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急事?這麼早就找過來。”
穆西烏斯.斯卡埃沃拉被拉彌爾從夢中喚醒,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覺。在他身邊的阿薩莉慌亂中找不著衣服,隻得用被子遮住豐滿的胸部。
拉彌爾沒好氣地看了頭發淩亂的阿薩莉一眼,回答穆西烏斯道:“還早啊!都快12點了。人家法勒爾將軍已經等了三、四個時辰。我擔心你在阿薩莉的肚子上睡死過去,所以才壯著膽子進來看看的。”
穆西烏斯蠻不在意地拍了拍阿薩莉結實的臀部,回應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單她一個還不至於把我怎麼樣。除非……,你也一塊上,我才會稍稍注意一點。”
拉彌爾倒是見怪不怪,沒搭理他的調情。阿薩莉嬌嗔道:“死相!昨晚弄得呼呼直喘,後來不管不顧地倒頭睡去的是哪一個?把你從我身上掀下去,可費了不少功夫呢。我算知道了——這段時間舒服養傷,你又重了好幾斤。”
穆西烏斯強擰過阿薩莉的臉,狠狠地吻了她一口,順便封住正在喋喋不休抱怨的嘴。扭轉頭,乘著阿薩莉心神不寧還沒想起怎麼繼續撒嬌,他又問拉彌爾:“法勒爾.瓦羅說了他的來意嗎?”
“沒有。”
拉彌爾與這第五位帝國將軍見麵的次數也不算少,卻始終無法由他的臉上猜出他的心思。除了神神秘秘的奧斯蒂娜.埃利耶,就數法勒爾.瓦羅最讓人難以捉摸。
穆西烏斯不悅地皺了下眉頭。不過因為始終欠著法勒爾一份情,他找不出理由避開這次會見。拉彌爾心領神會,在床邊四處找回穆西烏斯的衣物,稍稍拉平後遞到他的手裏。穆西烏斯穿上日常的衣服、長褲,雙腳伸進鞋子裏。此時阿薩莉也已套上內衣,便殷勤地半跪到地上,替他紮緊鞋帶。拉彌爾拿過臉盆和水罐,伺候穆西烏斯梳洗。三個人合作,不一會兒就讓穆西烏斯的外表至少可以出外見客了。
穆西烏斯漱了漱口,又喝了一小碗燕麥粥。這也是拉彌爾之前就熬煮好的,還放了些許珍貴的糖。穆西烏斯心滿意足地抹了抹嘴,頓時精神百倍。走出內室,來到會客廳,穆西烏斯一眼就看見法勒爾.瓦羅等在那裏,無聊地擺弄著桌上的花瓶擺設。
穆西烏斯隨意地打了個招呼,自己先找了個座位坐下,才揮手示意法勒爾入座。這可以說是一種親近,也可以說是毫不尊重。
“有事嗎?”穆西烏斯說。
“沒什麼大事。有一批原來與帝國作對,後來被逐出東部的家夥,近段時間偷偷潛回來了。”
穆西烏斯的身體關注地向前傾,詢問道:“有多少人?東部省的駐軍為什麼沒有注意到?”
法勒爾.瓦羅露出讓阿薩莉背後稱作‘慘笑’的表情。
“兩、三百號人罷!所以才被他們溜進來了。沒大張旗鼓地出動地方駐軍,隻是讓些守備隊嚴加防備。”
“哦!”穆西烏斯心不在焉地回應道。他在考慮法勒爾.瓦羅為何一早就來說這件事。難道是為了避嫌?
法勒爾挺主動地說明來意:“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到底該怎麼告知陛下這個消息。”
“如實說唄!帕圖斯在東部問題上挺信任你的,你還擔心什麼?”
對穆西烏斯的坦率,法勒爾有些不以為然。
“如果僅僅是這麼點小事,有必要去驚動你哥哥嗎?”
穆西烏斯笑道:“就因為是小事,所以你才來找我了?!”
