,地下室是在這次裝修過程中才發現的。”
葉蓮娜查看了現場,轉過臉注視著麵前這個瘦高,帶著眼鏡的年輕人:“你們從不知道這個地下室的存在嗎?”
季莫申扶了扶眼鏡,點頭答道:“是的,我們從不知道這兒還有個地下室,後來我們問了一些已經退休的老同事,一位已經九十多歲高齡的老同事回憶起來,衛國戰爭時,為了抵禦德國法西斯的空襲,當時確實挖過這麼個地下室,是做防空洞用的,可是後來,這個地下室是何時封閉的,為什麼封閉,裏麵又藏了什麼東西,他就不知道了。”季莫申一五一十把知道的情況都說了。
馬卡羅夫一直靜靜地聽著,但此刻,他的大腦卻如一部高速運轉的雷達,從季莫申的話語中,捕捉著一切有價值的信息,這是他多年職業生涯養成的習慣,季莫申說完,馬卡羅夫插話道:“既然你們不知道這個地下室的存在,那又怎麼知道這間地下室裏藏有那件西夏嵌珠寶纏蓮紋玉插屏?”
季莫申解釋說:“是這樣,我是第一個發現地下室的博物館工作人員,之前,這個地下室是被施工的工人打開的,具體是什麼時候,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是在一個月前,也許兩個月前,也可能更早,施工的工人,用帆布遮擋了地下室的入口,所以我們一直沒有發現地下室,直到一周前,當我發現地下室後,立即叫施工隊停止施工,我進去查看了地下室,在地下室裏,我發現了一個落滿灰塵的保險櫃,可當我打開保險櫃時,卻發現保險櫃裏已經空空如也,仔細查看,保險櫃明顯有被人撬開的痕跡,我猜測保險櫃是被施工的人打開的,後來,我又在保險櫃旁的一堆碎石中間,發現了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就是那件珍寶,照片後用中文和俄文寫著這間珍寶叫‘西夏嵌珠寶纏蓮紋玉插屏’,我想這大概是盜寶之人匆忙間,遺落在保險櫃旁的。”
馬卡羅夫走到地下室後牆邊,俯下身查看,後牆根底下果然散落著一些碎石和厚厚的灰塵,碎石邊,便是那個保險櫃,保險櫃的門已經打開,馬卡羅夫發現蹲在保險櫃前,仔細檢查了保險櫃,果然是一個很有年頭的保險櫃,保險櫃的門很明顯是最近被人撬開的,但是馬卡羅夫還是不能相信季莫申的話,他反問季莫申:“憑一張照片,你們就能確定那件珍寶是博物館的?”
季莫申搖頭道:“當然不止這一張照片,後來,我們又有了更驚人的發現。”
“更驚人的發現?”眾人一起驚道。
“是的!更驚人的發現,以我的學識,我斷定這件中國玉插屏十分珍貴,若是拿出去拍賣,必定價格不菲,可我在博物館工作多年,竟對這件珍貴的玉插屏毫無印象,於是,我發動同事們一起查找博物館的老檔案,看看有沒有這件玉插屏的登記。奇怪的是,我們在比較新的藏品目錄中,沒有發現這件玉插屏,卻在上世紀五十年代的藏品目錄中,查到了這件玉插屏,再往前查,四十年代,三十年代,二十年代,甚至十月革命前的藏品目錄中,都有這件玉插屏的登記,偏偏在五十年代末以後的目錄中,再也找不到這件玉插屏的登記。”
“這可真是奇怪啊,為什麼以前的目錄都有登記,而從五十年代末的目錄中,這件玉插屏神秘消失了呢?”伊留金和伊凡洛夫也大惑不解。
馬卡羅夫和葉蓮娜則沉默不語,許久,葉蓮娜才開口問身旁的伊留金:“案發後,你們詢問過施工隊的工人嗎?”
