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機重重(2)(1 / 3)

偶爾,會有那麼一隻鬆雞,具有與眾不同的個頭與活力,它的翎羽更大一些,而且由於一種特殊的因素強化了明暗度,成為一種中和紫羅蘭色、綠色以及金黃色的斑斕銅紅色。這樣的一隻鳥,對於所有見過它的人來說,都無疑是個奇跡。而那隻曾經蹲伏在樹皮碎片上,且總是順從地執行命令的小家夥,在“橡子月”結束之前,已長出了一種金色與銅色兼有的光澤——這就是紅頸環,唐河穀一帶著名的鬆雞。

橡子月月末的一天,也就是十月中旬前後,當鬆雞一家帶著飽飽的嗦囊,在河狸牧場邊上一根鬆樹原木上曬太陽的時候,它們聽到遙遠處一聲槍的巨響。

源於身體內部的某種衝動,紅頸環一下子跳到了那根原木上,昂著腦袋來來回回走了幾次,然後受新鮮而又清涼的空氣所激發,它呼呼地扇翅膀,發出了喧囂的挑釁之聲。

接著為了更充分地宣泄這種活力,它越發大聲地扇翅膀,直到無意中發現自己的翅膀發出了“嗡嗡”的聲音。這股新力量使它再次興奮起來,翅膀一次又一次地重重拍打著空氣,森林裏四處回響著成熟雄鬆雞響亮的拍擊聲。它的兄弟與姐妹們帶著欽佩與驚訝的神情,一邊聆聽,一邊觀望著,它的媽媽也一樣。但是從那時起,鬆雞媽媽便開始有點兒為它擔心了。

飛向新生活

十一月初的時候,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危險月。根據奇怪的自然界法則,在出生第一個年頭的十一月份,所有的鬆雞都變得狂躁不安起來。內心都產生了一種離開這個地方的強烈渴望,至於去什麼地方倒不太重要。

在這期間,它們當中最聰明的成員也會幹出各種各樣的蠢事。夜裏,它們多半會在那片土地上迅速地四處飛動,要麼被電纜切成兩半,要麼撞在燈塔上,甚至撞在機車的前燈上。

白天,它們也會出現在各種不可思議的場合,建築物上、開闊的沼澤地上、電話線上,乃至沿岸航行船隻的甲板上。這種狂熱似乎是鬆雞種群沿襲早已有之的遷移習俗,這樣做,至少有一樣好處,那就是讓家庭成員分解開來,避免了對一個種族來說致命的近親通婚方式。

紅頸環的媽媽一看到結霜的葡萄正變成黑色,楓木褪去深紅色或金黃色的衣裝,它便知道那種狂熱快要來臨了。除了關心孩子們的健康,讓它們待在森林中最安靜的地方,別無他法。

當天空中一群野天鵝嘎嘎叫著向南飛去時,這種狂熱的第一個征兆便出現了。那些小鬆雞以前從沒有見過這種長脖子的“老鷹”,因而感到害怕。但它們看到鬆雞媽媽並不害怕,它們也便有了勇氣,而且還帶著極大的興趣望著野天鵝。

那野性的尖聲鳴叫觸動了它們,或者完全源自身體內的衝動,一種隨它們而去的奇怪渴望占據了每一隻鬆雞的心。它們看著野天鵝們逐漸消失在視野裏,便想飛到更高的落腳處,以便可以繼續看著它們飛。

而且從那時起,十一月的月亮正在逐漸趨於圓滿,當完全變成滿月的時候,那傳說中十一月份的狂熱便出現了。鬆雞中即便是最弱小的家夥,也受到了這種狂熱的劇烈感染,於是整個家庭便就此瓦解了。

一連幾個晚上,紅頸環都飛行了長長的、不同路線的旅程。那種衝動把它帶往南方,但無邊無際的安大略湖橫亙在那裏,於是它再次調轉方向,除了月亮伴隨著它,它孑然一身地徘徊在泥溪穀附近。

隨著冬季慢慢到來,食物變得越來越匱乏。紅頸環活動在那條古老的峽穀中,以及滿是鬆樹的泰勒山山坡上,這兩處地方給它帶來“每月的美味與仇敵”。

“瘋狂月”帶來了狂熱、孤獨和葡萄;“雪花月”帶來了野薔薇果實;“暴風月”帶來白樺的嫩芽和銀色的暴風雨。

暴風雨將森林覆蓋在冰凍之中,要想在樹枝上站穩,啄食冰凍的嫩芽是非常困難的。紅頸環的喙被嚴重損傷了。當它的喙閉合起來時,在喙鉤的後邊仍然有一個兩側相通的豁口。如何讓鬆雞們在光滑冰冷的地方站得住,大自然早已為它們做好了準備。紅頸環的足趾在九月份的時候,開始變得細長、整潔,萌出了幾行銳利的角狀尖尖,且這些尖尖又隨著越來越寒冷的天氣而生長著,在第一場雪到來之前,它已經武裝好厚厚的“雪鞋”與長長的爪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