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3章 第三章(3 / 3)

……剛剛那是?

雖然對剛剛的現象感到很不可思議,不過藤堂隨即想起他現在沒空深入探究這個現象。

把“身份不詳的某人之記憶突然在自己腦海當中複蘇”這個無關緊要之小事棄置在意識的角落之後,藤堂急忙趕往九音重傷倒地的賽場。

在優羽主演的戲劇“紅月公主”的公演結束之後,我——霧村聖司再次換上女仆服,投入咖啡廳的繁忙工作當中。

雖然現在不像早上那麼誇張,不過人潮絲毫沒有中斷過,外麵還是有許多客人排隊等著進店消費。隻不過受到席德散播的謠言蠱惑的客人倒是少了許多,感覺上似乎已經度過最大的難關了。

接下來就隻剩下最後衝刺了……雖然時機還嫌過早,不過從現在開始,我應該可以勉強撐到關店才對。剛剛還借著睡覺消除了疲勞……八成不會有問題的吧……嗯,加油吧。

……話雖如此,我對於自己在優羽表演的時候不慎睡著一事,還是感到相當程度的罪惡感。根據陽子表示,優羽的演技似乎相當精彩;然而陽子雖然也保證過,不會將我睡著一事透露給優羽知道,但……

“……我總覺得還是得老實一點,找機會向優羽道歉比較好……”

當我一邊將客人們用完的餐盤端回調理室,一邊低聲沉吟……

“你是指戲劇的事嗎?大哥哥你還掛念著那件事啊?”

一樣正忙著將餐盤端回調理室,打扮成女仆模樣的金發幼女——朱雀笑眯眯地開口詢問我。

“放心放心!像優羽那麼笨的女孩,隻要買個小點心給她,再隨便誇獎她幾句,說她演得實在很棒……這樣就不會穿幫啦。”

“嘻嘻……朱雀你還是一樣黑心呢……”

從旁插嘴的,則是另一名身穿女仆服裝的性感大姐姐。

“青龍——你講話可真是放肆呢?”

朱雀眯起雙眼反問,青龍的肩頭頓時為之一震。

“對、對不起!”

“啊哈哈——這頭青豬果然很不像話啊。我不過是勉為其難地跟你一起工作,你就自以為是我朋友了嗎?你明明隻是個之前又打破七塊盤子的超級低能兒嘛,FUCK!”

“那、那是因為朱雀你從背後踹了人家一腳……”

“哎唷……你想把過錯賴到別人頭上是吧?簡直就是一頭厚顏無恥的母豬嘛,FUCK!嘿嘿嘿……像你這種連自己犯錯都無法理解的大笨蛋……就需要接受一番教訓………”

“教、教訓……嗚嗚……請、請教訓我啊,主人……不……不管是什麼樣的教訓,我都可以接受……嗚嗚……”

“那麼……你現在就到店裏,掀起自己的裙子給客人們觀賞……辦得到嗎?”

“咦……這、這太過分了!請饒了我吧!我從昨天開始就沒穿內褲啊!”

“哦……對對對,我好像有說過不準你穿內褲之類的話……不過那隻是玩笑話而已啊……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高興地遵守那種無聊命令,可見青龍你真是下流啊……”

“嗚嗚……是的……我是個下流的女人……”

“既然是個下流女人,那要你在眾人麵前露出自己的裙底風光,應該也很簡單吧?”

“……呃……是的……我這就去……”

“不準給我去!你們打算害這間店被勒令停業不成啊?”

唉……總算找到空隙開口吐槽了……當這對花癡姐妹花進行對話之時,想找機會插話還真難……

“討厭啦,我隻是開開玩笑而已嘛,FUCKING大哥哥。”

“FUCKlNG大哥哥?”

……這還是我第—次聽到她用這種字眼形容我……

“……夠了夠了,總而言之,麻煩你們倆多少向其他兩人看齊,認真一點工作好不好?”

“意思是說我們隻要像某人一樣嘴裏喊著‘其、其實我根本就不想做這種工作’,然後把紅茶潑到客人身上;或是像某人一樣,用很挑逗的動作擦幹不小心濺濕客人大腿間的紅茶就好了嗎?”

“……還是別學好了……說真的,拜托你們四人統統給我回家好個好……”

“啊……話又說回來,不知道最終決戰打完了沒……”

朱雀突然改變話題……最終決戰啊……剛剛聽見客人提起,說打進最終決戰的兩名選手,分別是禦廚槐及久遠九音。

“禦廚及九音啊……這兩人的實力都高得不像話呢……”

“嘻嘻嘻……我很希望久遠小姐能夠好好加油呢……自從我被久遠小姐的刀砍過好幾次頭、割破好幾次肚子以來,就一直忘不了那種快感……啊——真希望她可再用那把刀粗魯地將我砍成碎片、把我殺得不成人形啊……”

青龍臉上邊露出妖豔的笑容,邊脫口說出足以讓不知情的第三者……不對,應該說就算知道詳情經過的人,也肯定會嚇得退避三舍的駭人發言。

“嘿嘿……朱雀我啊……比較希望小槐哥哥能夠好好教訓一下那個FUCKING小女孩,讓她充分理解到現實世界的嚴苛呢。因為我想把全身傷痕累累,整個人徹底遭到敗北感擊垮的九音小妹妹抓來當成寵物,好好調教她一番。先是輪奸到她神智失常,再把她的手腳全部砍斷,讓她變成一個以後再也不能調皮搗蛋的乖女生——”

心機深沉的微笑,浮現在朱雀的稚嫩臉龐上。由於之前九音與芙深發生衝突之時,這四姐妹除了玄武之外,其他三人都曾被九音砍死過一次以上,因此她們至今仍對此事懷恨在心。

“還是算了吧,你們最後隻會落得被反咬一口的下場啊。”

“哼——我們如果認真起來,可是很厲害的喔!”

“是是是……”

朱雀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我則輕輕對她揮了揮手,逕自走回店裏。就在這個時候……

突然傳來一陣很尖銳的碎裂聲,咖啡廳的窗戶玻璃被撞破了。

‘——’

像是某國特種部隊一樣突然打破玻璃,從窗外闖進這間位於三樓咖啡廳的不速之客,正是頂著—顆兔子頭的管家。

店裏因這突發狀況而騷動起來。

“怎麼又是你!你鬧夠了——”

我怒氣衝衝地聳肩開口詰問他,他卻立刻打斷我的話。

“有話待會兒再說吧,霧村先生。請你現在馬上跟小生走一趟。”

“什麼?你在說什——哇哩咧!”

一下子衝至我身邊的席德,突然用他細長的雙手抱起我整個人。他用的抱法……就是俗稱的公主抱。我到底是招誰惹誰啊……居然被這個呆子用公主抱抱走!

“哇靠!放我下來啦,你這混賬東西!與其被你用公主抱抱走,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對不停掙紮的我說:

“霧村先生,請你乖乖配合。否則小心咬到舌頭喔。”

將我抱在手中的席德——就像剛剛他衝進店裏一樣,很漂亮地從壞掉的窗戶往樓下跳了出去。

“——”

在體會到失去重力的討厭感覺之後,席德身形輕盈地順利著地,隨後又一邊以華麗的步法閃過擁擠不堪的人群,一邊以驚人的速度不停奔馳。碰到閃避不及的狀況時,他便跳起來越過障礙,並在空中轉個一圈,我、我頭暈眼花了嗎我……

“那是什麼!一隻兔子抱著一名女仆耶!”“這是什麼特別活動嗎?”“穿著圍裙服裝的女孩子跟瘋狂兔子——難不成是‘愛麗絲夢遊仙境’?”

……嗚嗚,一整個受到眾人注視……人家嫁不出去了啦……

席德再次衝進校舍內,以抄最短捷徑跑完通往地下的樓梯。這隻兔子到底在趕什麼路啊……根本就像是從“愛麗絲夢遊仙境”裏麵冒出來的兔子嘛!

穿過似乎喧鬧不已的走廊,跨越寫有工作人員及選手之外禁止進入的告示牌,進入了鬥技場——也就是決勝錦標賽的會場。此時席德總算是停下腳步。

“抵達目的地嘍,霧村先生。”

“……嗚……你這隻臭兔子……”

感覺真像是剛搭過沒有安全護欄的雲霄飛車……一整個頭暈腦脹……

席德這才將抱在手上的我給放回地麵。

整個人搖搖晃晃、有點站立不穩的我,發現映入眼簾當中的——

……竟是橫躺在血海當中,身體遭到嚴重破壞,顯然受了致命傷害的久遠九音,以及臉上浮現出絕望神情、癱坐在她身邊的藤堂燈夜。

“嗚……嗯……”

敗在久遠九音手下,就此失去意識而被送到醫務室的禦廚槐,在席德用公主抱法抱起聖司,從三樓咖啡廳的窗戶往下跳的同一時間清醒過來。

他之所以會昏倒,與其說是九音的攻擊所造成的傷害,倒不如說是因為過度使用奇跡顯現能力,而導致疲勞累積過度所致。要使金色霧氣化為長鞭、使光彈帶有追蹤效果,以及雙手分別使用不同的攻擊模式,都需要高出平常數倍的集中力。雖然在九音使用奇跡顯現能力之前,他裝出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然而事實上……當時禦廚也差不多快支撐不住了。

“……唉……結果還是輸了……不知道芙深姐會不會生我的氣啊……”

他相信芙深一定有前來觀看比賽。但他是因為九音的奇跡顯現能力簡直跟犯規沒兩樣,才會不幸落敗。說不定芙深姐會對他說“那算是非戰之罪”,而放過他一馬。可是……自己在場上卻又因為操之過急,而當眾出了大糗……

禦廚槐一邊思考這些事情,一邊從病床上起身——

當禦廚看見蹂躪阪芙深全身包滿繃帶,躺在隔壁病床上沉睡的身影時,他整個人幾乎嚇呆了。

“芙深姐?怎會這樣!”

禦廚衝到芙深的病床旁邊,語氣相當緊張。此時,保健醫生開口對他說話:

“你醒過來啦。你認識那名女孩子嗎?”

