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序章
“怎、怎麼樣……合、合不合適呢?”
站在冬木陽子眼前的優羽,滿臉通紅地開口詢問。
“……很合適。”
陽子簡短做出回應,優羽臉上隨即綻放出相當可愛的笑容。“嘻嘻……”
優羽身上所穿的,是一套繡有上弦月圖案的水藍色浴衣。她那身白皙的肌膚及銀色長發,跟這件浴衣出乎意外地調和。附帶一提,陽子身上也穿著底色不同,不過繡有同樣圖案的浴衣。她們發現這兩件浴衣擺在戲劇部的社辦裏麵,於是便借來換穿。
……在戲劇公演結束之後,優羽及陽子就依照昨天的約定,一同度過午後的時光。
她們不但從頭到尾玩透了所有的模擬店家,還參加了兩人三腳障礙賽、機智搶答大賽、生存遊戲等各式各樣的企畫活動。優羽一直都保持著相當興奮的情緒;陽子雖然被優羽的氣勢嚇得有點退避三舍,不過還是跟著一同好好地享受了祭典活動。她們感情好得就像姐妹一般,融洽地手牽著手,在喧鬧的祭典當中來回閑逛。
她們完全不知道發生於其他地方的大事……諸如降臨在久遠九音身上的慘劇,以及禦廚槐與蹂躪阪芙深,還有式神四姐妹所麵臨的激烈戰鬥等——她們倆隻是專心,甚至令人覺得滑稽地,專心度過了非常快樂的一段時光。
而今——時間已將近晚上八點。夕陽早已西沉,天際高掛著一輪明月。校內絕大多數攤位,現在都正忙著進行收拾善後的工作。而剛好在路上碰到戲劇部成員的優羽及陽子,就這麼被拉去社辦換上這身浴衣(據說似乎是社長的收集品)。
“那咱們走吧。”陽子開口一說,優羽馬上回答“嗯”,並牽起陽子的手。
兩人從戲劇部社辦走出校舍,一路朝著學校運動場前進。多到足以填滿這座廣大運動場的人潮,使整個運動場擠得水泄不通。
因為接下來即將開始的,是為期兩天的最後一項活動——盂蘭盆會舞大會。
……雖然搞不清楚學園祭怎會以盂蘭盆會舞大會當做結尾,不過據說這好像從第一屆學園祭開始的傳統。陽子推測八成是喜歡日本的三日月菖蒲強烈主張“說到祭典,當然就一定會想到盂蘭盆會舞嘛”,所以才會產生這項規定吧……
就在這個時候,設置在運動場中央的木製巨大臨時舞台,掛在其上的許多五彩耀眼燈飾由下往上依序一排一排亮起。
“喔喔,好像要開始了呢。”
優羽雙眼頓時亮了起來。對於自幼在這個地方成長的優羽而言,這算是她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祭典,所以她看見任何事物都會覺得很高興,而陽子也很樂見她開心的反應。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在盂蘭盆會舞大會正式開始之前,請各位仔細聽了!相信各位都已經知道,稱霸本屆的好手,居然是個子嬌小的武士女孩——久遠九音同學!’
聽見廣播的聲音,陽子說“哦……真的啊。”,優羽也跟著說“喔喔,九音真厲害。”
‘為了讚揚九音同學的勝利,咱們接下來要卯足全勁,熱熱鬧鬧地幫她慶祝一下!OK——’
整個運動場隨即響起盛大的歡呼聲及掌聲。
‘那麼——現在有請久遠九音選手登場!’
臨時舞台最頂樓的聚光燈同時打出燈光,但是在舞台正中央——卻不見任何人影。
‘咦……這這這?’播報員發出相當困惑的聲音。
‘喂——久遠選手咧………砰(某人慌慌張張打開廣播教室的門走進來的聲音)……怎麼了……啥,不見了?逃走了?因為覺得很難為情?’
周遭頓時鴉雀無聲,一陣尷尬的沉默橫掃全場,臨時舞台頂端的燈光也跟著熄滅。
‘……呃……那個……其實……就是啊……由於久遠選手因故缺席,所以請容主辦單位省略掉慶祝活動這個項目……嗯。’然後播報員清了清喉嚨,‘那麼……現在主辦單位鄭重宣布,大家期待已久的盂蘭盆會舞大會正式開始嘍!’
