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鬱把小沉愚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小沉愚疑惑的看著。盡管他相信這個神秘的女孩不會害自己,但她這種詭異的行為還是讓小沉愚的心有些忐忑。
沉鬱皺著眉頭,一點點按照大副留下的圖案塗畫,慢慢,她指尖的鮮血已經完全將這個印記遮住,也遮蓋了印記散發的微弱紅光。
接著,她一邊盯著這個印記,一邊空出手來伸向了自己那一頭烏黑的長發。隻是她卻一改剛剛拔頭發時的毫不在意,忽然變得猶豫起來,秀氣的小手在自己的小腦袋上摸了又摸,似乎有些糾結。終於,她好像下定了決心,抓住自己額前的一根頭發,狠狠一拽。
結果這根頭發似乎異常的頑強,依舊安安生生的待在她的額前,沉鬱硬生生的拽了好幾次,才成功的把它拔下來。順道也成功的把自己疼出了眼淚,看得小沉愚也是一陣糾結。
一會兒咬破自己的指頭,一會兒拔根頭發,這個女孩怎麼總是以這種莫名其妙的方式折騰她自己。
不管小沉愚心裏翻騰著怎樣的心思,被這根倔強的頭發搞得有些不開心的沉鬱,隻是小心翼翼的把這根頭發順著印記的線條擺好。嘴裏還念念有詞著:“乖,快進去,我又不是不要你了,你在他這和在我這不都一樣嘛,不用擔心沒飯吃,他是要去遺棄之地的,還能餓著你?”
小沉愚一臉好笑的看著,她一本正經對著自己的頭發絮絮叨叨,就像這根頭發是一個活物。
然後讓小沉愚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這根頭發居然真的像一條小蛇一樣直立起身子,然後在沉鬱的指尖上蹭了蹭,一根頭發,竟然硬生生的讓小沉愚感覺到一股依依不舍的氣氛,然後好像心不甘情不願一樣,順著印記躺了下來。
小沉愚驚恐的抬起頭,舌頭像打結一樣結結巴巴道:“頭…頭發…它…”
不等小沉愚把話說完,沉鬱忽然把那根被自己咬破的手指伸進小沉愚的嘴裏,然後她一臉平靜的說:“咬著。”
小沉愚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驚悚的發現那根頭發居然猶如鋼針般刺破他的皮膚,鑽進手腕的血管裏,一股蹊蹺的劇烈疼痛感隨之傳來,帶動起渾身的肌肉劇烈痙攣。
這讓從小就沒有吃過什麼苦頭的小沉愚眼前一黑,幾乎就這樣疼昏過去,他下意識的繃緊咬肌,死死的咬住沉鬱的手指。
他似乎能感覺到她指尖的傷口流出了一股滾燙的鮮血,這股洶湧的熱流順著喉管流進他的身體,迅速與手腕處的印記構架起聯係,而沉鬱塗在印記上的鮮血,並沒有像大副的鮮血一樣滲進皮膚,而是順著那發絲留下的傷口湧進小沉愚的血管裏。
熱,近乎狂暴的熱。
不同於先前舒緩溫和的暖流,此時小沉愚隻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顆燃燒著的大樹,猛烈的火焰把他每一個器官都燒成了炭,又依此燒向他的靈魂,如同永不熄滅。
如果小沉愚能看見自己身體裏的情況,就會發現那根發絲正在他的血管裏四處遊走。它觸碰到每一滴血液,都會被蒸發掉其中的水分,而來自於沉鬱的鮮血,就始終鬼鬼祟祟的跟在發絲的後麵,把這些凝固的養分一口吞下,再分化出自身的一部分留在空蕩的血管裏,隨後跟著發絲前往下一處地方。
小沉愚強烈的抽搐著,汗水已經濕透了他單薄的衣服,而沉鬱隻是靜靜的蹲在他的身邊,任由神智模糊的小沉愚咬著她的手指。可是感受著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恐怖熱量,女孩突然感覺有些不安:“怎麼感覺要熟了…”
沉鬱歪著腦袋冥思苦想了一會兒,卻突然懊惱的晃了晃腦袋,心想等我想出辦法來,那時他可能就真熟了。如此一想,沉鬱馬上擺正了身子,閉上了她的眼睛,瞬間,異變突起。
在這一刹那,時間變慢了,或者說空間凝滯了。總之,在沉鬱閉上她的眼睛後,就像那天神殿裏的情景一樣,這間屋子裏的一切都放慢了腳步,好像在等著什麼事的到來。
等著什麼?眼睛閉上當然還要再睜開,等著的,自然是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