“……她是我青梅竹馬……”

禦廚聲調尖銳地回答。

“剛剛有一名戴著兔子頭罩的人帶她過來。她並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好像有人狠狠地對她拳打腳踢了一番……”

“對芙深姐……拳打腳踢……”

禦廚嘴裏發出明顯的咬牙聲。

“究竟是誰……下了這樣的毒手?”

“呃……這個嘛……”

禦廚以壓製住怒氣的聲音開口詢問,保健醫生露出被禦廚之氣勢壓倒的模樣,稍微瞄了自己的背後一眼。不知為何,留著一頭烏黑長發的少女冰川真那竟站在保健醫生的背後。

“——”

真那走到禦廚麵前,對他說出這個英文單宇。

“……這就是犯人的名字喔——”

冰川真那的語氣依舊十分平緩,不過她的雙眼當中卻飄浮著一股深不見底的黑暗氣息。自從前一陣子差點遭她殺害以來,對禦廚而言,她始終是個令人感到恐懼害怕的對象,不過現在這種恐懼感一點都不重要。如果真那知道對芙深下此毒手之人的相關情報,說什麼禦廚也很希望她能告知一二。

“小槐,你沒聽過嗎?這是一支由所組成的傭兵隊。成員有‘鬼牌’、‘方塊’、‘梅花’等三人。”

“……‘梅花’……”

禦廚的腦海當中,重新浮現出一周前那一晚的記憶。明明受雇於,卻突然動手企圖殺害禦廚的黑衣男子——“梅花”……

那名男子連武器都沒用上,光靠空手及雙腳便使禦廚徹底吃盡苦頭。一想到芙深也跟自己一樣,遭到梅花殘酷的對待……禦廚胸中頓時燃起一把無名怒火。

“……就是他……對芙深姐……”

禦廚聲音尖銳地咕噥著。

“……這群調皮搗蛋的人……真的是令我很頭痛呢……像炸彈也來不及完全處理完畢……碰到緊要關頭的時候,那隻兔子總是會把事情搞砸……真是夠了……”

感覺上,在真那自言自語的聲調當中,似乎很難得地夾雜著些許怒氣。

就在這個時候……

“……那個,請問一下,有沒有一隻奇怪的兔子,扛著一名身穿女仆服的男生來過這裏呢?”

一名穿著女仆服的白發少女,打開醫務室的門走了進來。她是白虎——蹂躪阪芙深所召喚的其中一名式神。跟平常借由奇跡顯現能力所發動的奇跡不同之處,在於即便身為召喚者的芙深失去了意識,她們仍舊能夠獨自采取行動。

白虎發現躺臥在病床上的芙深,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主、主人!這是怎麼回事……”

禦廚並未理會大感震驚的白虎,逕自邁開腳步,準備離開醫務室。

“小槐?你要去哪裏啊——”

“……複仇。”

禦廚直接了當地回答。

“你都不知道對方到底在什麼地方,要怎麼報仇呢?”

“……冰川同學……如果你知道的話,請告訴我。”

“很遺憾的……”真那搖了搖頭。

“……這樣啊……”

禦廚一語不發地走出醫務室,而保健醫生及冰川真那“那麼,冰川小姐,今後該采取什麼樣的應對手段呢……”、“嗯——這個嘛……”等開口商議的聲音,則由背後傳入他耳中。

倒臥在暗紅色血池當中的久遠九音,其身體以右側腹為中心,損失了相當程度的生理組織。

藤堂燈夜則呆坐在她前麵。

……這、這是什麼狀況啊……

“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聲音沙啞地咕噥著,藤堂這才轉頭看著我。他那英俊的臉龐已扭曲變形……嘴角宛如痙攣一樣,斷斷續續地抖個不停。

“……藤堂……九音……”

……我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我很清楚席德硬拉我來此的用意何在。

我該采取的行動,我能完成的事情。難得我竟如此了然於胸,這對我而言實在相當難得。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

“……喂,有沒有什麼銳利的玩意兒?”

“在此。”

席德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號匕首,將它交到我手上。我拿著匕首走到九音身旁。

她的臉沾滿鮮血、且因痛苦而扭曲變形。雖然失去了意識,不過還保有一絲氣息。不過……也隻剩下這最後一口氣而已。話又說回來,她的狀態……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被炸彈炸到的狀態……若不是靠著MOON

CHILD的強韌生命力,早就一命歸天了。隻不過……就算身為MOON

CHILD,八成也沒救了吧。

光靠我的奇跡顯現能力——……真的有辦法保住她一命嗎?

拜托,說難聽一點,這種傷勢根本就遠超過重傷的範圍了嘛!完全比之前陽子被一堆鋼材壓住的狀況還要淒慘。因為……有一部分原屬於她的身體組織——已經完全不見了。滾落在視線一角的物體……八、八成是……她的手掌吧。

……可惡,想再多也無濟於事啊。

我毫不猶豫地拿起席德遞給我的匕首,朝自己左手食指割了一刀。這一刀割得比要讓陽子或優羽吸血時還要深……說不定隻要再出點力道,刀刃便能觸及骨頭了吧……說實話,這刀還真痛。

我將滴著鮮血的手指頭移至九音的嘴邊……不過在這之前……

“……喂,藤堂。”

我開口叫出在一旁悵然若失、深愛著這名少女的人的名字。然而藤堂依舊神情僵硬,以宛如內心世界已徹底崩潰的恍惚眼神凝視著我及九音。

“藤堂燈夜!”

我怒喝一聲,藤堂的視線焦點這才緩緩移動到我臉上,不過他的神智還算不上已恢複正常。我管不了這麼多,逕自用堅定的聲調對他說:

“隻要使用我的奇跡顯現能力,九音或許就可以保住一命。不過如此一來,九音今後若不定期吸我的血,將會性命不保,聽懂了沒!我已經事先告訴你了喔!你可別事後才抱怨我啊!”

此時,藤堂的雙眼突然睜圓。

“救救她吧,快點!”

藤堂斬釘截鐵地大叫。

……這家夥並不知道我所擁有的異能功效為何,所以對於我剛剛所說“今後若不定期吸我的血,將會性命不保”的這句話,他八成也無法完全理解吧……不過藤堂的聲音當中——存在著“隻要能救她一命,其他事情都無關緊要”的真摯情意。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藤堂燈夜發出如此真誠的聲音,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藤堂燈夜流露出這麼真摯的眼神。

“……知道了。”

我將自己的手指頭塞進九音的嘴裏,並稍微轉動一下手指,設法將由指尖流出的鮮血塗在她的舌頭上。

她的喉頭微微動了一下。

“……好,她吞下去了。”

我鬆了口氣,隨後又察覺到我的血液再次通過了她的喉嚨。緊接著,九音的舌頭自行動了起來,她開始主動舔食我的鮮血。

——九音的雙眼微微睜開。

“……嗚!”

我察覺在我身後的藤堂似乎倒抽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光景……相當詭異。

或許是因為意識尚未完全恢複清醒,九音再次閉上雙眼,如同小嬰孩吸食母乳一般,本能地蠕動喉嚨,持續吸取從我指尖流出的鮮血。

每當她喉嚨作出一次吞咽的動作……她那嚴重受創的腰際及側腹的肌肉組織……連內髒都曝露在外、骨頭清楚可見的傷處肌肉組織,便宛如脈搏跳動般蠕動起來。每顫動一次,原本早已失去的肌肉組織便緩緩地……重新生長出來,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傷處已不再流血。

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右臂也是一樣。肩頭每顫動一次,全新的肌肉、骨頭便由傷口湧現出來——當然啦,拿“湧現”這個字眼來形容是否恰當,連我也不得而知。總而言之,九音每吸我一口血,她的身體就會跟著顫動起來,全新的肉體也逐漸浮現成形。

……這絕不是讓人看了會心情舒暢的畫麵。眼前這幅以奇形怪狀來加以形容亦不為過的場景,使我不自覺地皺起眉頭。這就是我的奇跡顯現能力————連致命傷也能治愈……不對,再怎麼想這都已超脫“治愈”的水平了……應該說是連受到決定性傷害、損壞程度令人絕望的肉體也能加以複原的究極回複係能力。

九音吸食我鮮血的節奏越來越快,而她的肉體也漸漸恢複成原來的模樣。因遭到刨取而出現在側腹的巨大傷口越變越小,右手臂也變得越來越長,最後——甚至連手腕、手掌……以及五根手指頭……統統完全複原了。

我突然轉眼望向滾落在兩公尺之外的紅色物體——也就是九音的右手掌。那隻被炸成碎片的手掌依舊停留於原地……在這世界上,九音的右手變成了兩隻。

……仔細回想起來,當初陽子受創之時也一樣,明明有大量鮮血自她身上流出,就算她因失血而身亡也不足為奇。然而在傷口愈合之後,陽子卻露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那八成是因為連血液也獲得複元——不對,應該說是我的能力為她創造出全新的血液所致吧。

“能力……沒想到連那麼嚴重的傷勢也治得好……哎呀呀,我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帶霧村先生來此,果然是個正確決定呢……當時若是有這份能力可用,說不定艾修達先生就能免於一死呢……”

我聽見席德在我背後喃喃自語。

“……嗯……啊……”

……九音好像剛睡醒一般,緩緩睜開雙眼。

肉體已完全修複完畢,照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對……除了今後她得像優羽及陽子一樣,定期吸我的鮮血才能如正常人一般活下去這個後遺症之外……

我將自己的手指從九音嘴裏抽離,混著鮮血的唾液拉出一條水絲。

我轉身麵對藤堂說:

“……喏,醫好嘍。”

藤堂十分驚訝地瞪大雙眼……隨後,鬥大的淚珠自他那對碧藍的雙眼不斷流出。

“……藤堂……同學……你為什麼在哭呢……”

九音一臉不解地側著頭,藤堂則不發一語地慢慢走到她身邊……用力抱住她的身體。

?“……藤、藤堂同學?請、請快住手,你這無恥之人!”

