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脫了之後連忙伸手把蒙眼的帕巾拽了下來,然後一俯身想要從風柬石的腿上跳離下去,結果沒有成功,風柬石早我一步反應過來了。他抓住了我的腰。
我沒有浪費時間來掙紮,從風柬石抓我的力道上來看,掙紮是徒勞的。我趁著俯身彎腰那會兒悄悄的從懷裏取了件東西出來。要說我取東西能做到不被風柬石察覺,還真多虧了天擎幫裏的從前混江湖的扒手老師傅。我把取來的東西握在了手心裏。
等我做完這些動作的時候,人也被風柬石給強行扶了起來。
風柬石明顯對我脖子上掛的東西注意起來,再加上剛才我那個緊張的動作,已經讓風柬石神色間明顯發生了變化。
我沒有細心去研究風柬石神色變化代表了什麼,現在我隻關心能不能保住嶽霖給我的血玉。
風柬石伸手抓住了我藏在衣領裏的玉佩係繩,然後往外拽。
我等玉佩快要被拽出來的時候,把握有玉佩的那隻手猛的按在了領口處,而另一隻手就趁著剛才那隻手的掩護,借著風柬石力道,悄悄的把係繩給扯斷了。
我高懸的心終於隨著落在束腰處的血玉一同落下了。
風柬石見隻拽出一截斷掉的係繩之後,很自然的盯著我緊緊按在領口的手看。突然他伸手從我手心把血玉替代品-雲龍玉佩挖去了。
風柬石有段時間的靜默。
過了一會兒,風柬石聲音低沉著開口:“你戴著黎國雲揚的雲龍玉佩。”聲音低沉且慢,慢到讓我想起了電影裏的慢格放映。
我有瞬間的恍惚,分不清這會兒是雲龍更綠些,還是風柬石的臉更綠些。
我也不知說什麼好,說出實情?風柬石肯定不會相信,因為雲龍是作為我的貼身血玉替代品出現的,如果不是對我具有特殊意義,我怎麼會把它貼身掛著?
風柬石見我不說話,以為我默認了,臉色“唰”的一下竟然變白了。他猛的把雲龍舉在我的麵前,狠力的捏在手裏,看樣子是要把雲龍捏碎泄憤:“你竟然……”
“千萬不要!”我連忙出聲阻止風柬石,當然也就把他的話攔腰斬斷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風柬石就這樣把行風的寶貝給毀了。想到雲龍就跟行風的心一樣,我忍不住向風柬石討要起雲龍來:“你能不能把它還給我,我……”
現世報,我的話也被風柬石攔腰斬斷了。
“你還敢討這個回去!”風柬石的聲音冷得跟冰一樣,但是看向我的眼睛卻是冒火的。
我感覺要壞事,果然下一秒就見風柬石手心一收,真的就要在我麵前毀掉雲龍。我急了:“我已經收下了雲龍,你現在就是把它捏成粉,又能怎樣!”
風柬石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開始冷笑:“哼哼,好一個‘又能怎樣’。”冷笑過後,風柬石猛的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對,你說的對,雲龍不過是塊石頭罷了,毀了它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感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停下來,但是從下巴傳來的越來越重的力道上看,風柬石此刻很危險。
我開始擔心起下巴來。我開始掙紮,希望趕在下巴脫臼前能從風柬石腿上逃開。結果還是沒有成功,風柬石自拿走我的玉佩後就把我雙手固定在了腰側,然後一隻手連腰帶手臂一起圈了起來。又受剛才我逃離動作的影響,所以一直都有所防備。
我的動作就像是濺在風柬石熱油鍋裏的火星,徹底把風柬石惹毛了。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下巴並沒有如我擔心的那樣受到傷害,也不怎麼痛。
風柬石牢牢捏住我的下巴,轉了個方向,讓我直直的麵對著他:“逃,又是逃,你隻會逃嗎?我就這麼令你害怕?我到底對你做過什麼,你非要這麼怕我”
風柬石越說越生氣。
我越聽越愧疚,如果按照風柬石這個理論,似乎害怕的不該是我。
不過聽了風柬石這番話之後,我看到了一絲把風柬石導入敵人正軌的曙光。
“風柬石”我叫住想罵人又不知道罵誰,也不知道罵什麼的風柬石:“你可別忘了,當初我是怎麼對你的。”
這話說得還真不是普通的別扭,這話如果把“我你”顛倒一下,簡直就是風柬石的台詞。
可惜風柬石的反應沒有讓我感到滿意,他沒有流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不過奇怪的是我這話卻奇跡般的讓他平靜下來。風柬石眼睛裏的火竟然因我這句點火的話而降下去不少。
“我沒忘,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如果我能忘掉那些,就能忘掉你。”
我目瞪口呆。
讓我目瞪口呆的不是風柬石的話,而是風柬石的反應,在我印象中一直都很驕傲的他此刻竟然出人意料的微微流露出一絲孩子氣的委屈來。
我的沒反應似乎被風柬石誤解了,他很滿意我此刻的安靜反應。
“其實我應該恨你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恨不起來,我很傻對不對。”風柬石捏著我下巴的手慢慢的有些鬆動:“在我生命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戰場上,你膽大囂張;談判桌上,你冷靜聰明;牢房外麵,你頑皮天真;這裏,你膽小糊塗,這麼多的你,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你?還是你本來就是如此千變萬化的?我從來沒有失敗過,可是在你的麵前,我卻一次又一次的莫名其妙的落敗。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讓我嚐到如此之多的失敗滋味。可不知道為什麼,越是敗給你,你的影子就越是會在我的眼前晃動。
風柬石捏著我下巴的手又鬆了些:“你真是一個叫人捉摸不透的人,時而對我客氣,時而對我又很無禮,最氣人好笑的是你會不帶任何目的地跑來戲弄我。身為一個太子,我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過。記得當初聽到那些青玄說的你幹的事後,再想想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我簡直不敢相信世間竟然會有你這種人。我該說你善良?還是該說你邪惡的?或者說,你隻對那個叫嶽霖的家夥是善良的,對其他人都是邪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