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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並沒有因我不想麵對就放過我,我躲在被子裏還沒哭夠,就有大片的腳步聲在外麵響起,等迎秋忙衝出去看時,就聽見院子裏有人揚聲呼喝著,“搜。”
是顧雲若的聲音。
想到小喜子和迎秋之前的擔憂,我連冷笑也笑不出來了,顧雲若,若是連我宮裏的下人都看出了你的心思,這皇宮裏最尊貴的那三個人心裏怎能沒數,而之所以肯讓你任意胡來,無非,是他們的心裏都存了除我的心罷了。懶
可是葉子諾有一句話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的父親是他的鏡子,焉知不也是你父親的鏡子,今時看來,淩禦風當年連著納進你我,衝的都是我們父親手上的那點子勢力罷了,可笑我們兩個竟還看不清,隻一昧的你死我活鬥個沒完,此時想來,真是譏諷。
門上的簾子一挑,顧雲若和巧意進來,我已靠著軟枕坐起,不言不語冷冷的看著她們,巧意斂一斂衣袖,不失恭敬的向我見禮,“奴婢給全妃娘娘請安。”
我點一點頭,“深更半夜,巧姑姑不在慈寧宮伺候太後娘娘,怎的到了本宮這裏?”
既是後麵已無退路,我便不再像往日那樣對她顧忌客氣,她是奴,我是主,淩禦風一日不廢我的位份,我便一日高高在上,矜貴自持,若是性命已成了重錘敲擊下的雞蛋,即便是粉身碎骨我也要體體麵麵。蟲
巧意並不因我的冷淡而著惱,神色間依舊恭謹,“回娘娘話,皇後娘娘日常熏焚的茉莉香塊中發現了麝香,太後娘娘有令,命奴婢伺候著昭儀娘娘清宮。”
“清宮,”我冷笑著,低聲一字一字的念了出來,果然是不一樣的,葉筠的熏香裏發現了麝香,便是滿宮清查,而不管是我中毒,還是我和顧雲若失去孩子時,都隻是輕描淡寫象征性的搜查鎖問一番,就不了了之,抬頭看巧意,“敢問巧姑姑,皇後娘娘腹中的龍種可有損礙麼?”
“幸而發現得早,皇後娘娘並未遭受熏香之害。”
沒受損害都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看來,這人比人真的就是不一樣,我苦笑著擺手,“既是要清宮,那就隨便看吧。”
巧意屈膝一禮,道,“奴婢僭越了,”邊招呼著宮人開始翻箱倒櫃,而顧雲若自進來後,就隻默默的給我行了一禮,便站在門邊不言不語,這實在不是她往日的作風,即便是方才在門外,她也還是中氣很足的下了搜查命令,不是嗎?
她不說話,我自然就也不理她,轉過頭,卻將目光落在床對麵的銅鏡上,銅鏡中,顧雲若的動作清晰可見,她見我轉過了頭,便不時的將目光對我瞟來,嘴角時時溢出一絲冷笑,得意而又胸有成竹,是了,這才是她了,顧雲若就該是這個樣子。
我其實更想笑的是此時在文賢宮的那三個大晉朝最尊貴的人,在熏香裏摻麝香雖說不是沒有人做,可是誰會蠢到將濃鬱的麝香摻在清淡的茉莉香塊中,這不是在白衣服上滴上墨汁般,明擺著就要讓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