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此時房內卻有陰風掃過,霎時燈燭俱滅。
寶玉一抬手,碰到豐盈的肌膚,觸上去肌骨瑩潤,寶玉頓覺極舒服,遂翻身壓在身下,身下人身子一僵,掙紮幾下,怎奈是因寶玉酒後,有一把子力氣,還是因為什麼灰蒙蒙的兩人影兒按住了身下人的身子,掙脫不開。寶玉又覺身下人身上硬硬的東西,硌著他肌膚,伸手一把扯下。於是二人不免有陽台、巫峽之會,雲雨之歡。
襲人邁步進屋,剪了燈花,取燭近前來,不由駭然,床外人赫然是薛寶釵,
薛寶釵衣衫已破,****半露,臉上潮紅。而寶玉雲雨正歡。
襲人趁二人沒有察覺,轉身便走,心急速跳動。
過了盞茶功夫,屋內安靜下來,襲人若無其事又進得屋來,見寶玉暢意,已轉身睡下,睡得正香。
寶釵坐起身,不顧自己衣衫不整,出聲道:“襲人”
襲人、寶釵二人對視,寶釵不免有些羞愧,隨即端了麵色緩緩道:“襲人,把我那日換下的衣服拿來。”
襲人楞了楞,方想起麝月的話,回房取來寶釵那日被麝月潑上茶水而換下的衣裙,寶釵一絲不亂地穿好衣物,戴上金鎖,腦中飛快想著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她原在家中,惱著出嫁與宮中之事。自宮中一行,寶釵的一顆芳心已定,認命嫁給寶玉才能平安、富貴長久,原來命中注定的事,真的是不能逆轉的,她的金鎖與寶玉的玉,本是不離不棄的一對,是她再不甘心,想要跳開來去,如今轉了一圈,卻仍回到原地。如今她心安定,安安心心準備嫁入賈府,為寶玉之妻,將來輔助寶玉功成名就,也好夫貴妻榮。
今晚薛蟠酒醉歸來,揮舞著手,含含糊糊說道與寶玉一同吃酒,寶玉不勝酒力,醉得不省人事。寶釵放心不下寶玉,不等夏金桂等人安置好薛蟠,與鶯兒提燈出來,趁夜色到怡紅院看望寶玉。
一路上便如鬼使神差般,一心不把別的事情來想,隻一心想見到寶玉無事。她來時襲人等人已經出房,等得寶玉身上難受,叫喊襲人服侍,她隻覺有人推著般,又聽耳邊有女子的聲音細細弱弱的說道:“寶姑娘,快去吧,二爺叫你呢。你可不是糊塗人,知道該怎麼做吧。”隻覺腦子空白,身子被人牽著,來到寶玉身邊,被推到床上、躺下,代替了襲人。
卻聽房裏到傳來尖尖細細兩個女子不懷好意的笑聲。
塵埃落定,寶玉翻身睡去,寶釵方恢複意識,見自己這副模樣,不由愧悔難當,隻想當即觸柱而死。可是,那女子說的對,她薛寶釵不能做糊塗人,現而今最主要的是要取得寶玉隨身之物,當作信物,讓寶玉賴不得。
一眼瞥見寶玉貼身戴著的黛玉送予寶玉的荷包,解下來裝於袖內,然後端正容顏,對掩口呆住的襲人道:“好好照看寶兄弟。”起身出門,方落下淚來,而她依然不知,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襲人真是又驚又喜,驚的是整日擔心寶玉與林姑娘作怪,若林姑娘作了寶玉之妻,已因她襲人平日對林黛玉大不敬,而冷待於她,雖然她誠心知錯,想要挽回,卻已知傷透了林姑娘的心,若林姑娘進門,生怕她襲人今後的日子難過。喜的是心事終於放下了。不過襲人心中還是隱隱不安。
心中一鬆、一憂,躺在寶玉身旁和衣睡下。
次日寶玉睡到午時方起身,襲人早坐在床旁等候了。
寶玉揉惺忪睡眼,遇上襲人眼中掩不住的喜色,寶玉見自己未著中衣,想是昨夜與襲人溫存之故,伸手摟她,襲人推開,柔媚笑道:“寶玉,你終於想明白了,我就說寶姑娘那麼好,你怎麼會不喜歡她呢。等寶姑娘進門,才是稱心如意。”
寶玉不解,襲人指了指床上寶釵破碎的衣物,寶玉顫抖著手細辨,正是寶釵平日所穿,不知自己做過何事。
襲人道:“寶姑娘把你的香袋取走了,隻怕過不了多少日子,就該辦喜事了呢?”
寶玉想不起昨晚的事,可自己渾身上下這般模樣,想是,難道那人不是襲人,是,寶姑娘。寶玉隻覺一陣眩暈,登時明白發生何事,這一來,他必得娶寶姑娘了。那麼,他滿心期待的,要娶林妹妹進門,豈不是成了一場空。寶玉深恨自己,寶玉呀,寶玉,你怎麼這麼糊塗,你沾惹了襲人,襲人處處容不得林妹妹,連累了睛雯,是你念舊情,不忍棄了襲人,如今。寶玉看眼襲人,昨夜她去了哪裏,她為什麼不阻止,是不是她樂見發生這般事,正可遂了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