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相視而笑,猛然間,我裝作很不經意地說了一句:“鄭緒龍死了。”
這是我事先設計好的,為的就是打全林一個措手不及。
全林一下子定在那裏,片刻後,才慢慢轉過身來。
全林一臉吃驚的樣子:“你說什麼?”
我一字一頓地又重複了一遍:“鄭緒龍死了。”
全林:“怎麼死的?什麼時候的事兒?”
我:“被人捅死的,就在前幾天。”
全林眉頭緊鎖道:“你跟他還有聯係?”
我:“聯係倒談不上吧,前幾天他主動來找過我。”
說話間我的目光一直盯在全林的臉上,準確地說是在他的眼睛上,全林被我盯得有些不自然。
全林:“你不會懷疑是我殺的他吧?這可就有點荒唐了。”
我:“如果我懷疑你的話,早就告訴警察了。”
全林恢複了平靜:“本來就是沒影的事兒。”
我:“那天鄭緒龍告訴我,肖妮當年的流產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謀殺。”
我故意把謀殺兩個字說得很重,可出人意料的是,全林卻出奇的平靜。
全林:“看來我估計的沒錯,你已經知道了足夠多的事情。不瞞你說小穆,肖妮當年流產是人禍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新聞,我一直就知道,隻是不便說出來罷了。”
我:“你確定你知道的就是真相嗎?”
全林:“確定不敢說,但也應該八九不離十吧。讓肖妮流產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媽媽,她媽媽一直就反對肖妮生下那個孩子。”
我:“所以你也就默認了那個結果是嗎?”
全林麵露不悅:“我隻是告訴你我的推斷,和我參沒參與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好了,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我慢悠悠地說道:“如果不是謀殺,也有可能是因為你有生理缺陷才導致肖妮流產,劉豔流產似乎也是這個原因吧?”
已經走進轉門的全林返身走了回來,漲紅的臉上怒目圓睜地瞪著我。我則神態從容地望著他,漸漸地,全林臉上的慍色在一點點褪去,到最後竟然冷笑了起來。
全林:“小穆,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愛自作聰明。想激怒我是嗎?你太天真了,以為看到那張檢驗報告單就一葉知秋了嗎?差遠了。實話告訴你,我是去醫院做了檢查,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劉豔流產的原因已經查出來了,是因為她在廣州的時候吃了太多的蓮霧,你去過兩次台灣對蓮霧這種熱帶水果應該不會陌生吧。至於肖妮的流產完完全全是另外一回事,現在明白啦?!”
說完後全林就徑直走進轉門離開了銀行,出門的時候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裏頗有些嘲笑的意味。
其實全林的推斷是很有道理的,故意讓肖妮流產的很可能就是她的媽媽,她媽媽不僅有主觀動機還有客觀條件。隻是她媽媽現在也找不到人了,無法親自去求證這件事。可是,還是原來那個老問題,這一切鄭緒龍又是怎麼知道的呢?我自己能想到的答案是:或許他並不知道隻是以此來騙錢,又或許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隱情在裏麵。不管怎麼樣,鄭緒龍已經死了,很多事已經無從考證。局勢本來已經有些明朗了,現在卻又重新陷入複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