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處風景】(6)(3 / 3)

中途。宿舍裏回來了一對女學生,還沒走進房間就開始親起嘴來。蕭雨聽到那被壓抑的喘息與嚶嚀,嘖嘖兩聲。在學校裏呆了幾天,這種事她也看到了不少。女孩與女孩之間,好像是在談戀愛,有不一般的過分親密的舉動。學生間有嚴重的等級分化,高年級欺負低年級,在老師看不見的地方堵住對方踢打,或者抓著對方的頭發拉近盥洗室。因為身份是轉學生,蕭雨來校的第一天就收到了“問候”。不過她看起來眼睛大大的,為人和善,一副瘦弱的樣子,但畢竟是受過訓練,動起手來反而是那些大小姐們招架不過。

從宿舍樓出來,一時間沒想到什麼事情要做,蕭雨走回了廣場。

遠遠地看見熟悉的身影讓她驚訝。敖烈興高采烈地用氣槍玩著射擊遊戲,每擊中一次就開心地大呼小叫。周圍圍了不少人。李催命滿臉不爽地站在他邊上,懷裏拿著亂七八糟都是敖烈贏得的獎品。

“前輩?”蕭雨奇怪地叫了一聲。敖烈不應該出任務啊,他不是請了病假麼?

敖烈聞聲轉過頭,立馬丟下槍跑到蕭雨麵前。“小雨~”

李催命從店鋪裏的一臉肉痛的學生手上接過敖烈剛打下來的東西,艱難地從圍著的那群人中擠出來。

“醫生。”蕭雨問好。

李催命點頭示意。

手一抓,從李催命懷裏扯出一個毛線頭發的布娃娃,敖烈遞給蕭雨:“喏,送你的。”

“呃,謝謝。”蕭雨接過來。“話說前輩不是生病了嗎?”

“哪有,還不是這家夥搞的鬼。不過他今天不上班,我好說歹說把他帶出來了。”敖烈雙手擱在腦後,得意洋洋地走著。蕭雨並排走在他邊上。李催命跟在他們後麵,懷裏的東西滿得像個小山,一晃一晃地就要掉下來似的。

“你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挺好,但是沒什麼進展。”蕭雨歎氣。

“歎嘛氣,不是還有時間嗎?再找不到到時候就把校長保護起來不就得了。”敖烈一點都不在意,左看右看的。“這地方可真熱鬧啊。看吧老頭,沒白來!”

每個小鋪子裏的主題都不一樣,被精心布置過,像五顏六色的小方塊,一行行地排在廣場上。女學生們都笑盈盈地,有些店裏的學生脫下了修女服,換上了相對應的服裝。人群裏有有少數有頭有臉的人物,更多的是學生親戚,已經畢業的學生,還有各方記者。穿插走動著打扮亮麗的招待,手裏或提著有花的籃子或拖著寫字板。從演出退下來的還沒改變妝容,就興衝衝地逛起來了。

高科技為遊園會增色不少,有金魚在半空中遊動,吉祥物一樣的東西往頭頂噴灑著雪花,棚子頂上飛來飛去的馬車。偶爾有貪玩的孩子換了虛擬裝束變成卡通形象在人群中跑過去,被撞到的人都會一笑而過。

吹奏部占了廣場噴泉邊上的場地,搭起垂有流蘇和絨布的遮陽棚,在那裏做自由表演。不過總有幾個偷懶的躲在邊上一邊吃一邊說笑。不時有學生過來串場子,一堆堆聚著,遮陽棚底下竟然還有些擁擠。

整座小島似乎被籠罩在彩紙與糖霜裝點的雲朵裏,蕩漾著樂曲。那座與外界相連的鋼鐵吊橋也掛上了彩幅,還陸陸續續地有客人到來。

一個壽司小攤外麵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與喝彩。一個長發及腰的女孩子,表演了東洋劍道。高挑拔萃,舉手投足之間有幾分清靈仙人之姿。靛藍色的劍道服,寬大的袴褲走起來像裙子一樣翻著浪花。敖烈看著新奇,就牽著不明所以的蕭雨跑了過去。等到了邊上,那個女學生已經退場。

============================================================================

杉田雅紀解下劍道服,折得端端正正地放到一邊,然後換上修女服,戴上袖章,把武士刀掛到腰邊。

校長昨天召見她的時候神情似乎有些不對。杉田雅紀很會看人,從小就學著揣摩人的心思。昨天她們抱在一起的時候,她能感覺到那個人,心不在焉。

作為自己的學生會會長,私下裏又是十分親密的關係,關莎十分信任杉田雅紀。可昨日那種曖昧的刻意的隱瞞,杉田雅紀很容易就察覺了。不過關莎沒有說的意思,杉田雅紀也就沒有問。離開時,關莎隻是再次叮囑拍賣會的事項。

有著將近百年曆史的聖瑪利亞學院,曆經風雨滄桑的背後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而杉田雅紀隻接觸到了那個秘密最外麵的一層,就像洋蔥,剝掉一層,就好像沒有減少一樣,還有一層又一層包裹著。

關莎喜歡女孩子。年輕的,漂亮的,最好是帶點性格的女孩子。她自己不能生育。她把杉田雅紀安排在身邊,既像是像朋友,像戀人,又像是母女。

杉田雅紀不知道自己漂亮在哪裏,但是見過她的人都那麼說。在她的眼裏每個人都是長得一樣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一樣,很難認出來。男女老少,她都是從衣著,身型,步態,嗓音這種側麵信息推斷的。讓她去找一個人,她覺得氣質比相貌來得更加直接明顯。還有,眼神。

眼神是最不一樣的。眼睛裏麵有一顆心。

看了一眼鏡子,雙手十指張開像梳子一樣順過頭發。

杉田雅紀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和關莎維持著那種關係,幫她做那種事。她心甘情願。

想要得到什麼東西,是要拿代價來換的。隻不過,這個代價,在之後要加倍的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