伊留金忙回道:“博物館報案後,我們對每個參與這項工程的工人都做了筆錄,無一例外,所有參加這項工程的工人,都承認了地下室是他們在數月前發現並打開的,但是,同樣無一例外,所有工人都否認他們盜取了保險櫃中的珍寶,甚至將照片給他們看時,他們都不知照片上是何物,由此,我們基本排除了那些工人的嫌疑。”
“也就是說,按照你們的調查,維克多的嫌疑最大嘍?”葉蓮娜反問伊留金。
“是這樣,工人們都聽他的,隻有他最有可能……”
還沒等伊留金把話說完,馬卡羅夫就打斷他的話,怒道:“那些工人否認他們盜取了珍寶,你相信了,難道維克多就承認了珍寶是他盜走的?”
“親愛的老師,您別生氣呀!我們當然有我們的理由,我們對工人的審查是很嚴格的,工人們不可能有機會串供,那麼多工人都眾口一詞,不由我們不信,所有當日在場的工人都指認哪天打開地下室後,是維克多最先進去的。而且,當時有工人提出要報告博物館發現了地下室,但卻被您兒子以‘沒有必要,博物館早就知道這個地下室,保險櫃裏根本沒有東西!’給拒絕了。”
“你這些?”
“還有,那些工人看到照片時,沒有一人見過照片上的東西,更不知那是何物,而你兒子就不同了,我們也曾詢問過他,當我把這張照片拿給他看時,雖然他也矢口否認,但憑我多年的斷案經驗,我還是在您兒子眼中看到了他掩飾不住的驚異之情,我可以斷定,您兒子,一定見過這件玉插屏。”伊留金一口氣解釋了一大通。
“我需要的是證據,不是你的推測和臆斷!”馬卡羅夫顯然對伊留金的解釋很不滿意。
伊留金還想說什麼,卻被葉蓮娜果斷製止,就聽葉蓮娜說道:“諸位,現在我說一下我的推斷,種種證據表明,這件地下室建於四十年代衛國戰爭期間,封閉於五十年代末,封閉時,裏麵存放了一個保險櫃,而保險櫃裏應該就藏著照片上那件珍貴的玉插屏,此後幾十年,無人知道這個秘密,地下室一直封閉至今,直到這次被施工隊無意中打開了地下室,並發現了那件珍寶,我想這些推斷應該是合情合理的,至於究竟是誰盜走了珍寶,珍寶又流向哪裏,還需要我們進一步調查,現在下結論,我認為為時尚早!”
眾人聽了葉蓮娜的推斷,頻頻點頭,唯有馬卡羅夫陷入了更深的思索——這間神秘的地下室為何在五十年代末突然封閉?地下室裏麵除了玉插屏,還封閉著什麼秘密?而殺害兒子的凶手,又在哪裏?半個世紀前的噩夢還將重演嗎?冬宮的神秘地下室——一個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馬卡羅夫感到自己的大腦就要被撐破了。
……
馬卡羅夫折騰了半天,也累了,特別是一想到死去的兒子,讓他身心具疲,他無力地癱倒在一塊大石旁,看著遠處寂靜的群山出神……唐風和韓江這時已經搞清了葉蓮娜和馬卡羅夫的身份,以及玉插屏在拍賣會之前的身世,他倆現在基本已經打消了對馬卡羅夫的懷疑,兩人不忍打擾馬卡羅夫,正欲離去,忽然,馬卡羅夫喊住了他們,他倆不知何事,回到馬卡羅夫身邊,這才發現馬卡羅夫竟然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唐風想不到這麼個從不落淚的鐵漢,竟也有兒女情長的時候,隻得安慰馬卡羅夫道:“哭吧,哭出來會好過些。”
馬卡羅夫拭去臉頰的老淚,漸漸平靜下來,對唐風和韓江又說道:“總部之所以派我來中國,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也不該說,但是,今天在這裏,我要說,我相信你們,我相信你們會保守這個秘密。”
“秘密?”