九音一直掙紮,不過看起來並不像是真的很排斥藤堂這番舉動。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藤堂聲調哽咽地說著。九音臉上雖浮現出困惑的表情,然而最後還是停止抵抗的動作。

“……雖然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不過我並不會覺得不愉快……這次就原諒你吧……”

久遠九音閉起雙眼,緩緩將雙臂繞至藤堂的背後——她大概壓根兒沒發現,自己的舉動已完全呈現在急忙趕抵現場的工作人員、急救醫護員,以及坐在觀眾席上多達七千名的觀眾們眼中了吧……

“這一切都多虧小生迅速地采取應對行動,此事才能順利告一段落呢。”

席德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然後又不經意地轉頭看我。這家夥……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不過……雖然感到很不甘心,但他所說的確也沒錯。對熱戀中的藤堂就不用說了。對我個人而言,九音也算是我很重視的一位朋友,因此席德倒也成為了我的恩人。在這種狀況下,我應該要坦率地向席德說聲謝謝,這樣才合乎情理,也才算得上是成熟穩重的成年人應當具備的待人處事態度。於是我開口對他說:

“哼!你先前所做一切妨害本店營業的舉動,我就好心一點,用此事加以一筆勾消。既然用處到此告一段落你就可以去死一死了啦變態兔子。”

丟出這句話之後,我掉轉腳步,準備離開鬥技場。

“哈哈哈,霧村先生還真是個傲嬌呢!對於這麼不坦率的霧村先生,小生簡直討厭到想吐啊。”

“……是喔,那可真是湊巧呢,FUCKlNG兔子……我也很討厭你。”

……遲早有一天,我非殺了這隻兔子不可……我保證說到做到。

踏出夕月學園的校地,朝有點偏離學生宿舍及店鋪等建築物林立的方位,也就是人潮及建築物愈見稀少的方向,將近三十分鍾左右的路程,便可看見通往深山地區的入口。鋪設精美的道路至此中斷,地麵也變成雜草叢生的草原。在原本隻是一座深山廢村的夜光市郊外地區,差不多都是這種感覺。

隻要再跨越位於前方的一座小山,則會碰上一道將夜光市團團圍住,宛如中世紀城塞都市的高聳圍牆,將城市與“外界”隔絕開來。

……但明知會撞上這道巨牆,如今卻還是有兩名男子行走於草地之上,筆直朝著山脈前進。

其中一名男子身穿一件掛滿釘子的黑色皮夾克及皮褲,全身上下充滿傷痕——此人是成員之一——“梅花”?

另一人則是頂著啤酒肚、身材肥滿的中年男子。這名白人男子留有金色頭發及一對藍色雙眼,身上穿著寬鬆的夏威夷衫及半截短褲,腳上則套著一雙涼鞋——一身打扮簡直跟度假觀光客沒什麼兩樣。他是與“梅花”等人一同入侵夜光市的成員……“方塊”。

此時他們因為完成了在學園地下區域安裝炸彈的任務,所以正為了離開夜光市而趕往與工作員約好見麵的地點。

“……你說任務失敗了?這是怎麼回事?”

“梅花”邊走邊透過對講機進行對話,他的通訊對象是“鬼牌”。他為了觀察作戰結果,而佯裝成學生獨自留在學校裏麵。

對講機傳來一陣令人分辨不出究竟是少年或少女的中性聲音。

‘……有人將你們所安裝的炸彈全都拆掉了,犧牲者人數為零……不對,應該說隻有一名學生而已。鬥技大賽的冠軍得主,因為安裝在獎杯內的炸彈引爆,而身受重……’

話剛講到一半,通訊突然斷線。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持續呼叫,卻未能得到“鬼牌”的回應。“梅花”隻好斷念,收起對講機。

“怎麼了……嗎?”

似乎覺得很熱的“方塊”一邊抓著夏威夷衫揚風,一邊用日語單字詢問。

“……不知道,不過並不是什麼令人高興的狀況就對了。咱們快趕路吧……”

“YES

SIR——”

“統統給我站住——”

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咬字不清楚的喊叫聲,感到訝異的“梅花”回頭一看,隻見一名少年及四名少女正從遠處朝他們這邊跑來。

“那個小鬼……”

“梅花”眯起雙眼。長相宛如少女的矮個子少年——正是自己曾在一周前的夜晚碰麵,並稍微出手教訓了一頓的工作人員。

其餘四名沒見過麵的少女,身上全都穿著很奇怪的打扮。

一名是身穿藍色中國旗袍的妖豔美女。

另一名是身穿紅色緊身皮衣,年約七歲左右的金發碧眼少女。

還有一名穿著白色大衣的白發少女。

最後一名則是穿著黑色死人服的黑發少女。

“你們是什麼人?快快報上名來——”

等五人來到眼前,“方塊”才出言詢問。不過在他們回答問題之前,“梅花”便以銳利的眼神盯著少年搶先開口:

“……好久不見啦,小鬼。有什麼事嗎?”

“就是因為有事,才會一路追趕你們而來啊。”

少年毫不膽怯地回瞪,並以壓抑住情緒的平淡聲調回應。

“……哦……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隻見少年從口袋裏掏出一座鑲有小粒寶石的鍾擺。

“那是……”

凡是對魔術略有涉獵之人都會知道,那是一項相當有名的探知用魔導具。本體並非寶石,而是吊住寶石的細長鏈子。隻要將這粒時常被用在鋪設的魔導具,具有記錄魔力功效的寶石釣在這項鏈子型魔導具之上,便可探測出魔力之主目前的所在位置。

……不過,探知對象應該僅限於使用者曾經采集過魔力的對手而已啊……

“一周前的那一晚,我早就暗中先收集過你的魔力了。”

少年搶先預測到“梅花”心中的疑問,主動開口回答。

“……你是在什麼時候……真是個狡猾的小鬼……”

麵對心有不甘地發出沉吟聲的“梅花”,少年繼續開口追問:

“……我有個問題,出手打傷芙深姐的人,就是你嗎?”

“哼,你是指的蹂躪阪芙深嗎……她是個隻有態度夠嗆的小妮子罷了。我隻是稍微教訓她一番,她馬上就安靜下來了。”

“梅花”臉上一露出嘲笑的表情,一旁的四名少女紛紛開口還擊。

“嘻嘻嘻……居然敢輕視我們家主人……這孩子真是不像話……”

“主人她啊,雖然確實是個少了朱雀等人的幫助,就什麼事都做不好的小女孩,可是可是——這種話還輪不到你這種長得跟北鬥神拳裏麵注定被收掉的小嘍囉來說啦,FUCK!”

“……朱雀,你的這番比喻真是絕妙。一想到那種打扮不入流的小痞子竟敢出手傷害主人,我個人也感到非常憤慨。”

“HIDEBU。{譯注:北鬥神拳的小嘍囉絕命慘叫聲}”

“……臭小妮子們……膽敢對活了一百五十年的本大爺……”

“梅花”額暴青筋,就在這個時候……

“……‘梅花’?這些都是你朋友嗎?那這裏就交給‘梅花’你處理,我先走一步嘍……”

“方塊”突然掉轉腳步,以肥胖的中年男子根本跑不出來的速度跑離現場。

“等,等一下,‘方塊’……”

“梅花”雖出聲製止,但“方塊”卻不予理會,逕自跑走。

“小槐哥哥,這下怎麼辦呢?”

金發幼女開口詢問黑發少年。

“……麻煩你們去追那個胖子,這家夥交給我解決。”

“加油。”穿死人服的少女簡短說道,緊接著穿白色大衣的少女也點了點頭。

“了解,槐少爺,此處就交給您處理了。”

“大哥哥,你好好加油喔。記得讓那個才活了短短一百五十年的小鬼頭,充分體認一下現實的嚴苛之處喔。”

為了追趕逃走的“方塊”,四名少女快速從“梅花”身旁經過,隻剩個子矮小的少年獨自留在現場——

“哼……這下子礙事的人全都不見了…………”

等芙深所召喚的式神四姐妹身影逐漸遠離之後,“梅花”的嘴角隨即因微笑而扭曲上揚。

“難得上次有人救了你一命……真是個愚蠢的小鬼,這次我真的要殺了你嘍。”

“唉……”禦廚歎了口氣。

“……朱雀她們剛剛才說過……不管是說出來的台詞也好、穿著打扮也罷,你實在是個全身上下都飄散一股小人物氣息的角色呢……感覺上根本就是典型的注定被收型角色嘛……要應付你這種人,實在令我感到麻煩透頂啊……”

“你……”

“梅花”聞言怒氣大發,不過禦廚見狀卻又歎了口氣。

“光憑你如此輕易受到挑釁這一點看來,就可確定你是個十足的地痞小嘍囉……我可以順便再猜測一下,你剛剛放朱雀等人離開的原因,八成是……你很怕得同時麵對我們五人吧?所以才決定讓你的同伴去對付她們。”

“你在說什麼傻話啊……本大爺怎麼可能會害怕那幾個小姑娘!”

“那你又何必把我的話當真呢?你的言行態度簡直就像是全力在肯定我的猜測一樣啊。看了……真令我感到煩躁不爽……”

禦廚瞬間眯起雙眼,臉上浮現出輕視的笑容。

“……真的很生氣啊……一想到這種隻懂得欺負弱小的地痞小嘍囉,居然敢動手傷害芙深姐……”

一陣金色霧氣開始籠罩住禦廚的身體。

“……既然你敢對芙深姐出手……我就要讓你後悔莫及!”

“梅花”發出訕笑聲。

“愚蠢至極啊……難道你已經忘記那一晚的事了嗎?你倒是說說看,你要如何擊敗我呢?”

禦廚並未回答,他專心集中意識。

“————模式!”

黃金色霧氣急速收斂於右手掌中,隨後便擊發出一記狀似橄欖球,卻比一般橄欖球還大上一圈的亮光炮彈!

“嗯……”

“梅花”往旁邊一跳,避開了高速襲來的炮彈。“梅花”原本所站之處的後方地麵被炮彈猛然擊中,刨出一個直徑將近一公尺左右的坑洞。

“……哦……”

“梅花”發出了頗為佩服的感歎聲。一周前與他對戰之時,禦廚隻能使出威力比一般拳頭還要弱小的光彈,而且還被譏為“玩具槍”。不過改用這一招的話,應該能夠對他造成比較像話一點的傷害才對。

“這次一定要打中你……”

禦廚再次對準“梅花”發射。然而這次還是被他躲開。因為炮彈呈直線軌道飛出,很容易被對方識破,所以純粹利用大炮展開單發式攻擊,根本無法打中敵人。

“既然如此……係統!”

