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28|H:30|A:L|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01/24/101830633999636876713750513189.jpg]]]理論上說,CHAOS教廷的宗母承擔著地方教區精神領袖的角色;且以教廷認定的國家、社區、獨立行政體為單位,每個地區僅容許一名宗母的存在。不過事實上,不乏地方主教在俗界事務中積聚太多權力,以致其號召力遠超過當地宗母的情況。而且CHAOS教廷也曾因某個帝國、某個緊密的政治聯盟體太為龐大,人為將該地區劃分為兩、三個教區的情況。就連主教必須是當地人的規定,也往往被簡單的宣誓入籍儀式所取代。國家、王朝的更替,不過是曆史的翻頁那麼簡單的一件事。就算貴為主教,又有誰能確信自己的一生永遠不會遭遇顛沛流離?譬如阿爾比努斯(Albinus)和弗洛魯斯(Florus),他們僅僅是名義上的‘赫薩比斯戰錘帝國籍人士’,而影響力則都遠遠超出赫薩比斯的地域。
再由理論而言,宗母的職位由於自然或非自然原因出缺後,是由CHAOS教皇從當地或鄰近諸國魅惑者級別的女性高級教徒中遴選出一個,並加以任命的。可是遠在教皇國的教皇威望再高,也無法保證她所挑選的宗母能夠讓地方上所有的CHAOS信徒團體感到滿意。於是,教皇欽點慢慢演化成了幾個聯係密切的教區共同或分別提出多名候選者,再進行內部投票推舉出唯一人選,通報教皇核準的形式了。
赫薩比斯地區,占據南部、東部地區的帝國,西部的費瑪黎緹聯邦,中部及北部數量繁多的大小CHAOS國家,都具備推選各地宗母的權利。當下勢力最強大的戰錘帝國的CHAOS教宗母人選,競爭更是激烈。據不完全統計,爾瑟曆2611年至2612年間提交到赫薩比斯地區選舉委員會的宗母候選人多達三十一個。當政治壓過信仰的時候,大量陰暗的東西就被夾雜到這個原本應該是神聖、慎重的過程中。
近十個候選人還未踏上帝國的地界,就被各種各樣的理由給‘勸退’了。有的是因為人身安全乃至整個家族的命運遭到威脅,而明智地選擇了退避;有的是在自己的國家被大兵壓境的情況下,不得不放棄壓上一切希望的賭博之行。其中又隻有兩、三個候選人是真正遇上暴力事件,僅一人付出性命作為冒險的代價。考慮到現在的局勢,這已經算是各方勢力非常收斂的結果了。想必隻要是CHAOS信徒,都會忌憚‘謀殺高級教徒’這類該遭天譴的罪責的。
剩下的二十多個幸運兒,在阿爾比努斯和弗洛魯斯為代表的複仇宗、自由宗勢力的先期審核下,數量很快就減少到不足十人。她們或者是後台背景太硬,以致沒人敢對其下手加以迫害;或者是擁有兩大教宗之一的支持,其對手懼怕引起全麵衝突而隻得默認。阿爾比努斯說得沒錯,西絲婭.摩蘇是個強力候選人,但遠遠還不是唯一一個。隻有在她明確得到帕圖斯一世屬意的前提下,複仇宗才會撇開其他可能,全力推選摩蘇家族的西絲婭。
亂的加入,顛覆了各勢力的暫時性平衡。
四個年紀二十至四十之間不等的宗母候選人,在約一個月的時間內紛紛退出了競選。更有一人明確加入支持西絲婭.摩蘇的陣營。究其緣由,某種程度上該歸罪於亂的泛情。她在試探維拉的底限,不斷誘惑堅信這位神袛的高級教徒。yu望之神似乎將亂視作未來的同謀,或者需要付出代價使之置身事外的麻煩。不自信也好,不習慣也好,亂不得不接受眼下的角色。不過今天,她想知道‘yu望’能容忍到什麼地步。