“是的!總部之所以派我來中國找回這塊玉插屏,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我是唯一曾經見過這件玉插屏的人。”
“啊!”唐風和韓江大驚,唐風問道:“你剛才不是說這件玉插屏在冬宮的地下室中封存了幾十年,你怎麼會見過?”
“不錯,這件玉插屏是在冬宮的地下室中封存了幾十年,但我卻在大約半個世紀前,見到過這件玉插屏!”
唐風和韓江此時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馬卡羅夫接著緩緩說道:“你們既然在調查玉插屏的秘密,大概也聽說過半個世紀前的那個中蘇聯合科考隊吧?”
“啊!半個世紀前?你難道就是那次中蘇科考隊幸存的那位蘇方隊員?”唐風憋了半天,終於想到了這個驚人的事實。
馬卡羅夫眼睛也是一亮,“看來你們知道的已經很多了,對!我就是當年那名幸存的蘇方隊員,當年科考隊在巴丹吉林沙漠深處全軍覆沒,隻有我和一位中國翻譯幸存下來,那位中國翻譯是我在科考隊最好的中國朋友,我至今還清楚地記得……他姓梁,叫……叫梁雲傑!”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你知道和我們在一起的那個姑娘是誰?”唐風驚道。
“是誰?”
“是梁雲傑的孫女,她叫梁媛!”
“不!這怎麼可能……”馬卡羅夫不敢相信自己竟在這兒見到了梁雲傑的孫女,“那……那她爺爺現在怎樣了?”
唐風和韓江一聽老馬問道梁雲傑,都沉默下來,兩人對視一眼,還是唐風低聲說道:“梁老先生就在一個多月前,被人殺害了。”
“啊!被人殺害了?什麼人幹的?”馬卡羅夫追問。
“案子至今未破,不過,我們現在基本可以認定,就是這夥黑衣人殺害了梁雲傑。”唐風頓了一下,又道:“梁雲傑的死跟這件玉插屏有莫大關係,你知道後來這件玉插屏回到中國,在拍賣會上是誰買下了它?”
“梁雲傑?”
“嗯,梁老先生花六千萬買下了這件玉插屏,沒想到卻引來殺身之禍。”
“這麼說來,梁,他一直在關注著玉插屏,關注著當年科考隊的下落。可……可他怎麼就死了呢?我還想見他一麵,說說當年的事,哎!這都是命運的安排啊!可怕的血咒,它又靈驗了,凡是企圖得到玉插屏的人,凡是想揭開玉插屏秘密的人,都會受到詛咒!”馬卡羅夫說到了血咒,寂靜的黑夜,在這空曠的懸崖上,唐風和韓江都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怎麼?你也聽說過血咒?”唐風問。
“是的,當年在科考隊,這是誰也不能說的禁忌,我開始並不知道,但是當最後一天,可怕的末日即將來臨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私下談論著血咒,最終,它靈驗了!”馬卡羅夫原本有神的雙眼,此刻,又變得渾濁起來。
唐風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對馬卡羅夫道:“現在看來,從玉插屏重新出現以來,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不僅僅是你的兒子和梁雲傑……”
於是,唐風從拍賣會開始,原原本本地將整個事件對馬卡羅夫說了一遍,也包括梁雲傑後來的遭遇,當然,他還是省去了羅教授對玉插屏的研究成果。
馬卡羅夫聽完,唏噓不已,他大致搞清了事件的經過,也明白了現在隻有唐風和韓江才是值得依靠的人,他下了很大的決心,對唐風和韓江說道:“我已經說過,命運對我是不公平的,半個世紀前,我的人生因為這塊玉插屏而改變,半個世紀後,我的兒子和朋友又因為這塊玉插屏,死於非命!不過,現在我不再相信命運,我要在有生之年,揭開玉插屏背後的秘密,抓住幕後的黑手!”
“對!讓我們一起合作吧!”唐風率先向馬卡羅夫伸出了手,緊接著,馬卡羅夫,韓江也伸出了手,三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吉林小說網www.jlgcyy.com為您提供西夏死書1無彈窗廣告免費全文閱讀,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