禦廚的左手及右手都纏繞著一股黃金霧氣。

“及模式!”

右手發射出無數顆光彈,“梅花”閃身避開,不過光彈卻在空中改變行進軌道,繼續追襲“梅花”。

“嘖……”

“梅花”為了再閃避光彈的攻擊,而縱身跳起;不過禦廚已事先算準他的著地點,鎖定目標擊發出一記炮彈。

“……嗚!”

一切正如禦廚所料——直接命中“梅花”的胸口。緊接著尾隨而來的光彈也幾乎全數擊中“梅花”的背部。

“還沒完!”

禦廚並未停止攻勢,他的右手再次發動,並重新讓霧氣集中在左手,準備繼續擊發。

不過“梅花”並未像剛剛一樣,做出閃身躲避光彈的動作。

他主動衝向迎麵襲來的光彈群,用全身接下了所有子彈。每一顆光彈的威力都相當於禦廚平常出拳的勁道。換句話說,他剛剛等於陷入全身上下都挨了禦廚拳頭一輪猛攻的狀態當中……不過“梅花”似乎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依舊持續衝向禦廚。

“……如果是這種距離的話……”

他絕對躲不了!禦廚以左手發射。炮彈再次直接命中“梅花”的身體,這一擊使他整個人稍微搖晃了一下——不過,也僅止於搖晃一下而已,他的衝刺速度未見減慢,而且他還揮出極為凶猛的一拳。

“……及模式!”

情急之下,禦廚使出為了強化防禦力而開發出來的新技巧,試圖擋下“梅花”的攻擊。隻見他右手的霧氣濃度不斷增加,隨後浮現出一副宛如擁有實體的金黃色護手,左手手掌則在禦廚的麵前鋪設出一道長方形光壁。雖然未曾在實戰當中嚐試過這兩種模式,不過如果對上冰川真那的、玄武(龜形狀態)的光波,以及參加過預賽那名少年所使用的之類的攻擊,那麼他就有自信能使這些攻擊完全失效。

然而——

“喝!”

不見任何發動異能的跡象,“梅花”純粹靠速度及剛勁揮出的這一拳,輕易擊破了光盾及護手的防禦,並將禦廚整個人打飛出去。

“嗚啊!”

禦廚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不過他及時使出受身,迅速由地麵上站了起來。

“……嘖……簡直是怪力……”

禦廚的能力果然很不擅應付這種純粹力大無窮的對手。

“……但我也不可能……就此放棄對付你這家夥……”

禦廚氣喘籲籲地呻吟著,“梅花”則出言加以嘲諷:

“跟之前比起來,你確實是稍微進步了一些……但在本大爺的壓倒性實力麵前,你那些玩意兒根本派不上用場。你太弱了,弱者就應該任由強者欺淩而死才對。”

“……你果然是個隻會欺負弱小的小人物……在他人麵前雖然會裝出一副大人物的模樣,說什麼‘本人不好無益的殺生’,但實際上你卻是個會在四下無人之時虐殺小貓或昆蟲,而且還相當樂在其中的人渣……我說的對不對啊?”

“……”

或許是真被禦廚說中,“梅花”頓時收起臉上的表情。

“……那我就把你當成小蟲子一樣殺掉。我會一一撕下你的手腳,你就等著一邊痛苦不堪地打滾,一邊丟掉你的小命吧。”

“這種下場……我才不要咧……”

禦廚再次讓金黃色霧氣籠罩住全身上下。

“——係統。”

當他加重語氣、低聲說出這句話的瞬間,金黃色霧氣的濃度一口氣增強許多。

“——模式!”

收斂於右手的霧氣幻化成一條長度將近五公尺的光鞭,禦廚使出渾身解數揮動長鞭。“梅花”往後跳開,企圖躲開長鞭的攻擊,不過他的左手卻被鞭子纏住。

這下子你再也無法自由行動了……禦廚緊接著集中力量,打算用左手發射出具有雙倍威力的。然而……

“哼!”

“梅花”用力揮動被鞭子纏住的左手,而手持光鞭的禦廚,整個人卻輕易地被拋上半空中,並再次重重地摔回地麵。

“嗚啊!”

隨著禦廚所發出的痛苦悲鳴,光鞭及左手的霧氣也跟著不留痕跡地飄散。不過禦廚還是強忍著痛楚,馬上從地麵上起身,並且——

“——係統…………”

一陣比剛剛還要濃密的霧氣隨之出現,包裹在霧氣之中的禦廚,幾乎已不見人影。

“模式!”

喊叫聲一出,霧氣頓時收斂於右手——無數顆耀眼的散彈襲向“梅花”。不過“梅花”不避不閃,佇立在原地接下這波攻勢。

“愚蠢!就算你的玩具槍提升了三倍的威力,依然毫無意義可言!”

“模式!”

緊接著,比還小,不過速度及數量絕對不隻多出一倍的大量光彈,朝著完全無防備的“梅花”臉部飛去。

“嘖……”

“梅花”似乎判斷被這一擊打中可能會有危險,於是他邊皺著眉頭,邊舉起右手保護自己的雙眼;而算準他會采取防禦動作的禦廚則繼續發動追擊。

“模式……”

比原先大上三倍以上的巨大炮彈,以驚人的速度直接擊中“梅花”!“梅花”的身體大大搖晃了一下。照理說這一擊必定對他造成了相當程度的傷害,然而離擊敗他的這個目標,好像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

“……叭……你到底……有多耐打啊……”

氣喘籲籲的禦廚,再次集中意識,全身頓時遭受到一股不舒服的絞痛感侵襲。

“……係統……”

覆蓋住全身的霧氣變得相當沉重,感覺好像穿戴上一副鐵製盔甲一樣。不過禦廚卻持續提升出力。由於自己的奇跡顯現能力本就缺乏攻擊力,因此若不將出力提升至極限,根本無法擊敗眼前的敵人,況且他也沒有本錢再保留任何實力……

“……係統……”

禦廚施放出最為濃密的霧氣……頭好痛,感覺如同無數根針直接紮在自己的腦袋上麵一樣,都快要失去意識了。不過,如果在這個時候昏倒的話,那真的就完蛋了。霧氣好重……重到整個人好像快被壓扁一樣。扣除掉久遠九音的那種犯規技巧之外,這世上大概沒有任何異能可以穿透這道霧氣。不僅如此,說不定連刀刃或金屬球棒等物理攻擊都能夠彈開……而今,禦廚要將這道霧氣全部轉化為攻擊……

“……係統,模式X2……”

禦廚強忍著頭疼欲裂的痛楚,將濃密的霧氣練造成型,並集中於雙手手掌。

每一發都相當於的強力光彈,如同飛彈一般飛向“梅花”。而每射出一記光彈,便會有一陣類似擲鉛球的沉重壓力由肩膀傳遞至全身上下。禦廚卻發動連射,感覺就跟不斷拋擲沉重鐵球沒什麼兩樣,每發射一次,肩膀就好像要被反作用力震碎一樣,簡直形同拷打。

“嘖……”

判斷這波攻擊相當危險的“梅花”,企圖閃身避開。不過這一波攻勢的炮彈數量、大小及速度都遠勝過原本的。

咚!咚!咚!咚!

光彈一一擊中“梅花”的身體,並發出沉重的聲響。

“還不夠……還不夠啊……!”

禦廚持續以雙手連續發射出光彈,將近百發光彈擊中“梅花”。光彈爆炸開來,宛如彈幕一樣煙消霧散。在金黃色霧氣的包圍下,肉眼幾乎已無法分辨出“梅花”的身影。

“還沒結束咧……模式X2……”

由禦廚的雙手所發射的兩發巨大炮彈,飛向八成置身於霧氣之中的“梅花”。隨後聽見兩次極為沉重的轟隆巨響,可見這兩發炮彈必定都擊中了目標。

“……呼……呼……呼……唔……”

過度疲勞的禦廚,終於不支跪倒在地。

“這下子……你總該知道……厲害了吧……”

呼吸急促的禦廚,雙眼筆直盯著濃霧,並低聲沉吟道。

霧氣逐漸散開——“梅花”的身影緩緩浮現成形。

……“梅花”依舊站著。身上那件掛滿釘子的黑色夾克被轟得破爛不堪,導致布滿全身的老舊傷痕統統曝露在外。

“梅花”以如同老鷹般的銳利眼神,目不轉睛地俯瞰著雙膝著地的禦廚——

——並且扭曲嘴唇,露出極端令人不悅的笑容。

“這……怎麼可能……”

禦廚內心頓時感到絕望。他最多也隻能使出而已。如果再提升出力的話,即便能夠施放出更濃厚的霧氣,他也無法將霧氣集中在手上。如果連他使出最大出力的攻擊都無法擊敗此人,那就表示他真的束手無策了。

“虧我剛剛還著急了一下……沒想到……竟然隻有這麼點程度而已。”

……奇怪……即便身為……他也未免太過耐打了吧。

就算他是一名透過訓練不斷強化自己的格鬥家,也不可能在挨了這麼猛烈的一輪攻勢之後,依舊如此生龍活虎。自從一周前與他交手過一次之後,禦廚就曾思考過他可能擁有能夠強化肉體能力的奇跡顯現能力,不過若真如禦廚所料,那麼應能使他的能力失去功效才對。

“……告訴你吧,小鬼……”

“梅花”麵露從容神情,開口對他說:

“我的肉體已透過魔術、藥品、科學技術、魔導具……所有可用的手段強化至最極限的狀態了,副作用是我失去了原有的奇跡顯現能力。不過我原先擁有的,本來就是一份毫無用處可言的垃圾能力……我一點也不覺得可惜。這副遠遠淩駕於一般之上的肉體,正是我的能力!拳可劈岩斬石、平凡攻擊手段奈何不了我!絲毫感受不到痛楚,就算受到傷害也能馬上再生複原!你們這群垃圾本就無法與我相提並論……因為本大爺——才是最厲害的角色!”