法勒爾沒有否認,也不像是證實,陷入怪異的沉默。再開口的時候,他提起了另一個話題:“穆西烏斯,你覺得我為何會投靠帝國?”
穆西烏斯起初也對法勒爾.瓦羅背叛家鄉人的行徑頗為不齒,甚至不惜對這個同僚惡語相加。不過顧及到帕圖斯一世的麵子,穆西烏斯從未深究過法勒爾的過去。後來因為協助馴服紅色巨龍佩普倫.福拉瑪(Purpureumflamma),也就是穆西烏斯現在的坐騎赤焰,兩人關係漸漸親近,穆西烏斯更不打算主動揭法勒爾的傷疤。沒想到,法勒爾.瓦羅今天自己提起這個話茬了。
“論權力地位,我在帝國毫無人脈,完全仰仗你哥哥帕圖斯的器重;論財富享樂,我對身外之物興趣寥寥。憑我的脾氣秉性,要吸引女性的注意也完全沒有優勢。背上萬世的罵名,所得的好處卻絲毫抵不過承受的損失。你不覺得我的人生過的有些失敗嗎?”
穆西烏斯愣了一下,言不達意地回答:“的確……有那種感覺。”
“還記得帕圖斯陛下第一次將我帶給你和芝諾比阿認識的那天?其實就在這之前,我從一夥偷襲他的遊擊隊手中救出了他。在確認我是的東部人後,陛下也很好奇,問我為什麼要背棄自己的同胞,幫助他這個‘入侵者’。我告訴他,我在他的行動中看到一種霸氣,一顆並吞宇內的征服之心。而這是我尋覓多年都從未找到的特質。”
“的確,帕圖斯常常給人以這種感覺。所以人們才願意聚集在他身邊,替他賣命。”穆西烏斯的讚同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嫉妒。
“人生在世,忽忽不過百年。可誰又不想在曆史的長河中刻下自己的痕跡?”法勒爾直視著穆西烏斯的眼睛,像是質問又像在感慨。穆西烏斯深有感觸地點點頭。“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具有留名史冊的資質的。那些注定不能靠自己成就一番驚天動地事業的人,又懷著流芳百世的念頭,就不得不將自己依附在命運的幸運兒身邊。”
穆西烏斯似笑非笑地問:“在你看來,帕圖斯就是那個神的寵兒?而你我則是靠著他被後人記起的配角了。”
“首先我要糾正一點,帕圖斯陛下不是命運的寵兒。”法勒爾.瓦羅有些失落地搖頭。“雖然晚了點,但我還是發現他是那種所謂的神的寵兒。”
“有什麼區別嗎!”
“神的寵兒,受到某個乃至多個強大神袛的關注。他的意誌既神的心念,他的旨意既神的號令,天下信者莫敢不從。”
“沒想到你還對神學還頗有研究嘛!”穆西烏斯興致勃勃地說:“我母親也一直說,他的兒子帕圖斯是戰神的寵兒。回想起早年的經曆,帕圖斯每每以少勝多。他帶著來自不同城邦、懷著不同心思的烏合之眾,與奴隸主聯邦重金聘用、裝備精良的雇傭兵、掠奴團做戰,稍有些風吹草動就會全軍潰散。可但凡一開戰,人人都覺得隻要帕圖斯在就是必勝,因而奮勇殺敵。而他更像是戰神下凡,殺進敵營如入無人之地。到後來,連我都相信他是受到某種強大的力量所庇佑的了。”
待穆西烏斯感慨完,法勒爾.瓦羅又道:“但是神的意念瞬息萬變,今天她垂青於健壯的武人,明天或許會對街頭的吟遊詩人飄去媚眼。光彩照人的神之寵兒,惶惶不知何時會失去寵愛。”
“即便如此,有什麼跡象說明帕圖斯失去了神的寵愛呢?”
“阿格麗娜.密斯拉.阿赫諾正得寵著呢!無論帕圖斯一世背後的CHAOS神袛是哪位,你覺得這會是他所期望看到的嗎?”
