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段雲軒聽到段天成一席話,轉過身來,不由忍不住低沉喚了一聲。
“來,陪爹爹在這裏坐一會兒……”說著,招了招手,示意段雲軒坐下。
段雲軒凝神望了一眼段天成,頓覺光陰逝去,歲月的磨蝕讓父親的鬢角頻添了幾縷白發,雖不顯眼,卻讓人覺得段天成有些蒼老憔悴,心中不由一陣酸醋:“爹爹,近來秋涼如水,寒氣徹骨,可要……”
段天成不自禁擺了擺手,略顯傷神地歎道:“如今,‘天玄宗’驟然劇變,如正道之巨擘轟然倒塌,從此,華夏大地風雨飄颻,或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爹爹,既是如此,為何不協助乾師叔,合兩派之力,號召天下正道之士,共伐……”話未說完,段天成搖了搖頭,起身遙望群山連綿之景,“而今,‘淩雲閣’冷眼旁觀,欲坐享漁人之利,隻餘我一派之力,怎成大事?故而,為父才應允龍魄劍侍之請,讓乾師弟趕赴王幾,借此求得華夏王朝之助,或有望一舉扭轉形勢……”說完,轉過身來,意味深長地看著段雲軒,“為父的苦心,你可明白……?”
段雲軒一聽,甚覺有理,臉頰上略露愧色,點頭言道:“還是爹爹深謀遠慮,孩兒莽撞了……”
“你呀,率性耿直,處事又不夠思慮周詳,一時興起便魯莽衝動,不計後果!你這讓為父該拿你怎麼辦才好!若是為父撒手而去,這‘禦龍山莊’可就要由你一人獨擋一麵,你可勝任得了……?”說完,不由長籲短歎,憂慮不已。
段雲軒聞言,原形畢露,嘻笑不羈,道:“有幾位世叔輔佐爹爹,孩兒放心得緊!再說了,爹爹一定會萬壽無疆,讓孩兒一生無憂的……”說完,一臉無邪地望著段天成。
段天成見此境況,緘默不言,轉而,眸光清冷,望著日月山方向。
神農山,雲華殿。
餘天權自日月山一探之後,星夜兼程,趕回了‘淩雲閣’。
是日,晨鍾清鳴,幽幽回蕩於神農山峽穀之中。陸天璣、商天旋與龍嘯雲、桑雨燕等一眾弟子齊聚‘雲華殿’內,等候著餘天權。
甫進大殿,餘天權先是一怔,而後,捋了捋須發,對陸天璣拱手作揖,道:“陸師兄,小弟回來了……”說完,桑雨燕上前接過餘天權褪下的披風,而後,命人端上一杯熱茶,讓餘天權稍適歇息。
陸天璣揮了揮手,令一眾弟子退出了大殿,隻留下龍嘯雲、桑雨燕二人隨侍左右,而後,淡淡問了句:“餘師弟,此行可有收獲?”
餘天權稍定氣息,聽得陸天璣垂詢,即回稟道:“師兄,小弟去了趟日月山,雖未查探到有力證據,卻也覓得一些蛛絲馬跡……”
商天旋眉宇一動,甚是好奇地問了一句:“喔……餘師弟,如此說來,此行大有所獲了?”
陸天璣右手一抬,止住了商天旋,道:“餘師弟,你且詳細道來,為兄亦是甚為牽掛此事,總該對洛少俠有個交代才是……”說著,對其使了個眼色,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喏!小弟趕至日月山之時,並未親見玄清子,而是由坤、坎、離三位長老代為接見的。對了,與我一同上山的還有二人……”
“是誰……?”陸天璣神色一動,略顯焦急地問道。
餘天權為陸天璣這一舉動著實嚇了一跳,畢竟這陸天璣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且城府頗深,而今,如此失態,倒讓他有些始料不及,扯了扯嗓子,繼續言道:“乃是‘禦龍山莊’少主——段雲軒與龍魄劍侍……”
商天旋一聽到段雲軒的名字,眸光忽然一黯,有些悻悻之意。
陸天璣聞言,雖有些驚訝,倒也在意料之中,皺著眉頭問道:“他二人怎會去日月山?莫不是也收到了‘天玄宗’淪陷的奏報……?”
餘天權不以為意,欣然一笑,道:“不然!聽段賢侄言道,乃是段師兄聽聞玄清子宗主身體有恙,遣他二人特地拜望的……”
“喔,原來如此……”陸天璣淡淡應了聲,“餘師弟,你繼續說吧……”
“如此,我等三人在‘乾元殿’中敘聊了許久,倒是有一事,讓我與段賢侄二人引起了懷疑……”餘天權思忖了片刻,正色言道,“期間,有一名弟子不及稟報,突兀地闖了進來,徑自在坤師兄耳邊嘟囔了幾句,雖不甚明晰,但是,從坤師弟的神色判斷,必是有棘手之事發生,故而,略顯慌張地隨那弟子去後山去了……”
商天旋聽得一席話,不由冷笑了一聲:“我說餘師弟,你也太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吧?不過區區一件小事,竟被你如此誇大,真是上不了台麵,有失我‘淩雲閣’氣度……”說完,竟是斜睨了餘天權一眼,態度之輕蔑,當真讓人不忿。
幸虧餘天權對這商天旋習以為常,此般言語亦是司空見慣,見不得新奇,因而,也為與那商天旋置氣,隻是淡然地一笑了之,隨後,對陸天璣言道:“陸師兄,這天門峰上,處處透著邪性,好似有人刻意為之,布了個假象來迷惑我等……”
陸天璣一聽此言,立時神色驟變,問道:“如此,那坤、坎、離三人可有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