播報員雖然興奮地朝著麥克風大叫,企圖重新炒熱現場氣氛,但因現場氣氛曾一度降至冰點,導致學生們的反應不如一開始那樣熱絡。
“話又說回來,陽子……盂蘭盆會舞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舞會都要開始了,優羽才開口詢問。
“嗯……若要解釋清楚的話,其實還有點難說……總而言之,就是一種舞蹈啦。”
正當陽子以再隨便不過的解釋向優羽進行說明之際,臨時舞台的燈飾又由下而上一排一排緩緩亮起。到了最頂端——在一陣特別刺眼的燈光照耀之下,現出身影的是——
‘呀——初次見麵,各位FUCKING大哥哥大姐姐好!雖然有點突然,不過今晚朱雀等人會特別賣力讓大家的情緒HIGH到最高點,所以請大家多多指教嘍!’
四名身上各自穿著緊身皮衣、中國旗袍、毛皮大衣、死人服裝等別具特色服裝的少女……也就是蹂躪阪芙深的式神四姐妹。
朱雀麵前擺著一支麥克風支架,青龍手上拿著一把吉他,白虎手上也有一把貝斯,玄武的麵前則有一組鼓樂器。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居然以樂團型態現身……在場群眾為此感到困惑不已。
不過,四姐妹完全不顧眾人心中的疑惑,隻見麵露妖豔神態的青龍用力撥動吉他,發出“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玄武也麵無表情地開始打鼓,白虎同時緩緩彈奏出重低音的旋律,朱雀則是手握麥克風支架,以驚人的氣勢開始隨著旋律搖頭擺腦。這首曲子陽子雖沒聽過,不過聽起來像是一首節奏非常激烈的好歌,讓人聽了會不禁想要跟著旋律手舞足蹈一番。
青龍的手指以快到令人目不暇給的速度撥動吉他。玄武則像是節拍器一樣正確地敲打樂鼓,偶爾還會表演一下特技,將其中一手的鼓棒拋向空中,用剩下的另一支鼓棒繼續演奏,然後再算準時機接住自空中落下的鼓棒。至於白虎嘛……則是極為普通、樸實地彈得一手好貝斯。
好曲子配合上她們的超級演奏技巧,使得原本就很容易起哄,且對這類突如其來的意外狀況具有極強應變能力的本城居民們的情緒,一下子就沸騰起來。連起初對盂蘭盆會舞不太感興趣,而站在會場外圍遠眺著臨時舞台的學生們,也開始逐漸朝會場中心集中。
“哦哦……這就是盂蘭盆會舞嗎?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帥氣呢!”
“不不,你搞錯了……”
正當陽子一邊跟著節奏輕輕擺動身體,一邊吐槽看傻眼的優羽之時,朱雀握住麥克風,對台下群眾用力揮手。
‘我要開始唱嘍!’
現場傳來“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的驚人歡呼聲。朱雀露出滿麵笑容,以流暢的英文開始唱起歌來。她的歌聲充滿透明感,具有連職業歌手都自歎不如的歌唱實力。激烈的搖滾樂加上朱雀的歌聲,整個運動場就這麼不知不覺地被吸進了樂曲的世界當中——
‘……呃……那個……其實……就是啊……由於久遠選手因故缺席,所以請容主辦單位省略掉慶祝活動這個項目……嗯。’
“……哎。”
聽見擴音器傳出播報員尷尬的聲音,久遠九音不由地深深歎了口氣。
她人在校內……坐在二年D班教室的自己座位上。身上的服裝並非平常所穿那套繡有骷髏頭花紋的和服,而是一件胸口大大敞開、讓內在美隱隱若現的白色洋裝,頭上還戴著一輪由橄欖葉編成的皇冠。由於主辦單位說她需要打扮成與冠軍身份相襯的模樣,因此她被迫換上這套服裝;可是她又覺得若以這副模樣出現在眾人麵前,自己一定會感到非常難為情,於是才會在出場前夕臨陣脫逃。
“……我果然還不夠成熟啊……”
當九音低聲喃喃自語之際——
“找到你嘍——”
教室的門隨著一句輕鬆的話語而開啟,藤堂燈夜由外麵走了進來。
“……藤、藤堂同學……”
藤堂緩緩走向心生動搖的九音,坐在她旁邊的課桌上,然後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九音。
“……怎、怎麼了嗎?”