正當“梅花”誌得意滿地發出宣言之際——

“……哪來的最厲害啊,愚蠢之人。魔術、藥品、科學及魔導具——簡言之,你不過是借外物之力強化自己,然後又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態度罷了嘛。”

由禦廚背後傳來的這陣聲音——用不著回頭也聽得出來,那是禦廚的青梅竹馬兼大姐姐……以及他深愛之人——蹂躪阪芙深的聲音。

“芙深姐……”

禦廚移動疼痛不已的身子,快步跑到芙深身邊。

“你怎麼跑來這裏……你都已經身受重傷,應該要好好休息才對……”

“別擔心,這種程度的小傷,根本連傷都算不上啦……”

芙深雖然露出堅定的笑容,不過她的額頭卻持續冒出汗珠,可見她其實還是很勉強自己。反正想也知道,她一定是趁機偷偷溜出醫務室。

“小妮子……你膽敢愚弄本大爺……”

散發出怒氣的“梅花”開口說道。芙深則對怒形於色的他嗤之以鼻:

“哈,我不過是說出實話罷了。你隻是一個卑鄙的膽小鬼,我豈能放任你這種匹夫繼續欺負我家的槐……看我不好好教訓你一番才怪!”

“少在那邊給我耍嘴皮子!”

大為光火的“梅花”,朝著芙深直衝而來。

“嘖!”

為了保護芙深,禦廚挺身擋在她麵前,不過……

“小鬼,給我滾開!”

他卻遭到“梅花”—把抓住肩膀,並被他那驚人的腕力輕易甩開。“梅花”衝至芙深麵前,大大揮動拳頭,用力打向芙深的腹部。

“唔啊!”

翻出白眼的芙深,整個人頓時飛出將近十公尺之遠。

“芙深姐!”

聽見禦廚的呼叫,芙深臉上露出虛弱的微笑,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嘴角還滲出鮮血……這是禦廚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她傷痕累累的模樣。

“梅花”開口嘲笑渾身是傷的她:

“哈,剛剛不是講出一堆大話嗎?結果現在居然落魄成這副德性,真是丟人現眼啊!要是你乖乖躺在病床上休息,不就沒事了嗎……沒想到你居然還主動跑來送死,簡直是個笨到極點的小妮子啊。”

“……笨……你說我笨?”

芙深擦去嘴角的鮮血,兩眼盯著“梅花”。

“……為了保護自己最重視的人而賭上自己的生命,這哪叫笨啊!你這大蠢蛋!”

麵對芙深的怒罵言詞,“梅花”隻是嗤之以鼻。

“保護自己最重視的人……哼,愚蠢至極……如果因為這樣而害自己送命,那豈不是毫無意義可言嗎?你真是個見識淺薄的小妮子呢。”

“……好歹我也已經活了八、九十年啦……”

“那又如何?我可是活了長達一百五十年的高貴喔。”

“梅花”驕傲自大地宣稱,芙深則“哼”地發出訕笑聲。

“這我之前就聽你說過了,用不著再說第二次。活比較久真的那麼值得自誇嗎?再怎麼滑稽也該有個限度吧……你活了一百五十年之久,難道都沒認識半個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人嗎?明明比我多活了數十年,但你卻隻能拿出長生這回事來說嘴自負……哈,真是個悲哀可憐的男人啊!我這一生當中也遇見過不少笨蛋,不過像你這種膚淺的蠢蛋,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呢!”

“你……還越說越起勁是吧……”

震怒的“梅花”又掄起拳頭,準備再次將芙深打倒在地。

“……係統、模式!”

禦廚為了保護芙深,使出全力朝“梅花”發射出一記亮光炮彈。巨大的光彈直接命中“梅花”的右臉頰。

“臭小子啊……”

“梅花”身形晃動了一下,隨即以憎恨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禦廚。

“我非宰了你不可!”

伴隨著一聲怒吼,“梅花”的強烈一拳立即擊中禦廚的腹部。嘔吐物飛濺一地,禦廚的矮小身軀也如同斷線風箏般飛出。

“槐!”

芙深雖試圖從背後支撐住禦廚的身子,不過兩人卻一同飛出將近十公尺遠,並重重地摔落在地麵上。

“嗚嗚……唔啊!”

試圖起身的禦廚,腹部隨即遭到一陣劇痛侵襲,看來似乎有好幾根肋骨被打斷了……

“槐……你沒事吧……”

背後傳來芙深所發出的痛苦詢問聲,禦廚強忍著痛楚,麵帶笑容回答芙深。

“我沒事,多虧芙深姐的幫忙……”

“……這樣……啊……”

芙深使出最後一絲力氣對禦廚微笑了一下………隨即閉上眼睛。

禦廚內心受到極大的震撼。幸好還有呼吸,她好像隻是昏過去罷了……話雖如此,但他們倆人慘敗在“梅花”的手上,似乎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昏倒啦……真是個沒用的家夥。”

禦廚怒目瞪著麵露邪惡冷笑的“梅花”,身體再次散發出黃金色霧氣。

“哼,你還真是不死心呢。在我這份壓倒性的力量之前,你那種小手段根本沒啥用處。如果這是一場規定隻要打破徽章便失去資格的‘比賽’,那贏的人八成會是你吧……但很可惜,這並不是‘比賽’……而是‘捉對廝殺’!”

當他得意洋洋地說完這番話之後——禦廚隨即收起臉上的表情,緊接著又讓纏繞在身上的黃金霧氣消失於空氣之中。

然後,禦廚開口簡短地說了一句:

“……哦……對啊——”

他輕輕拍了拍手。

“……對對對……經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這是一場捉對廝殺啊……我怎麼完全忘了這回事啊……”

“……你在嘀咕個什麼勁?”

由於禦廚的態度過於不自然,“梅花”不禁露出訝異的表情。

禦廚的嘴唇稍稍彎成了微笑的形狀。

“……一點都沒錯……我何必……如此堅持要‘打敗’這個無關緊要的小嘍囉不可呢?對啊……這樣就對了……隻要殺死你就好了嘛……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捉對廝殺’的力量吧………”

禦廚邊咕噥邊在橫躺於地上的芙深身邊蹲下,突然——他輕柔地讓自己的嘴唇與她的雙唇重疊在一起。

?“?”

這無法理解的行動使“梅花”皺起眉頭,然而就在下一瞬間——

禦廚的身體被一道刺眼的閃亮金色光芒包圍起來。

“你、你打算做什麼……”

“——與完成連線——開始反轉的奇跡實行命令文——意義反轉——物語反轉——實行。”

不知由何處出現了一副綻放著金色光輝,宛如中世紀騎士上戰場時所穿戴的豪華盔甲,將禦廚瘦弱的身體包覆起來。

他的額頭長出一支散發著金黃色光芒的獨角獸之角。這跟芙深的狐狸耳朵一樣——乃是存在於施術者深層心理的“力量象征”之具現化。據說長出鬼角或天使之翼的人似乎比較多一點。而禦廚額頭所長獸角的原典出處,可能是他小時候曾經聽過的故事——一篇騎士挺身搭救公主的物語。在故事當中,身為主角的騎士所騎乘的座騎,正是長有一支閃亮獸角的獨角馬。

他的右手則出現一把刻有幾何學圖案的西洋長劍,名為。曾有一名罪孽深重的騎士,因為深愛一位女性而不惜背叛君主……而這名騎士愛用的佩劍名稱,便是ARONDIGHT。{編注:此劍即為傳說中圓桌武士蘭斯洛特的配劍}

……光芒逐漸退散,身穿黃金盔甲的禦廚槐,將出鞘的劍身垂直舉於胸前,語氣平靜地開口宣告:

“————正常發動完畢。”

“……那身黃金盔甲……難、難不成……”

“梅花”相當狼狽地後退半步。

“你……我曾經聽說過一個傳聞……數年前在裏麵,有一名神童成功發動了……難道你就是那名……”

“……真不愧是在黑社會混過很長一段時日的人呢……據說高層人士們還花費了不少心力,企圖遮掩那起事件的真相,但你居然還這麼清楚……”禦廚語氣平淡地說明。

“……不過,其實隻要仔細想想,就能發現如果一個小孩隻是在格鬥技方麵的天資較為過人,那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神童’這個誇張的稱謂嘛……”

隨後,禦廚又輕輕地歎了口氣。

“……說真的……基本上禁止我使用這股力量……可是啊,在這種狀況下,就不能怪我破戒了……”

“等、等一下……我可是受雇於、聽從的命令展開行動喔……難道你打算背叛嗎?”

禦廚打從心裏發出輕蔑的視線,直視著態度突然產生變化,明顯露出懼怕神情的“梅花”。禦廚實在很難得如此怒火填膺。

對於這個小人出手傷害芙深一事,禦廚說什麼也無法原諒。

這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個足以玷辱那個極具威嚴、個性率直,可以為了保護最重視的人而不顧自己生命安危的直腸子——也就是自己的最愛兼青梅竹馬,蹂躪阪芙深的名聲的禍害。

禦廚挺直背杆,將劍尖筆直指向“梅花”。

“如果這樣會被視為背叛行為,那也無妨!因為有芙深姐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棲身之處!”

高聲發出宣言之後——禦廚緩緩將高舉向天。

“……乃是以接吻為媒介所發動的能力,發動之後將會殲滅掉除了與我接吻的對象之外的在場一切人物,不論敵我……一個活口都不留。”

刻有幾何學圖案的劍身綻放出金色光芒,同時有一把造型與ARONDIGHT一模一樣,閃耀著光輝的劍身突然出現在禦廚頭上。

“……是隻為了守護自己一人的奇跡,是拒絕了外在一切,獨自追求至高境界的孤獨戰鬥軌跡——是一則不幸的喜劇故事——”

上空又出現了一把。

“……則完全相反——乃是為了保護自己最重視的某人,而動手斬除此人之外的一切人事物……是一則幸福的悲劇故事——”

空無一物的空間生出一把又一把的劍身,將整個戰場團團包圍起來。

“……‘梅花’……不對,連姓名都不知道的一介敵人……我要蹂躪你!”

