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創業時代:在黎明前摸索前行(4)(3 / 3)

然而,在當時的處境下,除了錢鋒和孫燕君之外,馬雲在北京幾乎沒有別的朋友,更沒有親人,因此,他還是要靠這兩位朋友的鼎力相助。尤其是孫燕君先生,他是個非常熱心的人,經過那次三天三夜的長談之後,他們就已經成為無話不談的知己好友,而孫燕君也的確是盡其所能了,馬雲對這位萍水相逢的朋友是充滿感激之情的。

於是,孫燕君四處托關係找人,幫馬雲牽線搭橋。而且,對孫燕君而言,有時他也很難托上關係,畢竟他隻是在北京的媒體界輕車熟路,和部委級的頭頭腦腦們也不是個個都有深交的。

他們先是敲開了當時的國家信息中心的大門,對方的負責人還算客氣,並沒有直白地拒絕馬雲。但是,人家的話語中有著這樣的潛台詞:我們堂堂的國家信息中心,會與你這個小小的“個體戶”合作嗎?

接著,他們又拜訪了《經濟日報》、文化部、國家體委等單位,結果可以用八個字形容:乘興而去,失望而歸。尤其是拜訪文化部和國家體委兩大部委時,當時馬雲甚至提出把自己搶先注冊的“中國文化”“中國體育”域名免費奉送給他們,隻要他們能提供內容支持就行,無奈人家毫不領情。

馬雲在北京街頭的上門推銷,在各大部委、媒體中的高層攻關,都是無果而終——合同,沒戲;信息,甭提;訂單,空談!

於是,在杭州還算頗有名氣的馬雲,到了北京就成了街頭的無業遊民,行走在寒風冽冽的北京街頭,徘徊於各個部委的大樓前,彷徨在幾大媒體的建築旁……

也許,《書生馬雲》的最後一幕可以為馬雲的北京之行作一個收尾:他疲憊地坐在北京的公共汽車上,望著車窗外的街燈,一臉茫然,神色凝重,喃喃地說:“再過幾年,北京就不會這麼對我了;再過幾年,北京就會知道我是幹什麼的!”

這內心的呐喊,似乎至今仍在北京城的上空回蕩著……

三、淚別黃頁

從1995年4月的“24人大會”,到1997年11月的桐廬之別,僅僅兩年多的時間,馬雲一手創辦的中國黃頁就改名換姓了。在資本和體製的雙重擠壓下,中國互聯網史上第一個悲情英雄,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出局”了。選了一個最有前途的行業,卻找了一個最不可靠的合作夥伴,真是“上對花轎嫁錯郎”。

這真是一個奇妙無窮的行業,在互聯網之前,似乎從來沒有一個行業能演繹如此精彩、炫目、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台台大戲。這些大戲背後的“總導演”,名字就叫“資本”。馬雲是第一個,卻不是最後一個——再過一年,一個叫張樹新的巾幗英雄將會步他的後塵;再過四年,一個叫王誌東的“神童”比他犧牲得更壯烈、更悲情。正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各領風騷數百年”。

第一次成為“犧牲品”的經曆,給了馬雲重重的一擊,也讓他深刻洞悉了資本時代的新“遊戲規則”。若幹年後,他這樣說:“我馬雲做公司,從來沒想過要控股,但也決不容許其他人控股。投資者隻能是我們的娘舅,這是個死規定!”

1.黃頁改姓

盡管馬雲的第一次北上,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的,但杭州的中國黃頁總部,卻還在如火如荼地開展業務,拓展市場。

從1995年上半年到下半年,經過幾個月的艱難開拓,馬雲和他的中國黃頁團隊成功創辦和運營了中國第一個商業網站,成功推出和驗證了一個嶄新的電子商務模式。雖然這個模式很簡單,就是在網上發布企業廣告,但它的示範效應卻是不容小視的,特別是浙江省外宣辦“金鴿工程”的推出,開了中國政府上網的先河,更是給中國黃頁帶來了巨大的轟動效應。

一直到1995年年底,中國黃頁還沒有實現贏利。於是,作為股東之一的宋衛星因為這個原因而提前撤資退出了。當時的營業額,已經突破百萬,贏利已是近在咫尺。

盡管錢沒賺多少,但馬雲的名氣卻不可小視:為浙江省外宣辦做了“金鴿工程”,又把《人民日報》搬上了網,無論是在杭州,還是在北京,馬雲都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個體戶”了。

在中國黃頁成立時隔一個月後,中國互聯網史上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事件發生了。

這年5月,中科院下屬的高能物理所,建立了中國第一台Web服務器,並在這個服務器上推出中國第一個自主建設的網站——“中國之窗”。

從時間上計算,這個“中國之窗”可以算得上是中國黃頁的第一個競爭對手。有中科院的背景,“中國之窗”與分布在全國各地的多家網絡公司有著密切的合作聯係,在國內外有著十分重要的影響。

不過,中科院的背景也讓“中國之窗”帶有比較明顯的實驗室色彩。它沒有什麼贏利壓力,自然在商業運營上也就沒有太大建樹。另外,從地緣因素的角度來說,“中國之窗”的大本營在首都北京,對遠在大江沿岸的中國黃頁並沒有實質性的商業威脅,也不構成真正意義上的同質競爭。

除了“中國之窗”以外,還有田溯寧的亞信、杭州電信等旗鼓相當的對手。於是,作為中國第一家真正意義上的商業網站,中國黃頁很快就陷入了“十麵埋伏”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