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柬石完全鬆開了捏著我下巴的手,他的這隻手同時還捏著雲龍,鬆開我之後,他再次把雲龍舉到我的麵前:“你總是叫人意外,這次也一樣,想不到你如此善變,上次是那個叫嶽霖的家夥,這次是黎國的雲揚,那接下來的又會是誰?”
風柬石問完之後就直盯著我的眼睛等我的回答。
風柬石在研究我,我也在研究他,因為風柬石此時的眼神不是一般的專注與複雜,我都不知道他是希望我承認自己善變還是希望我不承認自己善變,而猜不出他的反應我也不敢隨便回答,剛才已經惹毛過他一次了,我可不想再惹毛他一次。
我判斷不出風柬石的反應,所以一時之間沒有說話,而風柬石又在等我的反應,所以一時之間也沒說話。
兩個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的人把周圍的空氣變得詭異異常。
詭異的空氣把我後脖頸上的汗毛一根根的拎起,我覺得無論如何都要給風柬石一個答案了,否則腰都會被他開始漸漸收緊的手臂給箍斷了。
“我……那你呢?”我實在是答不出來,隻好反過來問風柬石,不管怎樣,問問題的總是掌有主動權的:“你就不善變?你善變到都可以隨便否認我是你敵人了,也善變到竟然喜歡起男人……”
我話還沒說完,風柬石突然伸手掐住了我脖子,我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剛才的那一幕痛苦不由得又開始從我心底升起。
我下意識的想往後躲,可一想到之前那個吃虧得不能再吃虧的動作,我又不敢往下倒了。
“風柬石,君子動……說話不動手!”我急急的喊著。
“哼!到這個時候你還敢嘴硬。”風柬石的拇指往我喉嚨上壓了一壓:“是不是要我用更直接的方式來揭穿你的女子身份?”
“我錯了!”雖然這裏沒有鏡子,但是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肯定白得跟鬼一樣。可是如果不能把風柬石伸向我領口的手喊住,那再白的鬼也沒我白。
風柬石的手重新放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沒動,再也不敢動了。
風柬石的手輕輕的在我脖子上撫摸著:“真是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做男裝打扮,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樣子很可笑,從前那個劉錫之總是被人嘲笑成扮女相的戲子,你也就扮他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我心裏默念:“今天晚上嶽霖的義弟非去找你不可,我扮他也沒人懷疑。”
風柬石沉默了會兒,又接著說:“不過雖然你的扮相很可笑,但是如果今天不是親自證實,我也不敢相信你是女子。因為……”
我感到風柬石握著我脖子的手緊了緊,那動作怎麼都讓人聯想到“掐”。
“因為西川那家妓院的老鴇很肯定的告訴我,你是一名男子,而且還是一名很‘不錯’的男子。我真的很好奇,你這個‘不錯’的名聲到底是怎麼得來的?”
我無語。想不到風柬石找我都找到那家妓院去了,難道那個地方沒給他留下個什麼心理陰影?
風柬石握在我後頸的手作勢要往下壓。
我馬上說話:“那不是我。”
風柬石的手沒有壓下去。
我暗暗呼了口氣,現在隻要下巴超過正常位置一厘米,我就害怕。呼完氣之後開始擔心風柬石繼續就這個問題問東問西的。本來如果我不是處在一個這麼弱勢的位置的話,倒不擔心來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但是如果他真的要問的話,那我的答案裏勢必牽涉到“青樓女”和“春藥”兩個詞。
當初為了報複嶽霖在慶禎麵前毀了“劉錫之”的名聲,我一氣之下就暗示慶禎:嶽霖怎麼怎麼癡心劉錫之,劉錫之無奈之下又怎麼怎麼回應了嶽霖。結果沒想到嶽霖聽到這個消息後,一點不生氣,不但不生氣辯解,反而悠然得很,到最後反弄得自己鬱悶得死。
由於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我又不想天天承受來自西川群眾的特殊眼光。因為,西川的民風純樸,隻有青樓,沒有小官館。為了順應西川潮流,我選擇了改邪歸正。慶禎也沒反對,他倒很想劉錫之娶老婆,比劉錫之跟嶽霖在一起還想。究其原因:嶽皇後教導有方。
我改邪歸正的第一步選擇了從青樓開始。我想過了,隻有那個地方取得的效果最有說服力,而且過程又簡單有效。隻要有錢請得起“能人”免費“開心”,再有錢從別處妓院老鴇那買來“春藥+******綜合版”“請”這家老鴇的“女兒們”吃,那我要什麼“厲害”名聲要不到。
但是現在我不想風柬石問我這個“厲害”名稱是怎麼得來的,我怕勾起他某些痛苦的回憶。
風柬石沒有如我所想的那樣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他聽見我說那人不是我之後,就轉換了話題。
“忘掉從前的一切,做我的太子妃好不好?”風柬石輕聲說。
我想說“不好”,但考慮到現在的處境,隻好把到嘴邊的“不好”吞了回來。
風柬石注意到我的欲言又止:“我會推掉父王給我定下的親事。”
我瞪著風柬石,徹底無語。如果惜沅在這裏,她會稱呼我為“第三者”。
風柬石輕歎了口氣:“如果我能早一點找到你就好了,這樣就能早點發現你的女子身份,那麼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我心裏跟著歎氣:“真是玩瘋了!風柬石定親這麼大的事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如果早知道他定了親,那麼,今天的一切我會熬到不讓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