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完美感官】(3)(2 / 3)

那個小眼胖子勢利,跟著關老爺子純粹為了個錢字。之前和那光頭是一夥的。光頭是個狠角色,血裏來血裏去的,人擋殺人,神擋殺神,跟煞鬼一樣。神眼係統還沒投入運作的時候,人人都怕他。有錢的怕不要命的。兩個都是後來跟的老爺子。他們原來的那個地盤被老爺子吞了,不過他們也是人才,老爺子就收了他們做事。關老爺子不擔心他們會反起來,親生兄弟也會窩裏反。都是生意人,隻要有錢就好說話,比那隔著肚皮猜你儂我儂人情冷暖來得容易。不過現在關老爺子大勢已去,這兩個人早就坐不住了。

那個白頭發的刀疤臉是關老爺子以前的手足,一起拜的把子,一起打的江山,忠不忠心關月不清楚,那情分相信還是有一點的。但情分不能當飯吃。這個人城府很深,做事縝密滴水不漏,連關老爺子也忌憚他幾分。因為擅長經營,所以刀疤臉管的那個盤口是關老爺子手底下收成最好的。關月沒領教過這人的本事,但常聽旁人提起,就覺得這人不簡單。

桂娘是這群人裏最好說話的一個,處事圓滑,人緣極廣。遇了事,提她的名諱,道上人一般都會給個麵子。據說她年輕的時候極其潑辣,軟硬不吃,手段高明。老了有所收斂,改念了佛,臉容也顯露幾分莊嚴寶相。那串西瓜碧璽還帶在手上,不過改了個秘銀蓮花墜子上去。

因為天氣原因還在路上趕的那個也是關老爺子的手下。從資料上看是個獨眼龍,老爺子打江山時底下的一個小角色,也許是有幾分能耐,得到老爺子的信任,老爺子看他做事盡心本分,就分給他一塊小地盤管管。雖沒什麼起色,倒也沒出過差子。

主要的盤頭就這麼幾個。萬華來的人裏有幾個吃裏扒外的,關月老早就知道,還不過因為當時是關莎做頭,他也就懶得說,想不到留下了這麼個後患到今日。其他來的人,大部分都是來湊熱鬧的,看看風往哪邊吹。

大雨傾盆。

山上的水都彙集起來,混著黃色的泥流。

雷聲陣陣,電光閃爍,鼓點一樣的落雨聲撞上堤壩的潮水般震耳欲聾。

等關月回去,宴會照舊進行。那個獨眼龍也趕到了,淋了雨,腳上泥濘,也不知道從哪來,秦時山吩咐仆人幫他清理。照西洋的規矩,宴會要有香檳,要有樂隊。大廳裏長龍一樣擺了白布蓋住的桌子,上麵是琳琅的自助餐點。透明的酒杯擺成金字塔狀的酒陣,蜂蜜色的香檳與泡沫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泛出有誘人的色澤,香味襲人,像一盞倒立在地麵上的水晶吊燈。管弦樂隊,薩克斯管、大提琴、小提琴、長號、短笛等等,是有著全套樂器的大樂團,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台子上演奏著《G大調小步舞曲》之類的名家樂曲。女人們的發型新奇各異,珠光寶氣,男人們的著裝就顯得深沉許多。整個會場的氣氛都十分活躍,手握香檳四處遊走,歡聲笑語,和素不相識的人交談,或是轉瞬即忘的寒暄。一小堆一小堆的人們忽而分散忽而聚攏。打著領結穿著統一製服的侍應們在人群裏小心避讓穿梭。

“關月~關月~”小艾找到正在應付大人們的關月,層層疊疊的紗裙讓她就像是一團泡泡雲飛進了男人堆裏。

關月向人們抱歉地笑了笑。“在下的未婚妻,失陪一下。”

小艾一路扯著關月的手臂把他拉到走廊裏。“我來了這麼久,你幹嘛不理我,連人都看不到。”

“我不是在麼?”

“沒有,我怎麼找你都找不到。”說著說著,小艾的眼淚就流出來了。

“誒,你別哭啊。”誰哭都可以,就是眼前這個人一哭關月就有些受不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月掏出左口袋的手帕給她。

小艾委屈地癟著嘴接過去。

關月說:“哭了就不好看了,懂麼?”

“嗯。”

“我這幾天是真的有事情。要不你住下來,過幾天我帶你去遊樂園玩。”

“真的?”小艾瞪大眼睛。

“真的。”關月暗忖,算是順道,反正他到那邊去有事情。

小艾開心地笑著撲過來抱住關月。這時從大廳裏出來一個瘦瘦高高皮膚白淨的人,看到兩人一愣。“啊,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

小艾頓時紅了臉,害羞地鬆開手。忽然她發現那個人有點眼熟,不由驚訝。“露絲瑪麗!?你是露絲瑪麗嘛?真人比電視上還漂亮呢!”

那人微笑著點點頭。

“你可以給我簽個名嘛?啊,還要合照。”

“好的,小姐。”

關月感覺自己像是多出來的那個。這種感覺真讓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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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時間漸晚,賓客慢慢地散了。不過因為天氣原因,雨越下越大,到了十一點左右,竟然連飛行器都無法起飛。窗玻璃上的雨水清不掉,像蓋了一層水幕,視物扭曲。風向大刀一樣刮過來,雨水一陣一陣的潑,像有人在天上從上往下倒水。山裏地況複雜,飛行器根本不能行駛。於是有部分客人留在關家老宅裏過夜。關家宅子有很多客房,是因為當初建造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平時雖然不住人,但擺設俱全,也有仆人按期打掃。

關月看了看休息室,留下來的那幾個才是今晚好戲的主角。

小眼胖子正握著球杆站在撞球桌前,那個矮小的身子,就像要趴上去了一樣,滑稽可笑,和那長長的杆子十分不成比例。萬華的一個股東拎著酒瓶,站在桌邊,也握著一根杆。邊上圍了幾個觀戰的。獨眼龍悶悶地坐在靠牆的單人沙發上吸著煙。桂娘的邊上也坐了不少人,有說有笑,有幾個個是關月的旁係親戚,也有萬華股東。本是男人的休息室,她一個婦人家在裏麵也能應付自如。關月這邊,坐著那白發刀疤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