穆西烏斯反駁道:“男女情感方麵的事原本就難以捉摸,不足以作為證據。”
“隆加堡呢?一個原本溫順聽命的從屬國,如今竟然也想著要與我們討價還價了。沒錯,圖爾努斯(Turnus)的確以卑劣的手段玷汙了蘿瑞婭.帕塔埃。可是連他這樣的人都開始對帝王的旨意陽奉陰違了,不恰恰說明帕圖斯一世已經失去其道德上的表率作用?”
“嗬嗬……”,穆西烏斯笑道:“如果當神的寵兒有那麼多的約束,要承擔別人額外的期望,還要為與己無關的問題負責,我想我寧願不要沾上邊的好。帕圖斯要是知道你這麼看他的話,也一定很是無奈。”
法勒爾.瓦羅歎息道:“既然你覺得這樣的理解太為牽強,那我們就談談帝國的時政罷。無可否認,帝國建立過程中我們這些武將是起了絕大部分作用的。我還算後進的,狄奧尼斯.富恩,還有你,甚至包括芝諾比阿,都陪著帕圖斯一世征戰多年。帕圖斯所獲得榮光也惠及我們,所以我們僥幸地活到了現在,還爬升至如今的地位。可是帝國正式成立後,帕圖斯他漸漸傾向宣揚統禦的商人、文官,把我們僅僅當成維持穩定的工具。我們的話,他已經聽不進去了!假設帕圖斯陛下得到的是戰神的寵信,現在的他倒像是在想方設法博取yu望女神的青眼了。你我都不是神,可我們又何嚐不是對他的改變頗有怨言呢!”
穆西烏斯猶豫了一下,還是無法接受法勒爾的見解。“這些都隻是你的猜測。”
“帕圖斯陛下多久沒有親臨戰場了?”法勒爾追問道:“隆加堡那次,他一味順著第烏爾納.塞納圖斯他們的心思,考慮協商解決的。要不是你當機立斷,恐怕我們今天還在這件事上糾纏不清了。想必他也已經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以往戰無不勝的氣勢,因而有意無意地避免再次遭遇戰鬥。”
“任何人在他的位置上,都會有些明哲保身的。這一點也不能怪他!”穆西烏斯說是那麼說,眼角卻閃過些許得意的神色。
“誰不想過安穩的生活呢!可這場戰爭又沒有真正結束。難道我們就活該繼續過刀頭舔血的日子?還要時刻擔心後方的老狐狸們會不會拿我們的鮮血、生命去和敵人做交易。”
對法勒爾.瓦羅的抱怨,穆西烏斯也深有體會。不過他沒心思加入到無意義的口誅嘴伐裏,便將話題引回原來的宗教問題。
“你說你歸順帕圖斯陛下,是因為覺得他是命運的寵兒。時間久了,才發現他其實隻是暫時得到神袛的寵愛。那麼命運的寵兒又該是什麼樣子?”