“……呃,沒有啦,我隻是覺得你這身裝扮還真是誇張呢……”
九音滿臉通紅,急忙用雙手遮住自己的胸口,不料藤堂卻很沒禮貌地麵露苦笑。
“哎呀,你再怎麼遮蓋胸口也……”
九音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
“……真不好意思啊,反正我就是沒有胸部嘛……”
“這我知道。”藤堂笑著回答,卻又突然換上一副認真的神情對她說。“……不過,反正我喜歡的,就是包括毫無女性魅力等一切特質在內的你啊。”
九音很不高興地轉身背對藤堂。
“……請、請不要隨隨便便就說出‘喜歡’這個字眼……”
“嗯——可是我就是喜歡你嘛。”
藤堂再次幹脆地說出同樣的話,九音則用比平常還要沉重的聲音詢問:
“……就算我已變成不吸霧村同學的血便無法保命的體質,也沒關係嗎?”
……當九音撿回一命之後,兩人便前往咖啡廳聽聖司說明與他這份奇跡顯現能力相關的一些情報。包括陽子及優羽目前也遭到他這份能力所束縛,以及至今仍未發現破解這道束縛的方法等……
“霧村這家夥……根本就身處後宮狀態當中嘛,實在令人羨慕呢。”
藤堂語氣輕鬆地回應,九音隨即瞪了他一眼。
“……藤堂同學,我可是很認真地在談論這件事——”
“哎唷,這件事一點都沒有影響嘛,因為你依舊是你啊!”
藤堂打從心裏斬釘截鐵地宣言。九音盯著藤堂的臉看了好幾秒之後,喃喃自語地說道:
“……那一直很在意這件事的我,豈不像是個大傻瓜一樣嗎……”
聽見九音的咕噥,藤堂半開玩笑地笑著反問她:
“你心裏該不會曾經浮現過‘要我吸情人之外的男性血液,簡直太不像話了!’之類的念頭吧?”
“這……我哪來的情人啊?”
“就是我啊,在不久的將來。”
“你、你才沒機會咧………大概……”
“沒關係,反正我會很有耐心地不斷挑戰。”麵帶笑容的藤堂,以相當認真的語氣斷言。“如果能夠在你毛長齊之前得到好答案,那就再好不過嘍……”
“……就物理層麵而言,你的心願不可能實現。”
九音從椅子上起身。
“……因為我……已經……那個……長出來了!”
……時間瞬間凍結。
“………”
“………”
“咦……這……可、可是……咦……那個時候明明……咦,這這這?啊……不過仔細想想,在那之後都已經過了整整一年半……但不對啊,你的身高及胸圍根本一點變化都……”
此時,九音露出銳利的眼神,筆直射向小聲咕噥著一長串不知所雲的台詞,神情又顯得十分狼狽的藤堂之雙眼。遭到夕月學園最強少女的漆黑雙瞳盯住,導致藤堂宛如癱瘓一般,全身動彈不得。兩人的立場在一瞬間完全對調,如今藤堂已徹底被九音的氣勢征服。
“……藤堂同學,既然你心存懷疑……”
“呃……是……”
麵對四肢僵硬的藤堂,隻見九音伸出雙手拎起白色洋裝的裙擺——
“——何不親自確認一下呢?”
式神四姐妹樂團的現場演唱會氣氛,隨著第二及第三首歌而變得更加熱情奔放。
“你們這群FUCKING
MOXXER
FUCKER!朱雀要用嘴巴讓你們全部升天,快點乖乖掏出你們的●●●吧!解放你們那朵被皮蓋住的臭香菇吧!處於萬年發情期的夢遺大哥哥們,你們已經想來一發了嗎!快快快,脫光你們的衣服吧!利用這個機會上了超喜歡的她吧!連超討厭的她也不要放過啊!將FUCK的圈子擴展至全世界吧!不斷地FUCK啊,因為四海一家皆FUCK兄弟嘛,要LOVE
AND
PEACE喔啊哈哈哈哈哈!隻管退化成猴子吧你們這群FUCKING
YEXXOW
MOXXEY!”
