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Ri是什麼意思？”老頭用詢問的眼光看著臉皮抽搐的瑞德：“是哪裏的方言？”
“沒什麼，今天太陽不錯。”瑞德吐了口氣，看了看窗外陽光，又問老頭：“那麼至少，你該給我足夠的提示。”
“好吧。”老頭點了點頭，將瑞德隨意地夾在腋下，十幾分鍾功夫，走到村外一條小山坡上放下，山坡下麵，是一道幽深的河穀，河穀深約二十多米，米爾河河水滾滾向南麵下遊河道奔湧而去。
“這裏在一百多年前還是一個熱鬧的地方，你看那裏，原來有一座橋。”
瑞德爬起來，順著老頭手指果然看到河穀最狹窄寬約十七八米的一處地方，兩邊各有一處木橋的橋頭殘骸，又聽老頭繼續說道：“從前眾多南去希瑞西亞、地中海域，還有更東麵那些異教徒的國度做生意的商旅就從這裏南下，不過自從橋毀了之後，他們都選擇另一條差不多遠的路徑去了，這裏也就荒涼了下來。附近的鄉民也很想修整這座橋梁，但是這二十米寬的河穀，修橋的難度實在是不小，這座橋梁最初，就是一位生長在這裏的魔法師用法術搭起來的。”
說著老頭手一揮，對岸的河穀草地上，露出一大片暗色的條紋，組成玄奧的紋路，瑞德認出那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有些驚訝地嘴巴張開。
“後來，另一個法師經過這裏，選擇石頭作為設計材料繪製法陣，試圖建一座更堅固的新橋梁，但是因為某些事情，準備工作隻做了一半就匆匆地走了，再也沒有回來。日後經過的一些法師，包括老頭子我，都懶得在這上麵繼續費工夫，你知道，法師大都窮心研究法術的奧妙，至於這一小片河穀，法師自然有方法方便地飛過去，更不需要用什麼橋梁，所以我們寧願多花點時間研究研究難以解決的問題……”
瑞德點了點頭，因為日夜沉醉於對超越凡人力量的探索，法師大多數冷漠不近人情，雖然老頭在村裏經常幫人看病，人緣不錯，但是也是一種偽裝，瑞德與老頭相處了一陣，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霍特老頭骨子裏的那股遺世獨立。
視凡人如浮雲，雖然表麵上親近，但是想要讓他真心為了這些人做些什麼，恐怕他懶得消耗那個精力。
老頭目光從橋梁、法陣轉向天空，語氣變得空靈：
“我們生存的世界源自本源的演化，無論你，我，還是一草一木，高山溪穀，最核心的部分都是一樣。我們尋求力量，也是對本源與自我的探尋，探尋力量的先輩們，從本源的規則麵衍生出了奧術，本源的物質麵發展出了煉金術，從本源的能量麵發展出了魔法，而從自我的肉體和精神，分別發展出了武技與靈魂術……後來者們在這些開辟好的道路上或擇一而行，或按照自己的條件多項選擇，形成了各種各樣種類的強者……自我的道路，最好還是自己尋找，你或許可以通過這座橋梁，找到那條道路……”
“你讓我修好它？”瑞德有些吃驚地望著那半徑約三十多米的巨大法陣，和寬近二十米的河穀，心中計算著在這生產力落後的世界，搭建這樣一座橋梁要消耗多少人工……
“不錯，無論你用什麼辦法。”老頭笑笑：“你不一定非要利用那座殘破的魔法陣，你也可以研究研究工程學，召集人手開展一項工程，你如果擁有那樣的頭腦與交際說服能力，相信不需要武技魔法，也能在羅曼王國生活的很好，這也是一種道路；
同樣，你也可以試試用自己的力量，一塊石頭一塊石頭地把這橋壘起來，如果你能通過這條道路走向成功，堅毅的膽魄和強壯靈敏的肉體能讓你成為一名出色的騎士，但你可要小心，從那裏摔下去，即使不死，也要飄到兩公裏多外的下遊，自己找路回來；
就像那樣，你可以隨意選擇自己的方法，或者說是道路，不過我最多等你到十二歲，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完成這一件工作，隻能說明你的素質與我收留弟子的標準有些距離，老頭子我隻能說一聲遺憾了……”
老頭說完了長篇大論，就在一邊，饒有興味地看著瑞德的表情。
“這真是個偉大的工程啊。”
沉默良久，山崗上的一歲小孩望著河穀上的殘破的橋頭遺跡，目光遊移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