法勒爾吸了口氣,平息激動的心情。
“神的寵兒,如流星般閃爍卻迅速劃過天空。命運的寵兒,即使沒有神袛的支持也能默默地發光發熱。當世之人隻羨慕神寵的燦爛,卻往往不識掌握命運者的強大。當時光流逝,涓涓流水淘淨細小沙礫,沉重的金子才熠熠出現。”
穆西烏斯不耐煩地問:“你說得太抽象了。舉個例子給我。”
“那個在戰場上打敗你的法師就是個好例子。”
“誰?”穆西烏斯的臉籠罩上了一層陰霾。“她叫什麼來著……,亂,是嗎?”獲得法勒爾微笑的首肯後,穆西烏斯爆發了。“首先,我沒有打敗仗,而是為了避免慘勝的結局而暫時選擇了撤退;其次,她殺死的大半是奧斯蒂娜.埃利耶手下脆弱的法師們,我的軍團才不會懼怕這麼個瘋婆子呢!你到底由哪點看出她的獨特秉性了,竟然還認為她是能控製自己命運的強者。要我說,除了性格變態、手段毒辣、無所顧忌之外,她一無是處。”
法勒爾.瓦羅靜靜地等著穆西烏斯發泄,然後才加以說明。
“我注意她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憑空冒出來,自稱為亂的女法師似乎從未在赫薩比斯的魔法界注冊過。否則,像她那樣法術高超,又具有暴力傾向的戰鬥法師,早就被哪個國家請去當成國寶了。奧斯蒂娜.埃利耶也認為她並非出身在赫薩比斯,而是近期偶然涉足這個地區的遊蕩者。”
“又或者與她接觸過的人都死絕了,所以才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穆西烏斯回想起卡帕安戰場上的損失,以及與阿格麗娜最初見麵時的受辱,以致他親近的女兵都死在亂的手裏。想起這些,他不禁怒發衝冠。
“她是不是很招搖,還時常表現出顛覆一切的危險性?”法勒爾問:“如果你是因此而對她沒什麼好感,那我隻能說——你是被她有意裝出的外表給騙了。她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我還覺得你把她看的太高了呢!我承認她是個強大的法師。而由她起初討好阿赫諾王室,後來又與摩蘇家族交歡的舉動來看,至多不過是個靠美貌和床上功夫迷惑眾生的政治投機分子罷了。哪裏看得出她是命運的寵兒?”
“看來你對她還是進行過一番調查的。不過你檢索的時間節點未免太短了點罷!就我所知,她到伊斯特裏亞之前還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穆西烏斯沉吟道:“她去找‘白色惡魔’了?奧克塔維婭有一次告訴我,這兩個女人是一起到伊斯特裏亞的”
“那個與精靈在一起的女人叫作律。”法勒爾.瓦羅提醒說:“一個是亂,一個是律,古語中恰好對應CHAOS和LAW兩位女神。讓人懷疑這會僅僅是某種巧合!就算兩人之前從未見過麵,亂勸說律離開精靈的同時隱影森林便被魔法的力量所籠罩,你覺得她在其中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呢?”
“按你的猜測,亂幫助精靈封閉森林,以換取律離開森林協助她?她要能那麼做的話,奧斯蒂娜.埃利耶一定嫉妒得發瘋了。”
“我沒說一定是她幹的。但至少她同時說服了隱影森林的精靈和號稱‘精靈之友’的律。單是這一點,就可以證明亂絕不是靠賣弄色相謀取私利的人。”
穆西烏斯遲疑地問:“這個女人拉攏‘白色惡魔’做什麼?不會單純為了肉體需要罷。”
“我說過了,那隻是她故意營造的表現。再想想,亂到底和哪些人發生過關係?”
“律……,阿格麗娜.密斯拉.阿赫諾……,我母親奧克塔維婭.克洛狄烏斯……,然後是西絲婭.摩蘇。除了她似乎有些性別倒換外,我沒看出有什麼異常啊!”
“她不僅僅是個喜歡女人的異類。伊斯特裏亞有不少男人也受過她的‘恩惠’。在埃杜維,她的豔名也絲毫不差。隻是,你沒有察覺到嗎?她的臨時伴侶都有一個相似點。提醒你一下,西絲婭.摩蘇馬上就要登上帝國宗教界的最高寶座了。”
“你這麼一說,是不是指……她所接觸的都是些地位特殊的人?攀附權貴不過是人之常情,沒什麼特別的。”
法勒爾歎了口氣。“你總是自視頗高。像我這樣了解你的,會理解為你很有自信。但你也不能把其他人都看扁了。思想上貶低你的對手,就等於自掘墳墓。阿格麗娜起初不過是個小城邦的公主,現在卻被你哥哥帕圖斯一世寵愛有加;西絲婭.摩蘇和亂鬼混了一段時間,雖然降低了自己當皇後的可能性,卻成了重要性僅次於帝王的宗教領袖。有這些案例,你還覺得亂是在附鳳攀龍嗎?”
