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的手一直輕輕放在沈千幸後心,輕柔著,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沈千幸稍微緩和了一點,轉身抱著顧辭的脖頸,將臉埋在他的頸窩中,一瞬間陰沉得無以複加,隻是靜靜聽他們說著,並不插嘴。
韓玥哼了一聲,即便是如此,也叫她難以氣消。弄虛作假,欺君罔上是事實,有什麼樣的理由都不行!她看著青霓道:“說起來奇怪,你叫沈青霓,你哥哥叫安靖遠……你們怎麼不同的姓氏?你又怎麼會到了千幸的身邊?”
說到這個,青霓自然無法避免的想起以前在槐洋縣經曆的種種痛苦回憶,“奴婢是庶出,爹爹在外留情所生,所以隨了娘的姓氏。故此嫡母也是因為此事萬般苛待,後麵更是將奴婢賣到了青樓。幸而得小姐相救,將奴婢一直留在身邊到了現在。”
“如此機緣巧合,也是你的福分了。”韓文軒高歎了一聲道。
韓玥卻是火氣更大:“你這嫡母是什麼東西!若是叫我擒了來,定然將她大卸八塊!”
青霓眼中泛著淚,輕輕笑道:“韓小姐嫉惡如仇,青霓心領了。現在伺候在小姐身邊,小姐和玲瓏姐姐一直拿奴婢當姐妹對待,奴婢已經知足了,過去的便過去了,以後若是迎麵撞見也隻當不認識,絕不白白髒了自己的眼睛。”
“甚好,不愧是千幸看中,很有幾分她以前的影子呢。”韓玥握著青霓的手誇讚道。
沈千幸壓根就不記得這些,隻覺得玲瓏和青霓待自己如沐春風,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舒服極了,竟然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內幕。她不禁從顧辭懷中探出頭,握著青霓的手,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她,這個時候隻是一記眼神也就夠了。
顧辭和韓文軒沒再繼續和她們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些你是如何查出來的?”顧辭見沈千幸的情緒已經慢慢穩定下來,又和韓玥青霓聊在了一起,和韓文軒說話時便可以壓低了聲音,免得讓她聽去了什麼,再叫她生出一些不好的情緒來。
韓文軒不羈地攤坐在黃花梨木的椅子上,端著蓋碗悠然自得道:“今年的秋闈已經開始,你既然已經提早吩咐了,我和玥兒自然上心。在初試就搜羅北京大小地方的考生名冊,立刻就發現了安靖遠。隻是他沒有參加初試,因為沒有保人,所以被擼了下來。想必他也是不甘心吧。”
顧辭心中自有思量,眼下默不作聲。
韓文軒道:“其他的,基本上和青霓說的一樣,我就沒有複述的必要了。容王殿下,現在這個人已經浮出水麵了,殺還是不殺?”
“暫且先留著。”顧辭立刻做出了決定,此人在沈千幸連失憶後都直接影響到她心情的人,一刀殺了未免太便宜他,顧辭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能有這麼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