自從帕圖斯一世向整個地區宣布帝國建立已足足一年;意味著帝國CHAOS教宗母之位也空閑了一年有餘。不是這個位置不夠重要,而是太過風險,以致沒有多少人敢嚐試,更沒有成功過。今天,來自費瑪黎緹聯邦-艾斯尤特(Asyut)城市-摩蘇家族的西絲婭,將當著來自赫薩比斯各地的高級教廷人士,提出她的要求。
事實上,由阿爾比努斯主教發起的評議會三天前就已召集到足夠的人數。其中包括約三十個擁有一萬以上信徒的大教區的主教,或勝利者級別的代理人;以及超出男性高等教眾兩倍數量的女性教廷成員,主要是赫薩比斯地區享有廣泛擁戴的宗母級人物。代表複仇宗利益的阿爾比努斯主教期望在代表其出戰的達雷斯贏得萬眾矚目的同時,一舉奪取帝國宗母這個至關重要的位置。西絲婭.摩蘇本人的催促,亦是主教如此急切地重要原因。
經過數日鉤心鬥角的協商,一百名CHAOS教廷的頭麵人物終於齊聚帝國首都埃杜維城的教堂。他們將決定西絲婭.摩蘇是否具備贏得她第一個宗母頭銜的資格。
儀式在教堂的大廳舉行。
400平方的大廳由高聳的支架撐起,上方是圓形的大理石拱頂。拱頂各處鑲嵌玻璃的天窗,將明媚的陽光透射到室內,形成某種暖色調的奢華氣氛。雲影在牆壁上被映做紅、黃顏色的光斑,如同徐徐晃動著的火焰。雖然教堂建設的年代久遠,但近幾年以克洛狄烏斯家族為首的貴族向教廷捐出大批財富,大大改善了這個埃杜維城標誌性建築的狀態。
阿爾比努斯和弗洛魯斯分占了大廳正席兩側的位置。一百名評議會成員延兩側雁翅排開,自然形成兩個相互對立的陣營。那些不願意明確自身宗派選向的,則主動放棄按照教區人數、在教廷內的資曆等因素所決定的不成文排名順序,選擇隊列靠後的坐席。兩位主教之間,覆蓋有紫色絲綢的寶座,便是留給未來的帝國宗母的。
剛剛入門的修女、修士所組成的樂團,以昂然的聲調唱起獻給火焰中舞蹈的女神的頌歌,仿佛邀請高高在上的神袛加入評議者的行列。他們在選取自己的尊者,選取自己精神的寄托;也唯有他們,保留著純真無私的信仰。平日裏僅在神聖節日開放的沉重大門吱吱呀呀地打開。發起挑戰的候選人邁著自信而傲然地腳步,緩緩走了進來。
“那個持刃而行者為誰?”左側來自阿瓦裏庫勒(Avaricum)城邦的宗母大聲提問。
西絲婭.摩蘇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乃遵從火焰正道之信者,我乃侍奉利刃之魅惑者,我乃摩蘇家族的西絲婭。”
兩側的坐席間傳出低沉的‘哦、哦’聲,表示認同西絲婭的身份。
“汝為何而來,盈握出鞘之利刃?”又有東部的一位地區主教高聲說出他的疑問。
“我因女神之召喚而來,我因利刃之呼嘯而來,我將成為維拉之女的親隨侍者,我將躋身諸位所處之光明廳堂。”
這個回答未免有些倨傲。
像西絲婭這樣第一次競爭最高教職的,一般都會自謙地說‘因教廷召喚而來,希望成為眾信者之典範’。直接號稱自己是神所屬意的對象,並且暗示與決定其能否勝任的評議團平起平坐的,除非是哪些曾多次擔任宗母職位且又眾望所歸的。
不出所料,多數人以‘嘖、嘖’聲表達自身的不滿。
同為來自奴隸主聯邦的納塞(Nasser)宗母連忙道:“汝有何功績,可任利刃之護?”她的意思是讓西絲婭.摩蘇介紹一下以往的成就,封住諸多反對者的口。利刃的護手,可引申為CHAOS教皇的左膀右臂,也就是指各地擁有極高宗教威望的宗母們。
西絲婭.摩蘇並未領情。
“我有什麼功績?這個問題不該由你們來詢問。為什麼不讓神袛直接決定,我是否有權力獲得這個教職呢!”
