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而至的春節讓我陷入到繁文縟節和迎來送往的苦海之中,也讓我暫時遠離了調查。大年初六,終於有了一整天屬於自己的自由空間,打算陪妻子去逛逛街,補償補償她。妻子臨出門前的化妝總是需要很長時間,我閑來無事用上網來打發這段等待的時間。伸手到褲兜裏去掏煙,卻掏出了鄭緒龍那張被撕成兩半的名片來。我把名片放到桌子上拚在一起,名片上的聯係電話並不是鄭緒龍打給我的那個手機號碼。在名片的最下方還有一個業務QQ,我照著上麵的號碼輸入到QQ查找中,彈出了一個QQ名叫“行者”的人,男性,1976年出生,從資料上看很像是鄭緒龍本人的QQ。想進入空間被提示需要輸入QQ主人的手機號碼,我試著用手機裏保存的那個鄭緒龍的號碼輸入進去,顯示不正確。我又把名片上的那個手機號碼打了上去,這次才進入到空間裏。日誌上空空如也,相冊裏的照片倒是不少,還真是鄭緒龍的。我漫不經心地一張張翻看著,當看到“鞍山本溪行”這個相冊集時,有一張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照片的背景是千山正門口,是一個年輕女孩兒的單人照,照片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是2008年5月2日。這個女孩兒看起來很麵熟,我肯定見過她,但卻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的,在什麼時候見的。查看相冊其他照片,又看到兩張這個女孩兒的單人照。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鄭緒龍的空間相冊裏呢?我正琢磨著,妻子已經化妝完畢喊我出門了。
毋庸置疑,陪妻子逛街的隻是我的軀殼,我全部的心思都在苦苦思索著到底在哪裏見過那個女孩兒。慢慢地,妻子也察覺出我的心不在焉,漸漸沒了繼續逛的興致。
妻子一臉無奈:“要不你回家吧。”
我一時沒緩過神兒,過了好半天才茫然的“嗯?”了一聲。
妻子氣得扭頭就走,我並沒有追上去,在她轉身的一刹那,我一下子回憶起在哪裏見過那個女孩子。隨後我馬不停蹄地趕回家裏,在網上搜索著我想要了解的一切。用了整整三個小時,當年肖妮流產的真相逐漸在我腦海裏清晰起來,我隻需要再打一個電話確認一個細節就可以徹底鎖定殺害肖妮腹中胎兒的凶手。
第二天一早我沒有去公司上班,而是直接去了蘇鐵那裏。按照我的意思,蘇鐵又把王明月叫到辦公室來,我的身份依然是警察。王明月來了有一會兒了,可我一句話也沒說,隻是一直用銳利的眼神審視著這個昨天在鄭緒龍QQ空間裏看到的女孩。昨天晚上已經給蘇鐵打過電話了,不出我所料,王明月的老家果然是廣東的。辦公室裏隻有我們三個人,長時間的沉默使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王明月的眼睛始終遊移不定地躲避著我的目光。漸漸地,我看到她的額頭有細小的汗珠沁出,並且已經開始坐不住了。我知道是時候了,猛然高喊了一聲“王明月。”
王明月被嚇了一個激靈,怯怯地“哦”了一聲。
我厲聲問道:“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王明月有些發呆,本來放腿間的雙手不住得對搓著,渾身開始顫抖起來。忽然,她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是——是我幹的,鄭——鄭緒龍,是——是我殺死的。”
這倒是我沒想到的,看來還有可能一箭雙雕,把鄭緒龍被害的事也搞清楚。我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讓王明月平靜下來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蘇鐵,蘇鐵會意,上前把王明月按坐在沙發上。
蘇鐵:“小王,事已至此,你隻有老實交待一條路了。”
王明月的眼淚早已盈滿眼眶,哽咽著“嗯”了一聲。
我:“王明月,你是廣東人,你們當地有一種叫水蒲桃的水果你應該很熟悉吧?”