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打人的是方琳琅,這個丫頭一向狂妄得很。慧妃和顧寧如何被處斬?還不是她的死諫!”徐皇後正溫柔地給顧寅擦拭著他的額角,說完這句話好似忽然明白了什麼,牙齒猛地密密咬合在一起,瞪著顧寅道:“你今日入宮,莫不是為了王舒被打的事情跑到皇上麵前告狀,要發落方琳琅?”
顧寅露出一臉委屈:“那王恒也替兒臣做了不少的事情……況且此事牽連到容王府,兒臣也是想著能扳倒顧辭再好不過了。”
聞言,徐皇後險些忍不住胸腔中翻湧出來的怒意噴出火來,她銀牙欲碎地狠狠甩了顧寅一個耳光,急促喘息著大罵:“你怎麼就蠢笨到了這樣的地步!”
顧寅一驚,立刻從床上滾落下來,“母後息怒,父皇已經因為此事將兒臣責打了一頓,母後又這樣生氣可也也要打兒臣一頓?”
徐皇後氣得在原地來回踱步,將宮裏的下人都遣下去後才指著顧寅的鼻子教訓道:“打你是活該!你是太子!堂堂一國儲君,竟然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紈絝而告到禦前來。告得還是顧辭那一些人!你是出門前沒帶腦袋來嗎!母後且問你,那顧辭此番回來按兵不動,無聲無息,你可有事先察覺?”
顧寅捂著臉支支吾吾道:“沒有……那我們安排在沐風穀的暗衛一個都沒有回來,全讓他殺了,兒臣如何得知啊?”
徐皇後狠狠吸了口冷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發間的纏絲金鳳步搖隨著她的動作簌簌作響,晃出一片金光來,“顧辭身邊沒有軍隊沒有侍衛林立,破綻百出長達半年之久我們都沒有將他血濺沐風穀,你怎麼就能斷定僅憑一個小小的王舒就能扳倒他!”
顧寅不說話了,窘迫得無以複加。
“你如今是太子,不知道比他金貴多少,現在顧辭又回來了,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來日方長你不懂嗎?以後多得是有機會和他鬥,你這麼著急幹什麼!”徐皇後也不愧是經曆過後宮血腥的人,看事情尤為長遠,隻是可惜生出了顧寅這樣蠢笨的兒子來。她蹲下身將顧寅扶起來,語氣微微軟了些,“如今北境戰事一觸即發,皇上還要仰仗顧辭的西北大軍,在這種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皇上是斷斷不會允許顧辭有所意外的。顧辭要是在這個時候沒了,那西北之地就要失控,十萬精兵亂成一團,如何和北嵐作戰?”
“是兒臣魯莽……”顧寅懨懨說著。
旁人越是跟他說顧辭有多重要,越是讓他覺得自己這個太子是如何得可有可無。
“眼下不是和顧辭交鋒的好時候。顧辭深愛沈千幸,如今沈千幸失憶,顧辭自然會將心思放在她身上,我們暫且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你隻要好好盯著瑜王的動靜,坐穩太子之位,比什麼都重要。”徐皇後語重心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