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笑著端詳著他道:“不必,小寶,我是偷偷跑出來見你的,時間不多了。我隻問你娶妻了沒有?”
小寶紅著臉道:“尚未。這些年,隨將軍東奔西跑的,沒有閑功夫。”
月夕聞言,心底一鬆,幾欲跌倒,小寶忙上前來扶道:“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月夕明眸瞬間轉紅,她突然跪了下來道:“小寶,我想求你一件事。我。。。我想求你娶我。”
這話猶如平地驚雷般將小寶釘在地上無法動彈。多少個日夜,他對著月亮想著她的容貌,她與他相處的片段,想完後,又黯然神傷,她已離他遠去,如同他和月亮的距離遙不可及,他總覺得此生再沒有與她相見的機緣了,卻每日在禦林軍大營裏磨蹭,盼能從宮裏的侍衛口中得知她的一點消息,卻隻是枉然。今日,王相言道她想見他,他猶如在沙漠中見到綠洲般狂喜得快要爆炸。而今,她卻向他提親,這個消息令他震驚得無所適從起來。
月夕哪知他的想法,隻覺得他是在為難,她低著頭道:“小寶,我也知這個請求太過無理,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想來想去,隻覺得唯有你才能幫我的忙。我也不要求你真的娶我,隻要一年,陪我離開京城,等我安頓下來,你便可以回京了。”
小寶聞言大駭道:“你要離開,可是,王爺怎麼辦?”
這一語觸及月夕心頭的傷處,她壓抑太久了,人前歡笑人後愁,從沒法將情感發泄出來,今日小寶這般一問,令她抑製不住的痛哭起來。這個離別太沉重,也太令人肝腸寸斷了。小寶見她如此這般,也不懂安慰,心底難受,隻能拿手拍著她的後背,眼睛也紅了。
他的掌上傳來熱熱的溫度,有一種安定的力量,令月夕漸漸平靜下來。小寶拉月夕站起來,坐到椅子上,端來一杯熱茶,悶悶的坐到對麵,心道她定是出了什麼事。在他的印象中,她是如此堅強獨特,今日卻如此脆弱,想必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吧。他出言欲問,卻又怕月夕尷尬,不由皺起眉頭來。月夕見他如此,知道他關心自己,隻是,這段往事如此沉痛,要讓自己如何開口重述?但小寶有權知道真相,帶不帶她走,要讓小寶自己決定。她想了想,平複了心緒,緩緩向小寶道來。
小寶聽完後大驚道:“你難道要讓王爺他們父子相隔,永不相認嗎?”說罷才覺不妥,想必月夕做這個決定已是疼痛難當,這般問不是讓她更難受?
月夕站起來,燭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飄忽不定。她長出一口氣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孩子,留在宮中,日後太子必然會對他不利。我再留在宮中,雲崖日後脫身也將難上加難。他既已願將身軀捐給國家,那我就要成全他。隻是,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他的一點血脈,總不負我們相愛一場。”言到後,語氣已破為悲痛慷慨。
小寶心道:“王爺真是一個硬漢子。月夕總算沒白為了他。隻是這樣好的一對鴛鴦要從此天各一方,著實可憐。”他本是光明磊落之人,此刻丁點沒有趁人之危的想法,反倒仰慕起雲崖生死度外的氣度來。想到此,便覺得替他照顧月夕是天經地義的事。況且,月夕對他而言,是如此神仙般的人物,隻要能在她身旁,以何種方式都不重要了。他道:“好,我與你成親,帶你離開京城。但是隻是假成親,你無須介意。”
月夕轉身,看著他那雙幹淨誠懇地眼,覺得他的身影在燈光中如此高大,她半日道不出話來,低頭握住小寶的手,心底言道:“小寶,認識你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有你這個朋友也是我此生最大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