“那我母親呢?”穆西烏斯詰問道:“我沒覺得她與亂攪在一起得了什麼好處啊!”
“恰是因此,我才說亂是受到了命運的青睞。奧克塔維婭大人受女法師的迷惑不過短短數周,她最鍾愛的兒子就與她恩斷義絕,連帶的在整個帝國的地位亦直線下降。如果我是那夥佞臣之一,現在一定去巴結陛下的情人阿格麗娜了,哪裏還會想到昔日光耀無比的帝王之母奧克塔維婭?說來可笑,將阿格麗娜帶給帕圖斯一世是對亂一時情迷的奧克塔維婭,而奪去奧克塔維婭在帕圖斯一世陛下心目中重要地位的則正是阿格麗娜。想必奧克塔維婭大人也為此懊惱不已了罷!”
“你口中的命運的寵兒,如果能隨意操控他人的生活,豈非比神袛還要萬能?”穆西烏斯越發不肯相信了。
“沒那麼神奇!”法勒爾.瓦羅擺擺手,示意穆西烏斯稍安勿躁。“亂是在幹涉別人的命勢,不過她所持的是自身的影響力。比如美貌、便利有效的法術、金錢,乃至不可為人道的肢體技巧。這一點與神之寵兒仰仗神萬能而無所不在的意誌存在根本性的不同。她不可能像帕圖斯一世那樣迅速崛起,建立偌大的帝國。但如果任憑她繼續慢慢滲透到帝國的肌體裏,總有一天,她將掌控所有的一切。”
“先不說你有些危言聳聽。深究神之寵兒與命運寵兒的區別,對你、我有什麼意義呢?”穆西烏斯辯不過法勒爾,便談起現實意義來。“沒錯,哪個強大的帝國建立都離不了開疆辟土的英雄,而最終攫取利益則都是些耍陰謀詭計的奸佞小人。可曆史隻會記住英雄,陰謀家總不能如願以償地留下痕跡。一百年後,隻要有人還記得我穆西烏斯.斯卡埃沃拉,一個騎著紅色巨龍的偉大勇士,我就心滿意足了。想必你所追求的,也無過於此。跟隨我哥哥帕圖斯,我們就能有此成就;跟隨那個聲名狼藉的法師,即使不栽倒在爾虞我詐的權力鬥爭中,也會受其汙染而墮落。這樣想,你就不會覺得有什麼遺憾的了。”
法勒爾嘿嘿輕笑道:“真是那麼理想就好了。相信我,史書上會記載的是帕圖斯一世陛下的風liu韻事,會記載的是阿格麗娜.密斯拉.阿赫諾為自己的祖國伊斯特裏亞所謀取的利益,會記載的是薩姆紐召集的場麵隆重的競技大會。至於我,能有個毀譽參半的評價就很不錯了,多半是在一個小小的注腳下麵罷。你嘛……”
“我會怎樣!”穆西烏斯半是執拗半是期盼的追問。
“你是帕圖斯一世的禦弟,一個堅持著武將風範的榜樣,一個願意替主君背黑鍋的忠臣。除此之外,你還指望什麼呢?”
穆西烏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雖然之前說了大話,他當然不甘心僅僅是這麼個搭配的角色。
法勒爾.瓦羅自言自語道:“我並不後悔跟隨帕圖斯。隻是想到他或許僅僅是又一個依賴神袛們突發奇想的寵愛而攫取成功的普通人,不免有些沮喪罷了。亂也未必就是我所期盼的能夠掌握自己命運的人。但她張狂到連神都不放在眼裏的姿態,難道不能讓你產生些許羨慕感?你是我在這裏唯一一個酸的上意趣相投的朋友。說些不能對旁人說的——如果帕圖斯陛下最終真得失去他以往所擁有的,吸引我們幫助他建立一個帝國的魅力;到那時,你、我是該悄然離去?還是該不顧一切地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