主教弗洛魯斯愕然看了坐在另一側的阿爾比努斯一眼。他不明白阿爾比努斯為什麼會選中這麼個不知好歹的候選人?至少也該事先好好向西絲婭解釋一下今天這個儀式的重要性啊!評議團的第一映像,往往就能決定最終的結果。
阿爾比努斯笑了笑,對西絲亞的表現絲毫不以為忤。弗洛魯斯不知所以然,隻得暫時默認西絲亞的張狂。兩位主教都沒有意見,其他人也隻好壓下自己的怨氣。暗地裏,絕大部分人都已決定不是對西絲亞投反對票,就是索性棄權了事。
同為埃杜維城市聯盟成員的阿瓦裏庫勒這次也推出了自己的宗母候選人。隻是他們在帝國內部都沒爭取到多少支持,至今不敢要求評議。所以阿瓦裏庫勒城邦的宗母急於向競爭對手的西絲婭.摩蘇發難。
“你置身於哪一位的庇佑之下?”
她問的是西絲亞所選擇的神袛。每個CHAOS教徒入教後,都會從泛陣營的神袛崇拜轉化為專一服侍某一位神袛,並由此獲得該神袛特別的屬性加護。知道某個教徒的專一崇信,不但能了解其優勢和弱點,更可以借助神袛知道他/她信仰的堅定程度。
西絲婭異乎尋常遲疑了一下,然後說:“女神維拉將見證我的信仰。”
阿瓦裏庫勒宗母立刻抓住這個小小的細節。
“我有疑異,我要求舉行鑒真禮!”
阿爾比努斯板著臉道:“鑒真禮可是用於測試剛入教者的信仰是否動搖的。用這種方式對待一位宗母候選人,幾乎可以說是一種羞辱了。”
“我有理由懷疑這位侯選人。”阿瓦裏庫勒宗母依舊不依不饒。“據我所知,她近幾個月來一直與一個女魔法師過從甚密。某些傳言甚至指稱她們之間存在異乎尋常的戀情。”
西絲婭.摩蘇激憤地說:“我的性取向,和我是否適合宗母的位置毫無關係。”
“但你的夥伴到底信仰哪個陣營?是CHAOS,還是異教的LAW?”
西絲婭.摩蘇一時語塞,亂的確沒有明確說明她的信仰選向。
“你不知道?”阿瓦裏庫勒宗母譏諷地笑道:“我卻知道你的這個夥伴,曾經和那個號稱‘精靈之友’、‘白色惡魔’的LAW教徒長時間混跡在一起。難道說,你們費瑪黎緹聯邦已經忘記之前數十年中喪失在律手下的生命?”
赫薩比斯南部的人對長期與奴隸主聯邦作戰的月精靈,和幾乎成為傳奇的律,其實並沒有多大惡意。不過近些年來帝國的安定強大,以及與奴隸主聯邦的通商,已經漸漸消弭兩國之間的敵對情緒。何況在涉及到信仰的問題上,是絕對容不下私人情感的。
弗洛魯斯主教理解阿瓦裏庫勒宗母的本意了。
“憑資曆、憑能力,西絲婭.摩蘇的確是候選人中的佼佼者。但她如果不能對此疑問提出讓人滿意的解釋,那我們就不得不擔心未來的帝國宗母會不會受到她LAW教愛人的影響了。”
西絲婭.摩蘇搖了搖頭。“亂才不是信仰LAW的人呢!”
阿爾比努斯擔心再問下去會牽連到自己,便以商議的口吻道:“如果西絲婭通過鑒真禮,是否就能平息對她的反對意見?”
“……,我們當然還要考量她的能力。”阿瓦裏庫勒宗母狡辯道。
阿爾比努斯抓住不放地嘲諷道:“原來還可以這樣的?那也行,今後所有對帝國宗母之位提出申請的候選人,都準備好先過鑒真禮這一關罷。反正整個赫薩比斯,會雞蛋裏挑骨頭的也不止你們阿瓦裏庫勒城邦的人。”
“那怎麼行……”
阿瓦裏庫勒宗母剛提出反對,便立刻閉上了嘴。想必她自己也感覺到其中的矛盾之處了——假使今天一定要逼西絲婭.摩蘇接受鑒真禮,今後其他的競選者就不得不也遵循這個慣例,連阿瓦裏庫勒提出的候選人亦無法幸免;而如果答應以鑒真禮通過與否決定西絲婭.摩蘇擔任宗母的資格,又未免太過托大。萬一沒能苛難住她,一點回旋的餘地就都沒有了。左右為難的她,眼睛不自覺地瞥了弗洛魯斯主教一眼。
“難道這個決定,最終還是要您弗洛魯斯主教來下嗎?”阿爾比努斯不再理睬下麵提出反對的人,而將焦點集中到了弗洛魯斯身上。
“豈敢。我當然不至於會把一己的想法,強加到諸多教友的身上啦。”弗洛魯斯輕飄飄地把球推了回去,還綿裏藏針地帶著反擊。
事情至此進入僵局。本以為少不了一番口舌之爭的評議,現在卻糾結在西絲婭.摩蘇的鑒真禮上。
阿瓦裏庫勒宗母厲聲追問西絲婭:“你到底願不願意接受鑒真禮?”
