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最是不舍(1 / 3)

許諾恢複意識便本能地掙紮想要坐起來,卻扯到了手上的輸液管,悶哼了一聲,就被人雙手拽住,“別動,許諾。”

童翊航的聲音,喑啞而沉重,像是哭過。

許諾掙紮的更厲害,不顧童翊航的勸說,或者是他潛意識裏不想聽到童翊航接下來要說的話,他沒辦法喊很大聲,還是盡力地擠出幾個字,“放開我。”

“許諾!許諾!你!”眼看沒辦法耐得住許諾,童翊航就喊了一句,“別動!我帶你去見他!”看著許諾突然安靜下來的樣子,童翊航真的覺得自己沒辦法告訴他,那是不是就等於直接給他的人生宣布死刑。許諾側耳,微微顫動的睫毛成了他忐忑心情的寫照,不敢聽,又很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怎麼樣了。

童翊航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拉了一下許諾,說了一聲,“跟我來。”

許諾不知道自己被帶著走了多遠,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在想些什麼,或者什麼都不敢想。一路上刺鼻的福爾馬林始終讓他心緒不寧,他想,這次要是出院了,以後再也不要來這裏了,這種絕望的味道真的是受夠了!

突然停了下來,許諾微微楞了一下。就聽到童翊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就在你的麵前。”

許諾的眼神亮了一下,聽到前方的寂靜無聲,揚起的笑容立刻變得慘白,就像瞬間掉入了冰窖全身冰冷的感覺,讓他的聲音開始發抖。但是,他還是努力揚起嘴角,輕輕喚了一聲,“景言”

沒有人回答。突然感覺到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前的地方,還是在這個醫院,在這個地方,在一次麵對那個人的離開。隻是,這一次這個人永遠不會再回來。

許諾開始征愣,四周安靜。他能聽見童翊航微微吸氣的聲音,但是,為什麼聽不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抬起腳步走了兩部左右停了下來,緩緩伸出早已顫抖的右手向前方探去,碰到了冰涼的白布觸電般縮了回來。他搖了搖頭,“翊航?翊航?”他太緊張,聲音有些變調。

童翊航聽到便快步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許諾。”

許諾還是朝著前方努力地睜大眼睛,仿佛就在虛無中看見了那雙眼含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手插著西裝褲袋凝視著他。許諾喊了一句,“傅景言!”影像消失了,前方仍舊是一片空白。可是許諾不相信,活生生的人啊,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明明還能感受靠在他懷裏的溫暖,明明他說的那句話“就是一輩子了。”還在耳畔時常響起,明明,前一秒,他還問“你在哪?”

我在這啊,可是,你在哪兒呢?

“景言,景言。。。。。”許諾抑製不住顫抖的身體,一直在喃喃地喊著這個人的名字。童翊航皺著眉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失去摯愛,安慰有用麼?他轉頭看著閉著眼安靜躺在那裏的傅景言,蒼白的臉讓自己覺得好陌生,和他相識了這麼多年了,連自己都無法接受他的離開,更何況許諾,那個視傅景言如生命的人。

“許諾,”童翊航拉起他的手,攤開他的手心,“這個。”許諾的手下一秒便碰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許諾握緊了拳頭又打開,眼淚就這麼不經意間掉了下來。他茫然地抬起頭看向童翊航的方向,得到了童翊航的回答。

“他留給你的吧,上麵刻有字母。諾言的意思,”

許諾低頭,眼淚止不住地掉在銀戒上,無聲無息。諾言,許諾和傅景言。可是,為什麼呢,怎麼會這樣。怎麼會。。。。。。。也許現在和三年前唯一不同的就是,自己沒有再歇斯底裏,隻是緊緊握著手裏冰涼的銀戒。他知道,傅景言就躺在自己麵前的床上,也許臉上被蓋上了白布。隻有綠茶在一旁哼哼,像是在嗚咽。

許樂趕到醫院,看到的就是許諾低頭啜泣的樣子,從來沒有見過哥哥這個樣子,即使在在自己父親過世的那一刻,許諾就是那副冷靜得不像話的樣子,從來沒有把自己的脆弱展現在別人的麵前,一直都顯得那麼堅不可摧,可如今,這個人卻在自己麵前泣不成聲,哭得像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