一把接一把,宛如每一把劍都會再衍生出另一把新劍一樣,劍身毫無止境地增多。

“……我要徹底蹂躪成為我倆阻礙的你,讓你連一小塊肉片都無法留在這世上。說實話我很想一片一片拔掉你的指甲一根一根砍斷你的手指頭一顆一顆拔掉你嘴裏的狗牙剝下你身上那層外皮再拿鹽塗抹你全身上下把你的眼珠子剜掉耳朵及鼻子也挖掉並用硫酸燙爛你的小老弟接下來再以公分為單位慢慢仔細地砍斷你的雙手雙腳讓你嚐過幾近瘋狂的痛苦之後才取你性命……不過這樣做太過麻煩,所以我還是決定賞你個痛快。”

總數超過一百以上的長劍,將“梅花”團團包圍起來。

“住、住手……饒了我吧……”

“梅花”驚慌失措地望著劍尖對準自己的無數把長劍,心生膽怯地出言求饒。

“……別鬧了好不好……每當你展露出這種不堪入目的醜態,就等於是再次侮辱了被你這種小人出手惡整過的芙深姐與我,以及之前慘死於你這個垃圾手中的諸多寶貴生命啊!”

禦廚以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眼神注視著“梅花”,隨後無情地丟出一句話:

“——劍啊,殺出一條血路吧!”

禦廚一揮動原本高舉向天的劍身,刹那間——總數破百的所有長劍便一起——絲毫不留任何情麵、全然不帶猶豫地襲向“梅花”。噗滋、噗滋、噗滋、噗滋、噗滋、噗滋、噗滋——完全沒有任何機會閃躲的“梅花”,全身立刻遭到無數把長劍剠穿。

“……嗚……喔……唔……”

……很不幸地,在受到這一波無論擁有多麼強韌的肉體,也絕不可能免於即死的凶猛攻擊之後,“梅花”居然還保有最後一口氣。

……但不知道為什麼,全身遭受到致死劇痛侵襲的他——臉上卻還浮現出譏諷的笑容。

“……我說……神童啊……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我之前……一直被說成……是個弱者……是個沒有力量的……失敗作……”

“……就算你現在求饒也沒用,你已免不了一死了……”

一聽見禦廚的冷淡回應,“梅花”頓時扭曲嘴唇,露出更令人不悅的笑容。

“……我才不是……在求饒咧……我這是在……諷刺你啦……你隻管……好好思考吧,天才少年……害我變成……這副德性的人……就是你們……啊……”

“……是喔。”

禦廚麵無表情地舉起握在右手手中的劍,快速往下一劈。耀眼的劍刃立刻將“梅花”的身體砍成兩半——下一瞬間,猛烈竄出的金色火焰,一轉眼便將他的身體吞噬殆盡,連一點骨灰都不剩。

同一時間,禦廚身上的盔甲不見了,緊接著連他額頭上的角、手中的劍也無聲無息地化為霧氣散離。

“……愚蠢的家夥,雖不知你究竟背負著什麼樣的過去,但當你將這個世界當成發泄心中憎恨意念的對象之時,就注定你已成了一頭喪家之犬。”

禦廚聽見背後傳來蹂躪阪芙深的沉吟聲。

“……槐,真是害你吃苦了……這種事明明應該由我來做才對……結果我卻沒能幫上忙……真抱歉……”

難得聽到芙深說出這麼一本正經的話,禦廚麵露苦笑回頭望去。

“沒關係啦……今後……換我………”

意識逐漸遠去。他本來就因勉強使用,而害自己處於體力近乎透支的狀態;隨後居然又發動了,當然會承受不了負荷。

“……芙深姐……換我來……保……”

禦廚沒能說完這句話,就此失去意識。

芙深則抱著疲憊不堪的他,語氣溫柔地輕聲對他說:

“……好好休息吧,槐。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另一方麵——追趕“方塊”的式神四姐妹,不小心跟丟了對方。

追趕至途中,“方塊”的身影突然從她們四人的視線當中消失。雖說這一帶到處都長滿了高聳的雜草,但一名身材肥胖的成年男子想躲藏於草叢中而不被發現,似乎是困難了點。

“哎呀呀?奇怪了——那頭FUCKING肥豬到底跑哪去啦?”

朱雀很可愛地鼓起腮幫子,睜大雙眼環視著周遭環境。

“不可思議。”

玄武則麵無表情,跟往常一樣隻簡短地低聲說出一句話。

“是啊……那個人究竟跑到哪裏去了呢……”

白虎跟著點點頭,不過玄武卻如同玩波浪鼓一樣搖了搖頭。

“不是。”

“咦?”

“世界。”

玄武骨碌碌地轉動她那對令人無法看穿她心中想法的黑色眼瞳。

“奇怪。”

“奇怪……”

聽她這麼一說,白虎及朱雀同時環視周遭一圈,這才發現到不對勁的地方:遠方的景色變成了平麵圖。仔細一看,背後可見的夜光市街道景致,以及前方可見的山頭,甚至連頭頂上伸展開來的藍天……全都變成如同照片一般的平坦畫麵,完全沒立體遠近感可言。她們好像置身在一個內側畫有精致圖案的圓柱體當中……

“嗬嗬……整個世界差不多在三分鍾前,就已經變成這種模樣嘍……”

青龍麵露嫣然微笑說道,白虎則是半翻白眼地開口吐槽:

“……玄武跟青龍……你們既然已察覺到不對勁,幹嗎不快點告訴我們咧?”

“哎呀,這是因為……感覺起來非常舒服嘛………好像被關在一個玻璃盒子裏麵一樣……啊——一想到大家能夠一起遭到對方用放置玩法關在這個寂寥的世界裏麵,然後又被曬成人幹……啊——我整個人就感到非常興奮……幾乎快要達到高潮了……”

“朱雀才不要咧!人家想快點離開這個FUCKING空間啦!”

朱雀持續鼓著腮幫子,不過她卻突然換上一個開朗的表情。

“啊!找到了!”

“……”

朱雀伸手指向一個方位,隻見“方塊”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距離四人不到十公尺遠的地方。這名身穿夏威夷衫、身材肥胖的白人,宛如魔術師一樣大大張開雙手,並以高亢的聲音對她們說道:

“HAHAHA——歡迎各位的光臨!這就是我的奇跡顯現能力——屬於的是也——”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我很擔心槐少爺的安危。咱們還是快點消滅此人,脫離這個怪異空間吧。”

白虎說道。

“哎唷——白虎,原來你喜歡小槐哥哥啊?”

“才、才沒有咧!我隻是……”

“對嘛——因為白虎喜歡的人是聖司哥哥啊,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對聖司哥哥一見鍾情了嘛——”

朱雀故意開白虎玩笑,白虎一身白皙肌膚頓時變成鮮紅色。

“嘻嘻,那就由我率先出手吧………”

青龍發出沉吟的同時,手中也跟著出現一把巨大的武器。那是一把在遠比身高還長的刀柄前端,附有寬刃刀鋒的巨大長刀——也就是在《三國演義》當中,身為關羽雲長的愛用武器而名聞遐邇的武器——青龍偃月刀是也。青龍手持慣用武器,朝著“方塊”飛奔而去。

“啊——青龍你居然搶先出手!待會兒我要好好處罰你一頓!”

“處罰……啊啊……一想到待會兒不知道會遭受到什麼嚴厲的懲罰,我就快要高潮了!”

伴隨著恍惚神情劈砍而下的巨大刀刃,一刀將“方塊”從頭到腳剖成兩半……由於實在太過簡單,隻見鮮血及內髒自“方塊”的體內飛濺而出,軀體則分成左右兩半,頹然倒臥於大地之上。

“哎、哎呀……”

完全沒料到能夠如此輕易地擊敗對手的青龍,頓時瞪大了雙眼。

……然而,施術者明明已被擊敗,空間卻沒有恢複正常的跡象。

“FUCK!朱雀想要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啦——”

“乖乖。”

朱雀開口抱怨,玄武則伸手摸了摸朱雀的頭,就在這個時候……

“HAHAHA,真是一群粗魯的大小姐呢!”

在“方塊”遭斬殺之軀體陳屍的相反方向——也就是朱雀等人的背後,再次傳來“方塊”以支字片語拚湊而成的台詞。

“?”

四人急忙轉身,赫然發現又有一名“方塊”出現在她們眼前。她們又轉頭確認背後,發現他的屍體確實還好端端地躺在原地。

“感到吃驚嗎?感到訝異嗎?”

沒想到這次聲音居然從旁邊傳出,第三名“方塊”也跟著現出身影。

“HAHAHAHAHAHA,在這個世界當中,我乃天下無敵啊——”

連反方向也冒出了一名“方塊”。隻見三名“方塊”宛如企圖包圍四姐妹一樣,分立於三個方位。

“嗚……看起來好惡心喔。居然有三個本來就已經夠惡心的大叔同時出現,簡直讓惡心程度爆增三倍嘛!”

朱雀皺起眉頭——不過她那稚嫩的臉龐卻突然浮現出殘忍的笑容。

“所以啦,得趕緊FUCK死你們才行。”

不知什麼時候,朱雀手中竟已握住一條長鞭——那是一條纏繞著紅蓮火炎,長度將近三公尺左右的長鞭。

“啊哈哈哈哈,統統去死吧——”

朱雀快速趨前,並揮動手中的火炎長鞭。鞭子綁縛住其中一名“方塊”的身體。

“煉獄!”

當朱雀放聲大叫的同時,纏繞在鞭上的火炎也跟著以加速度變大,“方塊”的身體瞬間遭到火舌吞噬,化為一具焦黑的燒焦屍體倒臥於地麵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FUCK、FUCK、FUCK!”

