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路疆的這些話,法官陷入了沉思。這是一場典型的教育案件,法官掂出了它的分量,為此還請來不少教育專家參與到案件的評判中來。那段時期,為了證明IB教育是好的教育,王誌澤、王家駿父子倆忍受著來自方方麵麵的質疑,甚至很有可能成為教育界的“哥白尼”,他因提出日心說,而麵臨被活活絞死的境地。
☆“哪怕就剩我家一個學生,你們都要堅持辦下去”
當然,有打擊的,就有支持的。在王誌澤召開的那場家長溝通會上,雖然一些家長群情激昂,但仍有幾位家長在默默地聆聽。
他們不是默認那些家長的指責,而是有著自己的隱憂。
會後,一位高大儒雅的男士走到王家駿麵前,急切地問道:“王校長,這個學校你們還辦不辦了?”
“辦!我一直動員大家不要急著退學。不過如果他們為孩子找到了更好的學校,我們也不阻止。現在剩下的四十幾個學生,成績和素質都不錯,都有希望。雖然學生少了,但我們還是會分三個班,這樣老師們對每個學生的關照也就更多了。IB項目特別好,如今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老師還沒什麼經驗,而同學們估計也不足,所以學習起來有困難,不過這都很正常。學校會堅決辦下去的,就是隻剩下一個學生也會辦。”
男士激動地握住老校長的手:“隻要你們辦,我的女兒就是一直跟你們到底的一個學生。”
這位家長的話感染了另一些家長,他們也紛紛表態:“隻要學校辦下去,我們家孩子就不退。”
“你們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我每天都在絞盡腦汁地想如何讓彙佳的理念再新一些,如何盡可能接近新型、高品位、國際化的辦學理念。但是彙佳要想成為名校,可能還需幾代人的努力,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把彙佳打造成中國最具鮮明特色的國際化私立學校。在這個過程中,學校的每一次改革與創新,都是為了學生未來發展的需要,都是為了讓學生的稟賦和潛能得到充分發展。這就是我們對你們的保證。”
那位男士又說:“我堅信IB這條路是走對了,如果要創建咱們彙佳的一個品牌的話,我從內心希望,你們一定要把IB班辦下去,哪怕隻有一個人學,你們也要辦下去,我支持你們。現在是最困難的時候,我首先表態,我的孩子要在IB學下去。有一個學生畢業就是成功。我對我的孩子有信心。因為我知道,隻要是功夫到了,教學得當,她肯定能畢業!”
這個信心百倍的男士正是洪瑋的父親。他和夫人均從事外事方麵的工作,接觸麵很廣,每年都到各個國家去訪問,對於教育部門非常感興趣,經常了解他們的教育投入、課程設置,以及教育體製的內容。所以,他們很早就開始接觸了IB。他曾問周圍很多外交官的同事和朋友:“你們的孩子是怎麼教育的?”朋友回答:“我五年住這兒,六年住那兒,我們的孩子就讀IB課程,這樣在哪個國家都能順利地讓孩子完成學業。IB課程在歐美絕大部分國家,包括一部分亞洲國家都非常普遍。有了這樣的學校存在,父母的事業和孩子的發展就能做到兩不誤、雙贏了。”
在他們看來,中國的開放是不可避免的,是大勢所趨,IB課程對於中國教育體製改革也是一種開拓,一種啟發。中國過去是沒有IB教育的,而且到現在大學也不承認IB文憑,這不能不說是中國教育製度滯後的一個表現。現在,中國對外開放,國外也在對外開放,要想把孩子培養成人,想要培養國際化人才,就必須走一條與眾不同的路,讓孩子的起點高一點、視野寬一點、選擇的道路廣一點。正是基於這種認識,所以他們才認準了IB。
1998年,當洪瑋以優異的成績初中畢業時,夫婦倆便四處尋找IB學校的信息。他們參加了北京的一次教育展,當時,四中、八中等重點名校,以及順義國際學校等私立學校都有參加。幾個重點中學看了洪瑋的學習成績後,當場發出了邀請:“這孩子到我們這兒來吧。”
洪瑋的父母沒有當場答應,他們覺得孩子在公立學校雖然也會學好,但培養出的可能是高智低能。因為有主見、有個性的洪瑋曾說過:“我不願意成為學習的奴隸,我想一邊學習一邊鍛煉我自己的人格魅力,IQ、EQ同步發展。”
於是,父母給洪瑋講了IB,她一聽就來了興趣:“這不是應試教育,我喜歡。”
父母對她說:“那咱們就上IB。但我們告訴你,去上這個是沒有回頭路的,中國現在不承認IB文憑,你即使高中畢業了,上不了國外的大學,國內的大學也就給耽誤了。”
洪瑋爽快地回答:“我願意接受挑戰。”
看著孩子那張稚嫩臉龐上執著而堅定的雙眼,父母放心了。彙佳也就進入了他們的視野,而那一年,正是彙佳加入國際文憑組織的第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