西絲婭卻出乎意料的不情願。她猶豫著搖了搖頭,而這更增強了阿瓦裏庫勒宗母這類反對者的氣焰。
“那麼,我們就假設西絲婭.摩蘇自動放棄競爭宗母的權力。先將其逐出女神教堂這個神聖場所,以後再慢慢追究其信仰不堅的罪責。”
看來,阿瓦裏庫勒宗母不僅要剝奪西絲婭的候選資格,還想將其由教廷中徹底抹消。
西絲婭.摩蘇憤怒地大喊道:“你知道上一次鑒真禮的時候,他們對我做了些什麼?我被施下不得反抗的咒語,隻得乖乖成為摩蘇家族的傀儡和走狗。你們這次又想怎麼擺布我?讓我趴在地上舔你們的腳丫子嗎?聽著,無論你們今天是否選我為宗母,我都會不擇手段地向上爬,直到你們中任何一個都隻能抬頭仰望的位置。到那時,我會回想起今天是誰讓我受盡屈辱。”
西絲婭的這番話,頓時在百人的評議團中激起一陣共鳴。能在教廷中獲得高級職位的,要麼是借助家族的支持,要麼是有強力的讚助人。而這些幫助也都不是無償的!以受到神袛監督的誓言為憑證,往往是一種無可奈何的選擇。其中年少無知時許下一生都無法解脫的諾言的,亦不在少數。為此付出的代價,隻有自己可知。假設真得能再次選擇,恐怕大部分會表示拒絕。
當場就有好幾個宗母級的人物轉移到支持西絲婭的陣營裏。以阿瓦裏庫勒宗母為首的反對派,聲音漸漸微弱下來。本想在背後操縱的弗洛魯斯主教隻得站了出來。
“這樣吧!雙方都退一步。西絲婭.摩蘇接受鑒真禮;如果她能通過,評議會中曾與阿瓦裏庫勒宗母聯名提出候補人選的,都算成是西絲婭的讚成票。”說完,弗洛魯斯主教向阿爾比努斯發出詢問的示意。畢竟,誰都不想把教廷中諸如此類的弊端提上台麵地來談。
阿爾比努斯主教估算了一下,這樣應該可以得到10票以上的讚成,不失是筆好的交易。於是他站起身,走到西絲婭.摩蘇旁邊低聲勸說。西絲婭當眾發泄一番後,情緒也漸漸平歇下來,又看沒有其他解決之道,挺勉強同意了。
阿瓦裏庫勒宗母當然不至於用審核入教資格的簡單儀式應付西絲婭,她所挑選的鑒真禮是形式上最複雜、對應試者要求最高的特殊類型。像弗洛魯斯主教之類對教廷曆史了若指掌的,立刻就這個儀式聯想到少數幾次針對教廷樞機團級別高級教徒的迫害事件。隻是弗洛魯斯本人這次站在加害者一方,他當然不會提出異議。而阿爾比努斯主教不知是從未聽聞,還是有意無意的疏忽,竟也未表示反對。
埃杜維城的CHAOS教堂一直帝國宗母的競選視為本城近幾年來最為重大的一件宗教事務。教堂的所屬人員早就做好接待各地貴賓,以及應對各類突發事件的萬全準備。因此剛確定需要舉行鑒真禮的儀式,廳外的本地教眾就匆忙地準備了起來。
不多久,大廳中央一個五米直徑的環形儀式區便已布置妥當。
一塊暗紅色帶著火焰花紋的厚地毯鋪放在儀式區的中央。四周奢侈地傾倒下金粉,給四方的地毯包上一個圓形的外廓。金粉的外圈與地毯間撒落五色的玉石,象征夜空中晶瑩的繁星。站立在地毯之上,仿佛置身於眾神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