她又緊接著以鮮紅色的火鞭抽擊第二及第三名“方塊”。長鞭所夾帶的驚人高溫,瞬間使“方塊”身上的脂肪連同夏威夷衫一起燃燒殆盡。

“啊哈哈,真是弱到不行呢!”朱雀開心地放聲大笑。“我們雖然沒告訴主人這個秘密,但其實啊……我們在化為人類狀態的時候,反而比較強喔。”

“……應該說,在完全無視主人及旁人生命安危的狀況下,化為人類狀態的我們,攻擊力會遠遠淩駕於聖獸狀態之上……這樣解釋才算正確………”

白虎語氣平淡地補充說明,一旁的玄武則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有什麼事嗎,玄武?”

“燒起來了。”

玄武麵無表情地指著白虎的大衣衣擺,真的燒起來了。看樣子好像是不小心被朱雀鞭上的火花掃中,才導致衣擺起火。

“呀——”

白虎急忙蹲下,抓著衣擺用力拍打地麵,將火給拍熄滅。沒想到白虎居然親自印證了“連己方同誌也有可能遭到波及”這番話的真實性。

“啊哈哈,白虎啊,你幹嗎不幹脆脫掉身上那件大衣咧?”

“……我才不會做出這麼不知廉恥的舉動。”

麵對毫無反省之意的朱雀,白虎相當生氣。此時……

“OH!好殘忍的小女孩啊!真想看看你父母親長什麼樣子呢!”

“方塊”的聲音再度響起,由四麵八方同時傳來。

隻見超過二十名以上的“方塊”,竟在不知不覺當中將四人團團包圍起來。

“……這真是個人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如此醜惡的場景……”

聽見白虎十分掃興地說出這句話,二十名“方塊”同時開口回應:

“HAHAHA,白皮膚小姐,你說話還真是狠毒呢!你害我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創傷!我要求你馬上賠罪!不然我就告你喔!”

沒想到……包圍住周遭的“方塊”,人數突然又增加許多。有將近三十名“方塊”宛如從地底湧現一般,突然出現在她們眼前。現在包圍這四名少女的“方塊”總人數,已增加至五十人之多。像這種穿著夏威夷衫的中年胖子,如果獨自一人出現的話,基本上根本沒有壓迫感可言;然而若有這麼多同樣身形的人同時並列在一起的話,那就會散發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怖氣息。

“陪審團!她們該接受什麼樣的刑罰呢,請裁定!”

其中一名“方塊”扯開嗓子大喊,其餘超過五十人以上的“方塊”異口同聲地:

“死刑!死刑!死刑!死刑!死刑!死刑!死刑!死刑!”

不斷重複呼喊著同樣一個字眼,緊接著……

“死刑!”

他們的背後又有一名“方塊”從地麵冒了出來。

“死刑!”、“死刑!”、“死刑!”、“死刑!”、“死刑!”、“死刑!”他們一邊大聲呐喊,“方塊”又一個接一個地不斷增殖繁衍。

“……嘻嘻嘻,我們究竟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呢……說不定會被這群渾身肥油的中年老頭集團壓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全被剝光……啊啊……光是想象就已經讓我濕透了啊!”

青龍丟出極端變態的台詞,緊接著朱雀也揮鞭用力抽打地麵。

“啊哈哈……人家已經玩膩了!幹掉他們吧!”

“哎……說得也是……”

白虎點了點頭——雙腳猛蹴大地,高高地跳至半空中。隻見她在持續增殖中的“方塊”集團當中著地之後,隨即伸出一隻手貼住地麵。

“鑽石風暴!”

叫聲一出,大地便以白虎為中心,同時飛竄出無數冰柱。長度超過三公尺以上的尖銳巨大圓錐體,無差別地由下而上貫穿了站立於地麵上的“方塊”群,數不清的“方塊”就這麼一邊噴出鮮血,一邊死狀淒慘地遭到冰柱刺透。

“哇……白虎的必殺技還是一樣粗暴呢——嗚哇!”

連朱雀的眼前都跟著竄出冰柱,朱雀隻好急忙閃到一旁。

“那麼……朱雀我也要動手嘍!”

朱雀朝白虎所在之處的不同方向疾驅,並使勁揮舞紅蓮之鞭,一一燒盡“方塊”群。

“死刑!”、“死刑!”、“死刑!”、“吵死人了,FUCK!”

一有新的“方塊”出現,朱雀馬上揮鞭抽擊,相當迅速地解決掉對方。

“嗬嗬,接下來換我了……”

能夠自由自在地揮動青龍偃月刀的青龍,也箭步衝進敵群之中。並宛如上演《三國演義》中所描述的場景一般,十分豪邁地揮刀不斷斬下“方塊”群的首級。

“死刑”、“死刑”、“死刑”、“死刑”、“死刑”、“死刑”、“死刑”

雖然“方塊”的增殖絲毫不見停止的跡象,然而由於白虎等三人的虐殺速度比較快,因此“方塊”的數量很明顯地開始逐漸減少。

“OH

NO!你們真是太過野蠻了!不過我是個相當慈悲心懷的人!”

其中一名“方塊”放聲大叫,下一瞬間,他的身體便遭到白虎所製造出來的冰柱由下往上刺透。他還沒講完的話則由其他“方塊”繼續接著說:

“你們快點投降吧——隻要你們肯統統脫光光向我求饒,我倒是可以考慮原諒你們喔!”

朱雀的火鞭瞬間使他的身體化為焦炭。

“朱雀年紀太小,聽不懂胖老頭在說些什麼——白虎,麻煩翻譯一下好嗎?”

“……他說他接下來打算要淩虐我們。”

“嗬嗬,社長你好色~”

青龍水平劈出一刀,一口氣砍斷三名“方塊”的首級。

“裸體。”

玄武一一解開衣扣,敞開胸部給“方塊”看。

“玄武!拜托不要人家叫你脫,你就真的脫給對方看好不好!”

白虎急忙製止她。

“HAHAHA,真是一群不聽話的大小姐們呢!既然如此,我就如你們所願,好好地FUCK你們一頓嘍!”

“方塊”大聲一叫的同時——有一大群幾乎可以完全淹沒大地的大量“方塊”一口氣湧現出來,並朝著四名少女展開突擊。

……總數說不定遠超過一千名以上。麵對足以將這個封鎖空間徹底塞滿的大量肥胖中年男子,就算這四名少女再怎麼藝高人膽大,也不禁露出絕望的神情——原以為會形成這樣的局麵,結果她們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玩喔——不管再怎麼殺、怎麼燒、怎麼砍,都還是會不停冒出來耶~根本就是FUCKING大放送嘛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無論再怎麼殺也殺不完……哈哈,這裏真是一個最頂級的遊樂場呢!害朱雀的心情都快要變得有些興奮過度了喔~現在啊,人家的兩腿之間感到有點緊縮呢~大叔你是第、一、個~讓人家體會到這種感覺的人喔。所以,你可得繼續繼續再陪朱雀多玩上一會兒才行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FUCK!FUCKER!FUCKEST!現在是臨時插播天氣預報的時間DEATH!接下來全世界將降下一場傾盆血雨!氣象局已針對夜光市全區發布了血雨洪水警報!請各位居民嚴加防範血海的泛濫及來襲!啊哈哈哈哈!”

發出響亮笑聲的朱雀更使勁地揮舞鞭子,纏繞在鞭上的火炎也持續巨大化,到最後鞭子已失去原有外形,隻看見一根大火柱不停來回飛舞著。

“啊啊……真是令人絕望至極的狀況啊!手持長刀的我,雖然嚐試過抵抗這一大群粗魯強悍的男人,但畢竟我隻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的奮力對抗終究宣告失敗,不幸成為他們的俘虜衣服被脫光又同時遭到數名男子淩虐玩弄最後他們還用毒品奪走我的理性將我關進地牢裏麵害我被地牢裏那一群宛如野獸般的囚犯們當成泄欲工具!啊啊……我實在是太可憐悲慘了!光是想象我可能變成那副德性,我整個人的心情便HIGH到最高點啊!你們看,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我全身上下都已經粘稠濕膩到極點了啊!我真是個糟到不行的女人呢!啊啊……快來人毒罵我一頓吧!用‘你這頭下流淫亂的母豬’痛罵我一頓!並盡情蹂躪我,讓我不成人形吧——~”

全身沾滿鮮血的青龍露出完全達到高潮的表情,相當愉悅且豪邁地揮動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她每劈出一刀,便會有數名“方塊”遭到一刀兩斷,並噴灑出大量鮮血。她哪裏隻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根本就是個遙遙淩駕於關羽雲長之上的威猛武將嘛。

“……那對變態姐妹真是夠了……我個人自歎不如啊……”

白虎深深歎了口氣,背後則出現一名麵露出下流笑容的“方塊”,伸手企圖抱住她。

“HAHAHA,小姐的身材真豐滿啊!”

“你很囉嗦喔。”

白虎一轉身,順勢伸出手掌抵住“方塊”。刹那間,他的身體瞬間化為冰塊。玄武再從旁“嘿”地輕輕一推,“方塊”的身體便應聲碎散,並發出如同鑽石粉塵一樣的光輝。

“呼……再這樣下去,根本沒完沒了啊……”

白虎邊說邊將偷偷接近玄武背後的“方塊”凍成冰棒,然後再打成碎片。

因為敵人好歹也是個,所以其身體機能相對高出許多。不過他的動作卻極端平庸無奇,說穿了就隻是個普通胖子而已。隻是他的數量不但多到嚇人,而且無論再怎麼砍殺,他還是會無限複活。踩著同伴……不對,應該說是滿山滿穀的自身屍骸,並宛如僵屍一般不斷逼近的無數個“方塊”之身影……在生理層麵也實在很讓人無法接受。

“HAHAHA,你們何不乖乖棄械投降呢?”

站在遠處的一名“方塊”開口對她們說:

“在當中,就屬我的奇跡顯現能力最厲害!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其實我就是的領隊!每次接洽任務時,我就會雇用實力高強的,組成一支五人小隊!換句話說,我就等於!你們或許會問說我到底想說些什麼,其實就是—I

am very

strong!不管你們再怎麼掙紮也沒有用啦——”

“啊哈哈,人生本來就是由接連不斷的無用行為所組成啊。換句話說,一再上演的無用行為才稱得上是人生。如果不喜歡這樣的人生,那你幹嗎不幹脆死一死算了咧?”