當朱雀朝著麥克風飄出一大串簡直不堪入耳的下流MC脫口秀之時,青龍縱身跳到她前麵,一邊煽情地扭動著柳腰,臉上同時露出恍惚的表情,並以宛如自慰般的手指動作彈奏手上的吉他。整個運動場被一股奇特的熱氣所包圍,群眾們全都像是喝醉酒一樣,滿臉通紅地隨意扭動身體。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都瘋狂到很E的境界嘍!接下來要獻唱第四首歌,曲名是‘獻給你的深情話語’!”?{編注:E發音同日文“i”,在此指“爽”意}
朱雀發出響亮笑聲之後,隨即開始唱起這首歌……
“我愛你FUCK~這份心意再也克製不了FUCK~你那偶爾感到沮喪的側臉看了令人心痛FUCK~我偷偷鑽進你的被窩裏FUCK~隻要一想到你,我的胸口就火熱起來FUCK~連凍如冰霜的身體也跟著火熱起來~其實我很想讓你看見我的一切啊FUCK~不過我就是無法坦然麵對自己——所以才會不自覺地耍壞心眼啊~FUCK~FUCK~FUCK~超FUCK~”
……雖然歌詞糟到無與倫比,不過由於歌聲本身相當精彩動聽,曲調也是十分帥氣的搖滾節奏,因此全場氣氛還是相當熱鬧。朱雀利用間奏時間,再次展開MC脫口秀。
“附帶一提,這首歌曲的歌詞乃是由貝斯手白虎所寫!我隻是拜托她把心情率直地搭配上曲調,沒想到她居然就寫出了這麼一首煽情的歌曲呢!白虎真是大變態!”
“個、個人才沒有把FUCK這個字眼用在歌詞上!朱雀,那明明是你擅自……”
“嘴上說的是一套,身體倒挺正直的嘛!大家看,她整個人都已經濕透了啊!”
“這隻是汗水!”
“啊哈哈哈,那你幹嗎不把那身熱死人的衣服脫光咧!”
“呀!快住手快住手!我才不會讓那個人以外的人看見自己的裸體!”
“哦哦哦,突如其來的炸彈宣言呢!難不成在大衣下麵……啥都沒穿?可見你真的是個名符其實的超級大變態啊!”
“這也怪不得人家啊!因為真的很熱嘛!”
“……那幾個大傻瓜……事後我非好好懲治她們一番不可……”
聽著從朱雀及白虎的對話由醫務室開著的窗戶外麵傳來,她們的主人——如今躺在病床上的蹂躪阪芙深不禁滿臉通紅。
“……哎呀,芙深姐……難得一次祭典,就通融她們一下吧……”
同樣躺在隔壁病床上的禦廚槐,則麵露苦笑地安撫她。兩人因為與“梅花”戰鬥時身受重傷,所以在接受過治療之後,隻能動也不動地躺在病床上休養。
“嗯……你說的也對……”
由於芙深希望至少式神四姐妹們能夠好好享受一下這場祭典(這純粹隻是借口,事實上她隻想找機會跟禦廚獨處,好好談情說愛一番),所以才再次將因為對抗“方塊”而回歸的她們召喚出來……不過此時芙深心想:她們未免也玩得太過火了……居然還唱起夾雜著許多禁止播放字眼的怪歌。
就在這個時候,MC脫口秀再度上演。
‘小槐哥哥!你有沒有好好地跟我們家主人來一場FUCK啊?那個FUCKING老太婆可是對大哥哥一見鍾情兼死心塌地,而且其實她是個超頂級的被虐狂,所以就算硬上、盡情玩弄她也一點都不會有問題的啦!巫女服雖好,但巫女的生●●●可是更讚的玩意兒喔啊哈哈!反正她又沒穿內褲,就算不用脫光衣服也可以享用喔!用你最自豪的XXXOOO及兩腿間那把掛著兩顆球的ARONDIGHT讓她升上極樂天堂吧!如果有心的話,可以順便連她小屁屁的第一次也帶走啦,相信感覺應該是很E才對吧啊哈哈哈哈!’