“嗬嗬嗬,‘心生放棄念頭的同時,比賽就已經結束’——這是過去某位偉人說過的至理名言喔。”

異口同聲地反駁的朱雀及青龍,並沒有停止虐殺行為的打算。

“……好啦,先別管那對虐殺姐妹了……”

白虎轉身麵對明明身處於這如同地獄般的戰場之中,卻仍舊擺出一臉迷糊態度的玄武。

“玄武,你的火力沒辦法突破這個僵局嗎?”

結果……

“或許可以。”

玄武很幹脆地回答,隨即將雙手伸進裙子裏,並開始做出磨蹭的動作。

“嗯……啊哈……~”

浮現於玄武臉上那份外妖豔的表情,讓白虎看了都不禁感到麵紅耳赤。

“那個……玄武啊,你這是在——”

哐當。

有一樣東西由裙子裏麵滾落至地上,還如同分娩一樣發出沉重的聲響。仔細一看,那是一門再怎麼想也不可能收藏於裙子裏麵,由長度將近兩公尺的巨大黑色圓筒、把手及扳機組合而成,形狀相當精簡的玩意兒——也就是所謂的火箭炮。

“嘿唷。”

玄武一派輕鬆地將火箭炮扛在肩上。

“集氣。”

藍白色光芒逐漸集中於炮口。

“發射。”

無聲無息……隻見一道直徑將近兩公尺的藍色光柱筆直疾射而出,不但瞬間將位於行進軌道上的“方塊”們蒸發掉,光束最後還抵達封鎖世界的邊界,擊中類似舞台背景道具的平坦風景——當的一聲——周邊風景頓時產生晃動,如同在水麵上擴散開來的漣漪一樣。

“What?”、“那、那是什麼東西……”、“我怎麼沒聽說過啊!”

“方塊”們異口同聲地發出驚愕的言詞。

“……不過才幾天沒注意,沒想到玄武你又開發出新武器了呢……這門熱線火箭炮是什麼玩意兒啊……”

白虎用頗為傻眼的聲音開口詢問,隻見玄武側著她的頭。

“大規模戰術級破壞兵器十億噸級屠殺粒子炮。”

相當流暢地說出這串長到簡直不像話的單字。

“……大規模屠……呃,所以這把武器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啊?”

“大規模戰術級破壞兵器十億噸級屠殺粒子炮。”

“啊哈哈!玄武你可真是FUCKING地帥呢!”

“……管它是什麼東西,總之因為它太過危險,所以千萬不可以在這個空間以外的地方使用喔。”

聽見白虎的叮嚀,玄武便用力點了點頭。

“就、就算你們使用那種兵器也沒用啦——這個世界是無法可破的啦——”

其中一名“方塊”聲音尖銳地大喊。

“剛剛。”玄武麵無表情地回應。“1%”

“……什麼東西1%?”白虎詢問。

“出力。”

……意思就是才使出百分之一的出力,就具有足以撼動這個封閉空間的強大威力。

“來點更濃的。”

“這……什麼東西更濃啊?”白虎還是稍微吐槽了一下。

“集氣10%。”

玄武低聲說道,隻見藍色光芒再次集中於炮口——

“噗咻。”

無聲無息的藍色光束……一道規模遠超過剛剛那束光波的炮擊,一口氣消滅了近百名“方塊”,空間的扭曲程度也遠比第一次攻擊還要來得厲害許多。

“嗬嗬嗬……如果使出百分之百的出力,說不定就能破壞掉這個空間呢。”

青龍臉上露出嫣然一笑。

“不……不要做傻事了——這個空間就是我本人!要是你們勉強破壞這個空間的話,會害我也跟著死掉啊——”

“啊哈哈,聽見你這麼說,那就更不需要客氣嘍!”

“HAHAHAHA!很遺憾地,如果你們破壞掉這個空間,那待在這個空間裏麵的你們也會統統一命歸天喔!所以啦,你們就快點棄械投降吧——”

“才不要咧,FUCK!”、“嘻嘻嘻……請恕小女子回絕。”、“不要。”、“搖搖頭。”

四人同時做出回應。

“什麼……你、你們頭殼壞去了不成?”

“方塊”以尖銳的聲音詰問,白虎則語氣平淡地開口告知:

“……我們如果死了,頂多也隻是回到罷了。隻要主人還活著,要我們複活再多次都不成問題。”

“你、你說什麼!”

“所以啦……”朱雀臉上浮現出冷酷的笑容。“對於動手欺負過我們家主人的大叔,我們是絕對絕對無法原諒的啊。因為你真的超VERY

FUCK嘛!”

“來個全滿。”

玄武咕噥一句,她肩上的隨即再度散發出藍色光芒。

“你、你們休想得逞——全軍突擊啊——”

千人……不對,隻見總數說不定早巳超過萬人以上,並塞滿了整片大地的大量“方塊”,目泛血絲地朝玄武展開突擊。麵對引發震地巨響、一路不斷逼近的肥胖男子群,朱雀等三人也為了保護玄武而發出呐喊聲。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惡心喔!必殺,FUCKING火鳳凰!”巨大火炎纏繞住朱雀的雙手,當她的手接觸到“方塊”的身體,“方塊”便發出死亡哀嚎聲,瞬間化為灰燼。朱雀一邊發出響亮笑聲,一邊如同跳舞般快速來回縱橫於“方塊”群中,燒築出一座骨灰堆積而成的小山。“集氣完成30%”、“啊啊啊,這真是太有趣了!快點,快點啊玄武,用你那又粗又大又滾燙的玩意兒,將我的身體搞爛吧!來啊來啊來啊!解除1500%的痛覺機能限製!啊啊,現在就連衣服的小小磨擦,都像是灼熱的鞭子一樣不停貫穿我的身體呢!連心髒的跳動及聲帶的震動全都化為甜美的激烈痛楚!人家已經過度敏感到快要死掉了!啊啊,請用驚人的那話兒懲罰侵犯蹂躪我這個糟糕的女人吧——讓我高潮再高潮徹底摧毀掉我的精神吧!用力攪拌我讓我的腦髓整個融化掉吧!FUCK!FUCK

ME

PLEASE!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恍惚恍惚恍惚恍惚恍惚恍惚恍惚恍惚恍惚恍惚恍惚!要去了要去了要去了要去了啊啊啊啊啊————————”青龍完全陷入了瘋狂狀態。曾幾何時,她手上那把本來就已經夠巨大的青龍偃月刀,居然又變成了原本的三倍大。青龍把自己的身體當成陀螺一般旋轉,將站在三百六十度全方位之內的“方塊”身於一一劈砍成上下兩半。“集氣完成60%”、“住手啊———請快點住手啊!”、“……鑽石風暴、鑽石風暴、鑽石風暴、鑽石風暴……”白虎則利用冰柱,腳踏實地、毫不容情地以一次解決三十人的速度持續進行虐殺行動。“集氣完成80%”“OH

NO!拜托請住手!HELP!HELP

ME!”一萬名“方塊”完全顧不得麵子,一起跪下來磕頭求饒,連大地都為之震撅。“嗯——朱雀年紀太小,所以英文隻聽得懂FUCK這個單字而已啊!”、“救命啊!求求你們饒我一命啊——”、“你的發音太糟糕了,人家完全聽不懂啦——麻煩你講日文講正確一點好不好?嗯?什麼——你希望我們FUCK你嗎?”、“JESUS!”、“啊哈哈,開玩笑的啦,其實朱雀英文講得可溜得很呢。OK、OK、I

SEE I

SEE。”、“你、你們真的聽懂了嗎?”、“嗯,換句話說……”朱雀臉上浮現出腹黑的心機笑容,“我們會砍你扁你踹你奸你殺你蹂躪你讓你後悔出生於這個世上讓你品嚐到活生生的地獄之正確定義也就是連你身上的每一條染色體都拉出來砍碎,至於廣義的定意嘛就是救你脫離這個宛如煉獄般的世界啦。”、“NOOOOOO———”、“集氣完成100%”炮口的藍色光芒膨脹至幾乎足夠遮蔽住玄武的身體,並發出類似閃電的光芒及電流聲。“動手吧,玄武!”、“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興奮興奮興奮興奮興奮興奮興奮興奮興奮興奮興奮興奮興奮…………”、“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再見啦,大叔!你這頭FUCK白豬,自己一個人下地獄去吧!”、“住手啊——我還不想死!其他人死了也就算了,但我還不想這麼早死啊啊啊啊啊!”

“發射。”

擴散開來的藍色光芒充滿整個閉鎖空間,消滅了“方塊”、四神,以及空間當中的一切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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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社會當中享譽超過五十年以上,造成諸多犧牲者的傭兵隊,就這麼過於突然地宣告滅亡。

當禦廚槐及式神四姐妹各自擊敗所麵對的成員之後,又經過了一小時。

在位於“梅花”及“方塊”當初為了脫離夜光市而動身前往的地點截然不同方向的另一座山脈當中……

出現了一位麵戴狐狸麵具、身穿帶有花邊裙擺的黑色洋裝,頂著一頭粉紅色頭發的少女。她正是的其中一名成員——“鬼牌”是也。

“……是的,任務順利完成了。”

“鬼牌”對著對講機進行報告。

“……是。以首領,艾理略.THE.為首,及旗下的理卡路德.THE.、劫火.THE.、真.THE.,全部確認身亡。隻不過,艾理略及真並非遭到蛇夫的手下所除滅,而是分別慘絕於特務人員槐及特務人員芙深所召喚的式神手中。原因似乎是因為真出手傷害了特務人員芙深所致,個人認為今後應該多加注意這兩人的舉動……”

“鬼牌”一邊以處理事務的冷靜語氣進行通話,一邊利用拿在手中的傳送用魔導具繪製魔法陣。

“……是,請您放心,那邊也已打理完畢,連我個人都覺得很不錯……是,那我現在就馬上回去……是、是。嘻嘻,請不用太過擔心啦,爸爸——不對……議長。”

一腳踏進畫好的魔法陣當中——“鬼牌”的身體便無聲無息地消失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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