“混、混賬東西……我非殺了這頭死鳥不可……”
眼見芙深額冒青筋,氣衝衝地想要離開病床,還躺在病床上的禦廚急忙發動模式阻止她發飆。
“快點放開我啦,槐……好痛……”
“你要安靜一點休養才行,否則傷勢好不了啊……嗚……好累……”
體力耗損早已超過極限的禦廚,現在根本還處於無法隨意發動奇跡顯現能力的狀態。為了不讓禦廚繼續勉強自己,芙深隻好乖乖放棄抵抗的行動。
“……好啦,不要再勉強自己,好好睡上一覺吧,槐。”
禦廚解開綁住芙深的光繩,靜靜閉上雙眼,然後小聲對她說:
“……芙深姐……”
“怎樣?”
“……朱雀剛剛說的那檔子事……我想跟芙深姐做做看……等我們傷好了之後……再來……做做看……好不好………”
意識逐漸模糊的禦廚槐,口齒不清地咕噥著,隨後便發出規律平緩的睡眠呼吸聲。
一個字一個字仔細聽槐說完這句話的蹂躪阪芙深——則像個羞澀少女一樣,滿臉通紅地埋首於枕頭當中。
另一方麵,在同一個時間——
在腹地如同被切走一部分的蛋糕一樣,呈現扇狀的夜光市中心地帶當中,有一座會讓人聯想到歐洲古堡的巨大建築物——夜光市市政府聳立其中。而在這棟建築物的最頂樓,隻限少數官員才有資格進入,入口掛著‘執務室’門牌的房間裏麵,赫然可見身穿晚禮服的冰川真那端坐在真皮座椅上。
而這間燈光柔和,內部裝潢高貴典雅的房間裏麵,有超過十名以上的人類並列在真那及站在她背後待命的年輕女秘書麵前。
……對市政府一概不感興趣的學生們也就罷了,但如果換成在夜光市內工作的人看到這些人,八成會大吃一驚吧。
白木黑須——夜光市市長、河崎博嗣——月光症候群中央研究所所長、岩原五郎——夜光醫院院長、舞阪霧子——市立夜光大學校長、鄉田剛——夜光市警察局長——
這些人統統都是立於夜光市最上層的高階官員,他們正是讓夜光市在短短十五年間發展至此的最大功臣,同時也是夜光市行政係統的中樞成員……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事實上,他們不過是一群沒什麼特殊才能的烏合之眾罷了。例如白木黑須原本隻是個被擠出發跡路線的官僚,而且又很倒黴地被分派到管理偏遠地區的閑暇職位;河崎博嗣是默默無聞、毫不起眼的遺傳基因工程教授,還曾經因性騷擾罪名遭到逮捕;岩原五郎是個因為醫療疏失而遭到左遷的外科醫生;舞阪霧子則是在十五年前,很不幸地被分發到夜光市的新科教師:鄉田剛則是曾經在夜光市尚未發展成形之前的廢村裏麵駐守過的員警。
他們扮演著掩人耳目的角色,而實際上冰川真那與三日月菖蒲……以及在一般社會當中位居有力立場,又因著三日月菖蒲花費長達千年以上的時光所建立起來的人脈,而願意襄助一臂之力的諸多及人類們,才是夜光市真正的核心成員。
……隻不過,就算他們隻是裝飾品,但既然背著這些頭銜,也導致他們或多或少都擁有某種程度的財力及權力。至少足夠提供他們瞞著真那,在暗中策劃一些不當陰謀。隻是話又說回來,當初就是算準他們沒這個膽量,所以才會把他們拱上高階官位就是了……
“嗬嗬……今天特別請各位齊聚一堂,是因為在我們當中……出現了背叛者唷——”
真那以毫無緊張感可言的柔緩語調,開門見山地說出重點。在場所有夜光市幹部們頓時麵露動搖神色。
“您、您說我們當中……有背叛者?”
一副小市民模樣的市長,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是啊——”真那臉上浮現出溫柔的微笑,不過她的眼神卻不帶絲毫笑意。
“相信各位應該都知道,昨天中央研究所被炸毀了呢。河崎先生還真是好運啊,那個時候剛好有事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